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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安的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扯過他的手道：“公子，你會生氣嗎？氣我騙你？”
    他將他的手從我的手裏扯開，背過身子道：“那要看你的理由了。”
    我嗚咽道：“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麼婢女，我是她的親妹妹，而她送我去青樓，我也是同意的了。因為……我的身子已經被父親玷汙了……”淚水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這洞裏的一切，印著風，顯得悠揚無比，隻有我這一處，特別的緊奏。
    他的眸子在瞬間變得幽暗，似是在反問自己：“你說什麼？”
    我背過身子去抹了淚水，快速的奔向了外頭的馬車。這一刻的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了，不想對他撒謊……真的不想……可是我不得不……這樣下去真的有含義嗎？真的有意義嗎？我之前不就是在想著死嗎？為何醒來後，會變得這麼奇怪……為何我又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留戀……為何……為何我連死也做不到……為何我的生死要由他人操縱？奔跑著，忽然被一個人影給擋住了，我抬頭一看，又是他！
    心裏慌張的要命，隻想著避著他，那一瞬我的力氣大的驚人，沒想到就這麼推開了他。
    “你騙我！你根本就是裴芷柔！你為什麼要躲起來，為什麼！”他不顧我的推脫，又抱緊了我，側頭於我的肩旁。
    “裴芷柔？”我的嘴裏吐納出這幾個字，細細的咀嚼後，我的腦中開始混亂了。裴芷柔是誰？
    “不，我不認識她，我是誰，我是誰啊啊啊——”淚水一瞬間落了下來，我的身子開始緩緩的平靜，喃喃道：“真奇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從那一日起，我成了一個瘋子，一個真正的神經錯亂的瘋子，每一個從我身畔走過的，見過我的路人都在替我惋惜，可是那些惋惜在我的眼裏統統變了味，仿佛每一個人都在笑話我：看，多標致的姑娘，傾國的色啊，可惜是個瘋子！
    每一個人都是這麼看我！除了他，依然陪伴在我身邊。他經常擁我在一個寂靜無人的夜裏，看著我零星沒有焦距的眸子，爾後哄我開心。
    連我這個瘋子也知道，他沒有陪伴我的時刻，經常一個人歎氣，沉默。
    “那一年的荷花好美……好美……芷柔，你看，今年的荷花也開了呢，我陪你去看，好不好。”他看著我，替我擦去嘴角邊因為胡啃留下的油跡。
    我顯然沒有聽他在說些什麼。
    “不過，你瘋了也好……瘋了，我至少不用擔心，你像之前那樣待我……你之前嗎，你看我的眼神，讓我好害怕…再也沒有以前的愛和執著，隻有虛假…芷柔，還好，現在的你很乖，我可以像現在這樣照顧你……”他輕輕的聲音慢慢的傳來，傳入我的耳裏就變成了催眠曲，慢慢的，睡了……
    他又抱了我會兒，直到那個侍衛來催他下轎。
    “公子，我們到了……小姐手下的煙雨樓。”言畢，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少爺，今天的少爺似乎特別的開心？
    裴可望了望外頭，用手替我遮了光線，又替我掩了麵，示意侍衛走在前頭。
    不管怎麼樣……芷柔……我要陪在你的身邊……不管朝中會變成怎樣，亂一日是一日，我也不會再去管他……好不好……
    我不知道別人瘋跟我瘋有沒有什麼區別啊，很奇怪呢，以前的記憶似乎一下子沒了，而又一下子浮現在眼前，時有時無，而他人跟我說的話，我變得一句也聽不懂，耳中盡是嘈雜，嗡嗡作響。而我說的話他人也聽不懂，這樣下去，我是不是會真的瘋呢。
    瘋也很好啊，至少瘋也是一種快樂，他人想瘋，也瘋不了了。這樣的瘋，對於我來說，是種救贖，就像酒徒手裏的美酒，賭徒手中的棋牌，都不過是麻醉自己的工具，明明知道這對自己沒有好處，可是還是想要……
    可是，為什麼耳邊總是會傳來他的那句話呢？為什麼呢？想著，我慢慢的睡著了……
    “那一年的荷花好美……好美……芷柔，你看，今年的荷花也開了呢，我陪你去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