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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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人越來越多,楚天磊在我身旁盡量為我擋著擠來擠去的人,而我專門就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弄得楚天磊無可奈何還要皺著眉為我開路——嗬嗬,這個男人還挺有風度的嘛,不過我估計他在後悔帶我出來了。
這時,前麵出現了一群舞獅的,我兩眼一亮,扔掉拿在手上狂啃的糖葫蘆,就衝那奔了過去。楚天磊在身後大叫:“顏顏慢點——”
等我擠在人群中看著那群舞獅的過去後,才發現楚天磊不見了!
人太多了,這哪是來逛街啊?我在人群中擠得滿頭大汗都沒發現楚天磊,這人,跑哪去了!
算了,我還是到客棧等他吧,馬在那兒,他總要去拿的,在那等他準沒錯!
不過,我在大街上越轉越迷糊,哪條路是去那客棧的啊?心裏也不禁暗自惱火:當初怎麼沒看看那客棧叫什麼,搞得現在想找個人問路都不知道怎麼問!
我一路想著事,一路晃蕩著,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我站在一條胡同裏,四周一個人也沒有,糟糕,這下真的迷路了!
我在胡同裏轉來轉去,想找條出路,至少得找個人問一下。突然,我仿佛聽到有人講話的聲音,若隱若現,聽得不是很分明。我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一轉角發現前麵有人。
月光下,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有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個人拿著大刀站在他們前麵,對他們說著什麼。
打劫?這個詞立刻蹦到我腦子裏。
我是假裝沒看到地躲開,還是英勇地撲上去?我就這麼走了,也太窩囊了吧;可人家手裏有刀耶,說不定還武功高強;呼救嗎?這裏我剛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半個人。
唉,真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四周又沒有人,果然是殺人滅口的最佳地段和時機!
我現在就像是在做選擇題,而且答案隻有兩個:A和B。
地上的兩個人明顯受了傷,其中一個人在艱難地說著什麼,等等,這聲音好熟,我仔細一看,月光下,那人衣衫破爛,分明就是丐幫長老陳開勝嘛。他旁邊還有個小乞丐,沒見過。
靠,敢欺負我丐幫的弟子,就是欺負我嘛!我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B!
我在地上找了一圈,看到一旁有根棍子,我抄起來便悄悄走了過去,那個殺手正背對著我,長得虎背熊腰,我兩腿有些發軟,握輥子的手心沁也汗來。
“讓你們多管閑事,找死!”殺手說完這句,舉起刀子劈向躺在地上的陳長老,我看準時機,一咬牙,舉起棍子對著殺手的頭砸了下去——
“啊——”殺手一聲慘叫,沒有倒下,捂著頭猛地轉了過來,月光下,是一張猙獰粗糙的臉,兩隻通紅的眼睛圓瞪著怒視著我。天哪,我居然沒把他砸暈!我心裏一慌,嚇得手中的棍子掉在了地上,舉著雙手,扯著臉皮笑笑說:“那個,我不是有意的——”
殺手一步步地向我逼近,我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靠到了牆,完了,沒有退路了——
殺手向我舉起手中的刀,在月光下刀鋒一閃,我兩眼一閉——這下真的死定了!
隻聽“哐當”一聲,沒了動靜,怎麼回事?
“還不睜開眼睛?”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是楚天磊!
我睜開雙眼,眼前站的便是楚天磊,轉頭一看,那殺手已經倒在地上了。
我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幸虧你及時趕到,要不然,我就見上帝去了。”
“上帝?”
“喔,就是死了的意思。”唉,現代詞語脫口而出:“那個,快去看看那兩個人吧。”
我想起陳長老他們,連忙跑了過去,楚天磊也跟了過來,站在我身後。躺在地上的陳長老見是我,掙紮著起身:“幫主——”
“幫助?你要我幫助你們啊,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幫助你的。”不等他說完,我接過他的話,使勁朝他使眼色。
他看了一眼我身邊後的楚天磊,總算明白了,閉了嘴。
一旁的小乞丐明顯不認識我,他的傷並不重,掙紮著站起來行禮說:“多謝姑娘公子相救。”
“不謝不謝,對了,你的傷怎麼樣啊。”我問了小乞丐,陳長老的傷應該很重,現在已經開始陷入昏迷了。
“我沒事。”小乞丐回到。
“那你背上他,我們護送你們回去。”免得再有殺手來。
“你們是丐幫的?”一直沒出聲的楚天磊問道。
“是的。”小乞丐說。
“丐幫是幹什麼的啊?”我故意裝傻問到。
“咳咳——”一旁還存有些意識的陳長老聽到我的問話,突然狂咳起來。
幹嘛啊?我不露痕跡地瞪了他一眼,他半眯的眼睛看到後,止住了咳嗽,正式昏了過去。
“小兄弟,看來這位前輩受了重傷,需要及時療傷,還是快些送他回去吧。”楚天磊拿過陳長老的手把脈,然後說道。
“好,兩位請隨我來。”這小乞丐,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就這樣把兩個陌生人帶到乞幫總部裏,多凶險!看來今後我得給他們上上思想教育課了。
七拐八拐地來到上次的大院裏,莫長老和一群乞丐圍了下來,眾人接過陳長老抬了進去。莫長老看到我大驚,便要行禮,我朝他猛使眼色,他才明白,隻抱拳說:“多謝公子姑娘救了陳長老他們。”
“想必這位便是丐幫八袋長老莫老前輩吧?在下錦繡山莊楚天磊。”楚天磊上前抱拳回禮。
“老夫正是莫鈺。原來公子便是錦繡山莊少莊主,失敬失敬。”
楚天磊也還一禮,環顧一下問道:“前些天江湖上傳言,洪老幫主將幫主之位傳給新任幫主,可世人均未見過這位幫主的真顏,不知新任幫主可在幫中,晚輩能否有幸一見?”
“這——”莫長老不知道怎麼回答,眼睛瞄向了我。
我忙接過話說:“人家是幫主耶,當然很忙了,哪能你說見便能見的啊?”
楚天磊瞪了我一眼,我沒理他,轉移話題問莫長老道:“剛才那個陳長老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有人要殺他們?”
莫長老叫過剛才的小乞丐問話:“小六,你來說,是怎麼回事?”
那個叫小六的小乞丐抽抽噎噎地說:“我們的六個弟兄前幾天被錢虎的人抓去了,而莫長老您又不肯讓幫中弟兄前去營救,陳長老今日便偷偷帶了我前去,想要救出那幾個弟兄,誰知中了他們的迷香,陳長老才受了重傷——”
莫長老一聽,歎口氣道:“唉,糊塗啊——不是我不想救,隻是那錢虎是個無恥之輩,專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我隻是想從長計議,慢慢想出營救他們的辦法啊,你們怎可如此衝動。”莫長老歎著氣直搖搖頭。
“前輩說的可是那號稱“蘇州一霸”的錢虎?”楚天磊開口問到。
“正是此人,他在蘇州城內無法無天,前些日子他的手下在街上強搶民女,被我幫中弟兄看到,便出手相救,誰知道那些人將我六名弟子抓去關了起來,揚言讓我們新任幫主親自前去才肯放人。”說到這,莫長老看了我一眼。
靠,要我親自出馬?這幫鼠輩無非是想見見我這個傳說中的丐幫幫主。
“那讓你們幫主親自前去救出他們好了,我想洪老幫主武功蓋世,他親授的傳人武功應該也很高強的。”楚天磊說道。
你個死楚天磊,讓我去找死嗎?我現在掐死一隻貓的本事都沒有,怎麼去救人啊?
我白了他一眼。
莫長老無奈地說:“一言難盡哪。隻是那錢虎有一大哥錢豹在千重山據山為王,手下山賊更有百人,專門幹些打家劫舍,搶奪過路人財物的勾當,官府也無可奈何。”
原來這“蘇州一霸”這麼厲害!看來不剿了它,蘇州城也不太平啊。
“前輩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出那幾個兄弟。”我是幫主,怎麼能眼看著弟子受苦。
“姑娘你——”莫長老聽了一驚。
“顏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楚天磊嚴肅地看著我。
“誰說我是鬧著玩的?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我就不信這天下沒公理了。”看來我得先去一趟蘇州縣衙。
從丐幫總部出來,楚天磊說:“你有何辦法?”
我沒直接回答他,隻說:“明天先陪我去趟縣衙吧。”
楚天磊看看我,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楚天磊帶著我來到蘇州縣衙,我看到縣衙大門緊閉,便走到一旁擊鼓,老半天才有個衙役打著哈欠,拉開重重的大門。
衙役睡眼惺忪地看看我,說:“大清早的,有何事擊鼓哪?”
我走到門前說:“叫你們縣太爺出來見我。”
衙役揉揉睡眼叫囂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叫我們大老爺出來見你?”
我火了:“少廢話,快讓我們進去。”
誰知衙役“呯”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真是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楚天磊來到我身邊問道:“怎麼?你是想叫縣太爺出兵剿匪?不說這縣太爺肯不肯,就說這衙門有多少官兵能出動呢?”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少在這潑涼水,你也算這蘇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沒見你有這正義感去除惡呢?”
楚天磊兩手抱胸,輕鬆地說:“我一個生意人,除什麼惡呢?我可沒這麼大本事。”
我“哼”一聲回過頭去不理他。
“對了,你為何這麼積極地要幫丐幫?不要告訴我你同情可憐他們。”
“我有正義感行不行,哪像某些人!”我朝他白了一眼。不過話說回來,對方是山寨王耶,百十號的手下,如果不是犯到我丐幫頭上,我才懶得管呢,這世上有多少不平事,我管得著嘛!
“好,算你有正義感,接下來呢?給人家拒之門外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楚天磊的話中明顯帶著笑意,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等!”我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
“等什麼?等縣太爺給你開門?出兵給你剿匪?”又來嘲笑我了。
我轉頭看著他,正色道:“我一定要將這幫匪徒給剿了!”
楚天磊臉上明顯一愣,盯著我看了好半天才說:“你還真夠倔強的!”
太陽已經升到了正空,衙門的大門還是緊閉著。我抬頭看了看大道上,笑意浮上臉:“來了。”
“什麼來了?”楚天磊隨我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官道上一大隊官兵正向這趕過來。
等到近前,我迎上去。領隊的人從馬上躍下,上前抱拳道:“見過顏姑娘,在下千戶李元朝奉命前來”
我點點頭:“好,千戶大人辛苦了。”
一旁的楚天磊走上前來,跟李千戶抱拳打了招呼,轉頭笑道:“我說你怎麼這麼胸有成竹的,原來找公主搬救兵了。”
昨晚我便找人連夜快馬向雲雲求救,堂堂公主,搬個區區一千人馬還不是小菜一碟!他千重山有一百山匪,我就發一千兵,十個兵打一個賊,就不信端不了他的老窩!
我朝他一揚眉,轉身來到縣衙的大門前,再次擊鼓。
門“吱呀”一聲找開,還是剛才那個衙役,他一看是我,瞪大雙眼罵道:“又是你,真是大膽,還不快滾,我們縣太爺是不會見你的。”
我冷笑一聲:“哼,我看他今天是非見我不可了!”
衙役這才看到我身後的大隊人馬,兩腿一軟,哆嗦著說:“請——請進,我——我這就去請——請縣太爺——”
事情出奇地順利,一千兵馬徹底將匪徒剿滅,那錢豹和幾個骨幹分子當場殺死,其餘人均遣散。
縣太爺哆哆嗦嗦地帶了幾十個衙役隨我來到錢虎囚禁丐幫弟子的賭場地下囚室,將那六人救出,封了賭場,錢虎和幾個打手悉數捉獲,當場判了擇日問斬。
當衙役帶走錢虎前,我來到錢虎跟前,這個逞凶的“蘇州一霸”此時被五花大綁,懨懨地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給他撐腰的大哥已死,他知大勢已去。
我蹲在他麵前,用隻有他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你不是要見新任丐幫幫主嗎?我就是。”
他聞言驚得猛抬起頭瞪著我,眼中盡是不信與不甘。我站起身來,一揮手:“帶走!”
縣太爺擦著冷汗顫抖著來到我跟前,點頭哈腰地說:“多謝姑娘調兵剿了這惡霸,請姑娘在公主大人麵前美言幾句,千萬別治本官的罪——”
我冷冷地看著他:“哼,你為官不廉,放任壞人作惡,要知道,這可是死罪!”
縣太爺聽了臉色更加慘白,連聲道:“是是是——請姑娘饒本官一條性命。”
“千戶大人。”我轉身對李千戶行一禮:“請將此事稟明上級,讓上級定奪。”
這樣的官怎麼能不處置?
李千戶還我一禮道:“是,在下一定將此事稟報上級,這狗官的烏紗帽定是不保了!”他瞥了縣太爺一眼。
“多謝千戶大人!”
“顏姑娘不必客氣,在下這就要告辭回去複命了。”李千戶抱拳告別,帶上一千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了。
楚天磊微笑著對我說:“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女子做事也頗有男子氣魄,這次蘇州城恐怕都得奉你為英雄了。”
“你這是讚美還是嘲笑呢?”我斜睨著笑道。
“當然是讚美了,而且”他看向獲救的那六個丐幫弟子:“丐幫亦會欠你個大大的人情。”
我嘿嘿一笑,沒有回答。什麼人情啊,我是在為我自己的做事!
我們帶著那六個弟子回到丐幫總部,陳長老給人扶著,帶著一幫人已站在院中等候,看到我進來,集體跪了下來,高呼:“參見幫主!”
“幫主?”楚天磊狐疑地看向我。
我笑他燦爛一笑:“沒錯,我就是洪老前輩親傳的丐幫第二十八代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