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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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無淚心中早已淚流成河,羊心玉跌跌撞撞漫無目的向東疾飛,逃離不是一直所想要的嗎?為何會如此難過傷痛之極,身雖已離開心卻遺失,不知道飛了多久氣力不濟,低頭俯視,下有一座山峰,山體雄偉壯觀,景色秀麗,氣勢之磅礴竟有天高不可及之勢,按落雲層緩緩降落其上。
萬籟俱靜,銀月當空,淡月微雲,超然無爭,有飛鳥投林,倏地嚶鳴而過,迎風振翅,刹那間直衝向九霄天際。山下已是初夏梔子花開之時,桃花早已凋謝零落成泥,山上卻如三月盛放,花香盈繞,一朵怒放的桃花因風而落,恍如淚滴,群峰翠意之間,十裏的綠色翠屏簇擁桃花朵朵綻放,暗香疏影,景物隱約迷離,給人以清幽、寧靜之感,好不愜意。
信步遊走其中,竟至一處,兩崖對峙,下臨深澗,中有三石銜接抵撐而成橋狀,收腳不及,有碎石“嘩、嘩”順勢滑落而下,許久並無地之聲。羊心玉靜立崖邊,山風吹過,衣袂紛飛,發絲飛揚,雙眸微閉,神情泠泠,光芒似雪。
片刻,她竟縱身躍下懸崖,電光為石的瞬間月光映照可見灰暗的臉上洋溢出光彩,仿佛要涅槃重生一般。風在耳邊呼嘯,身體失了重心直直往下墜去,在離地約一、兩米的高度,她猛然一提氣息,止住身形下墜之勢,縱身向上飛去。誰知“呯”地撞上一物,止不住再次向下落去,著地的瞬間,一個翻身搖曳著飛落一邊,心兀自“突、突”跳個不停,以手撫心,定睛一看,竟是虎王。
虎王眼中露出一絲濃烈的關懷之色:“心玉姑娘,你沒事吧?”
羊心玉定了定神,驚奇道:“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虎王神情落寞地道:“其實,你從映月泉離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後,隻是你一直未曾留意罷了,剛才見你要跳崖自殺,一急想飛身救你,卻與你撞上了。”
“自殺?”羊心玉臉色黯然眼神哀傷地苦笑一聲道:“誰說我要自殺,我隻是想感受一下死亡好讓自己清醒,我不會尋死的,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隻是不知狼桀他......”眼中霧氣迷漫,傷心至此,心中卻仍是放不下他.
“狼桀這次與二郎神一戰,功力損耗十之八九,眼下想飛出映月泉都困難,不然他早已出來找你了,隻是我不明白,你與他好好的,怎會到如此地步?”
羊心玉任由心痛到死冷聲道:“他愛的不是我”。傷的再重有阿紫照顧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怎麼可能?”虎王驚異,狼桀對她的情意,所受的苦楚三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移情別戀絕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誤會,隻是這一切要從何說起,如何解釋。
“怎麼不可能?”狼桀與阿紫相偎依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現。
虎王見她泫然欲滴心痛已極的神情,竟不知如何勸解才好,隻得默默無語。羊心玉發覺氣氛壓抑,強忍傷心轉移話題道:“虎大哥,可知這是何處?”
“這是泰山。”
“泰山?可是五嶽之首的泰山?”羊心玉沒想到自己一陣盲目飛馳竟飛至此處。
“正是,泰山吞西華,壓南衡,駕中嵩,軼北恒,為五嶽之長,此山靈氣之勝非其餘眾山可比。山下的奈何橋以西直通地府,歸冥府管轄,奈何橋以東天界之間由人間掌管,天界之上,則歸屬仙界。普通的山精妖怪是不能上山頂的,否則會被山頂的仙氣震碎三魂七魄,隻有有仙根的才能穿過仙界,人間三皇五帝喜好於泰山上立封禪而祭之,就是希冀近神靈也。你剛才縱身飛下之處乃天界之上的愛身崖西側仙人橋,愛身崖原名舍身崖,是為勸誡人要愛惜生命之意。”
“哦”,羊心玉點頭道,她怎會聽不懂虎王話中之意。
“泰山有日觀峰、月觀峰、丈人峰、象鼻峰簇擁,亦有碧霞祠、玉皇廟、瞻魯台、仙人橋襯托。身在岱頂放眼遠望,群山河流、原野村莊盡收眼底,且時常可見“旭日東升”、“晚霞夕照”、“黃河金帶”和“雲海玉盤”四大奇觀。還有十八盤、五鬆亭、雲步橋、快活三裏、增福廟亦是景色美不勝收。”虎王見她頻頻點頭,已被此間景致吸引,忍不住侃侃而談,雖然知道她不會愛上自己,可是心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就讓我自私一次吧,陪她渡過最傷心的時刻,就算是為以後的孤寂日子留下美好的回憶,放任心隨她而去吧。
“你對此間為何如此熟悉?”羊心玉疑惑地問道。
“此處是我們十二生肖守護神每隔五百年集會之地。”
“十二生肖守護神?”二郎神宣讀玉旨時曾提過一次,再一次從虎王嘴裏聽到,羊心玉迷惑了。
“十二生肖守護神是玉帝於五千年前為免生靈塗炭,維持各獸族之間平衡依照眾仙之意而設立的,其中以龍族為尊,虎族為長,除卻亥豬神、巳蛇神、申猴神是下方成仙的精靈,未羊神、戌狗神便是你與哮天犬,子鼠神是托塔李天王之義女陷空山無底洞金鼻白毛老鼠精,醜牛神是太上老君的座騎,寅虎神是財神的坐騎便是我,卯兔神是嫦娥之玉兔,辰龍神由龍族擔任,午馬神乃西天取經的白龍馬,酉雞神乃昴日星君之子。
平時各自都在主人處居住,也有自尋住所的,一般都是名山大川靈氣極重之地,比如你與哮天犬原是住在二郎神的坤離宮,我卻住在三靈山的望日台,至於這泰山靈氣雖是最重,因是人間唯一一處歸仙界掌管的地方,卻沒有一人在此居住。
我們每隔一十二年便要下界守護本族生靈,五百年集會一次,商討各族之間的數量增減,因為龍族專司各地的行雲布雨之職,故此每屆集會便由我虎族行權管理。”
虎王心思神遊九洲,五百年前心中因惦記那個眉目如畫巧笑倩兮的女子,才下至凡間居於望日台,隻是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不曾知曉。你可知我已愛了你幾千年了,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遇到自己最愛的人了,你的模樣就深深印在我的心裏,從此以後你的樣子把我整顆心灌醉,讓我愛的那麼洶湧那麼真,多麼希望你能給我一點真愛,多麼希望你會過的快樂,多麼希望我能給你一點點感動,可是老天卻把感情捉弄,究竟我是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愛一個人真的有罪嗎,或多或少給點安慰,哪怕慈悲的懷抱,可是自從知道你與狼桀的愛戀後,連這一點要求都是奢望了,算了吧還是忘了吧,隻要你快樂我就快樂。
甩甩頭,虎王收回思緒道:“你不是受了內傷未曾痊愈嗎?不如趁此機會在此療傷,我為你守護。”
羊心玉抬頭看著虎王,心中躊躇,應該相信他嗎?
虎王看出了她的疑慮,微微一笑堅定信任的眼神坦然對上她的雙眸,感受到他光明磊落的胸襟與坦蕩的胸懷,她不在猶豫,當即調息吐出內丹對月吐納,內丹對著月光徐徐轉動,發著白色的光芒,細辨之下可發現光芒的最外側有一層極淡的銀色光輝,那是前次狼桀助她療傷時輸與她的內息,這層銀光就象狼桀在保護著她一樣。泰山極頂的靈氣果真是不一般,在平時需兩次調息方可痊愈的傷不消片刻已然完全好轉。
趁她專注的調息療傷,虎王略帶緊張和小心翼翼凝視,一時喜悅,一時悲傷,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澈透,要是平時,自己根本不敢看她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霧靄空溟的明眸裏,盛了一雙靈動的琉璃珠子,如磁鐵勾住了我的心,朱唇那樣抿著,引人無數遐想......沉浸在自己思緒裏一遍遍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為什麼會不喜歡,都沒有道理,隻一麵那嬌豔無匹的容顏就一直留在了我心底,明知她不愛我,就是放不下,時間越長思念越重,也就更無法逃避那一絲失落漸漸強大成了歎息,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心都滿足。
羊心玉回過頭來,展顏衝他柔柔一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靜靜地看著他,心中的感激匆需再多言語,化做無聲浸入心中。
此時此刻虎王被她的一笑迷惑的失魂落魄,隻是一直凝視著她,似含著笑意,似若有所思,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愛意,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無望,但是還是沉陷在她這絕世的一笑之中,隻要能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者她,也無憾。
“虎大哥,我想與你結拜為兄妹,不知你是否願意?”虎王對她的心意,她怎會看不出來,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隻能辜負他了。心思一轉便想了這個妥帖的法子,即可絕了他的念想也不致於太傷他的心,兩全其美。
“求之不得。”虎王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從此以後可以明言正順的陪著她,失落的是與她也就真正的無望了。真是個心思靈巧的女子,怪不得狼桀與二郎神均愛她至深。她能看出自己對他的心意,為何卻對狼桀的愛視而不見,難道真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我結拜就讓明月為證如何?”羊心玉提議道。
“好,好,好,極好的提議。”虎王點頭應允。
二人對月跪下,撮土為香,起誓言結拜兄妹,三跪九叩,從此後相互依存,不離不棄。
禮畢,虎王心中大喜,轉過臉雙手拉著羊心玉的手叫道:“心玉,我這樣叫你可好。”
“一切均依大哥。”羊心玉見虎王大喜的樣子,感受到他對自己真心的情意,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對不起,大哥,希望這樣能減少一些對你的傷害。
身後突然傳來話語聲:“好一個郎情妾意情意深深啊。”回身望去,卻是哮天犬正陰狠的看著他二人:“羊心玉,你還真是厲害,才與狼桀分手,這麼快就勾搭上虎踞了。”
羊心玉早已氣得渾身直哆嗦,話也說不出不來了。
虎王已一躍而起怒吼道:“哮天犬,沒想到你竟如此卑鄙無恥,休得含血噴人。”咆哮著朝哮天犬衝了過去,怒喝聲中,隻見的虎王身體飛速旋轉起來,在旋轉中爆發出強大的氣勢,一股強橫霸世的黃色光華衝天而起,駭人之極,哮天犬則身影一動,整個人雙手一展,全身頓時爆發出黑色光華,映襯著明月朗朗的夜空竟讓人感到耀眼無比,一片血色閃現,整個天空此時都在發生著異變,兩道黃黑色百丈光柱在空中形成,以不同的方式在半空中不停的變化著方位,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彼此之間互不相讓,旋轉、移動,閃避、猛衝,兩人都是全力一擊,其威力之強大四周狂風怒吼,異嘯震天,無數的塵土在半空中飛舞。
“轟”地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之後,哮天犬的身體在強勁的氣流帶動下,狠狠的撞在地麵上,衣衫破碎,頭發零亂,模樣十分狼狽。虎王同樣衣衫破碎,頭發零亂,臉掛著絲絲血跡,全身一顫口中鮮血狂吐,身體立時萎縮下去。
羊心玉朝虎王直衝過去,吃力的扶起他的上半身:“大哥,大哥,你怎麼樣?”神情焦急,霧靄空溟的眼眸裏珠淚欲滴,那嬌豔無匹的容顏一直印至他心底,他張了張嘴想讓她別擔心,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一手扶在後背,一手覆在他的胸口上,真氣透過掌心緩緩入氣海穴,幹枯翻騰的穴位經過真氣的滋潤逐漸平穩下來,目光遙看天際,一絲落漠的微笑在眼底閃過,是他來了,她也感覺到了,雖然臉沒有顯露出來,但是氣息起伏不定泄露了她的心緒。
哮天犬仍趴在地上,看著從雲頭飄落的狼桀與阿紫,陰鷙的臉上浮起一絲獰笑:“表兄,你怎麼才來?”
表兄?羊心玉與虎王均是大吃一驚,想不到他們居然是親戚。
哮天犬看見他們倆驚訝的表情,眼中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過:“他是狼,我是狼狗,他是我表兄有何驚奇的。”話鋒一轉又道:“表兄,可惜你來晚了,剛才一場好戲你沒看見,你的未婚妻已經和虎踞對著月亮三叩拜,已經禮成了。我想替你阻攔他們,卻被打成了這副模樣。”哮天犬勉強說完,一陣強烈的氣喘咳嗽,臉色卻越發難看吐了一身的血。
虎王此時經過羊心玉真氣輸入,已經略好了一些,開口對狼桀道:“狼兄,你別聽哮天犬胡言亂語,我與心玉是清白的,剛才我們是結為兄妹。”
狼桀卻並不在意虎踞的辯解,隻是冷聲道:“我不信。”他是如此的相信她,羊心玉驚喜的抬起雙眸,直直的對上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眼中透露著深深的恐懼甚至絕望,往日神采飛揚透著霸氣的臉龐如今卻滄桑憔悴,嘴唇也青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斜倚在阿紫身上,左臂緊緊摟著阿紫的雙肩,隨時就要倒下的樣子,她心中一陣激動,卻因看見他身邊的阿紫而止住了想到飛奔過去的欲望。
阿紫身上已沒了妖精氣息,整個人更得顯美麗嬌豔,楚楚動人,靈潤十足,隱隱有仙氣盈繞,大有乘風飛去之勢,看來仙丹不僅治好了她的傷,還使她的修煉更上一層樓。知道他受了重任,可是看著他倆雙雙站在眼前親密無間的樣子,仍有一抹無法製止的酸痛浮上心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心痛到無能為力,往日的愛已經沒有痕跡了嗎?怪自己沒有放開的勇氣,旋即垂下眼瞼默不吱聲,讓淚水一滴一滴流進心裏。
狼桀眸子裏流過一道閃光就像觸到了冰玉的魂魄,耐不得侵人的寒氣,片片碎裂劃過心房,撕裂般的痛苦充斥著整胸腔,倉惶淒切,他的到來對她而言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此時,整個人靜靜的半蹲在那裏猶如一尊雕塑,枉他拚死也要趕來找她,啞暗的嗓子冷冷的問道:“心玉,你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還用說嗎,你與她如此親密何必來找我,雖然他的冰冷讓她忍不住害怕的一抖,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壓製著嗓中的嗚咽,一股再難以壓抑的痛苦化為憤怒噴湧而出,抬了頭看向他堵氣道:“沒有為什麼,我本來一直就想走,那個時候離開隻是正好有機會而已。”
“你所說的可是真的?”狼桀沉聲道,冰冷的氣勢瞬間壓迫迷漫過來,直浸透她的肌膚鑽入骨髓,心冷得跟著一顫。
真的假的還有什麼區別嗎?不想回答他,她選擇了沉默,阿紫卻開了口:“王後,我......”話未說完,就被心玉堵了回去:“不要叫我王後,我不是你們的王後。”
阿紫並不氣餒接著道:“心玉姑娘,我想你是不是......”張口欲言又止,似乎在思索該怎麼把話說出來,這時哮天犬卻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她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