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從龍 風從虎 第十二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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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著刀命萬千百去趕了馬車來,萬千百是下人,自然點頭哈腰照做無誤。但公孫叔樺總有些不願意與他們幾人一道走,言語上有些推辭。
這個時候雲從龍在旁邊推搡了他一把,低聲道,“三哥,若是你不來,他們兩個等會兒又要吵起來……到時候我可一個都治不住啊!”
公孫叔樺總覺得雲從龍很像他的四弟季梓,雖然都是飽讀詩書,卻總好象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性格單純,又開朗易親近。
不過,季梓卻不會像雲從龍那樣毫無顧忌地接近他。他和季梓,本來就有區別。
四個兄弟中,隻有他公孫叔樺是庶出。雖然父親不忌諱尊卑長幼,將他與其他木字輩的兄弟同入宗譜;雖然兩位哥哥都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對他的厭惡,但情感上的親疏,卻是無法改變的。
所以公孫叔樺,格外地喜歡雲從龍,喜歡他當他的弟弟。
他根本沒辦法拒絕弟弟的這個請求。
在以前,也有個人,公孫叔樺同樣將他當作弟弟一樣喜歡著,照顧著;可這個人,卻在他的身上、心上,都留下了重重的傷疤,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想到這裏,公孫叔樺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緊皺的雙眉:公孫叔樺呀公孫叔樺,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多少次?為什麼要和這些人扯上關係?
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麼?
他不再想去回憶這些事,於是抬頭去看看四周的風景。
雲從龍與赫連著刀說話,他看見赫連著刀背上背著一個劍匣,但赫連著刀卻不用劍,忙問這是什麼?
赫連著刀護住劍匣,道,“這是我二哥的劍。”
商碧落道,“赫連小紅的劍,不是名劍致意麼?為什麼不化人形?”
赫連著刀驕傲地瞥了商碧落一眼,“我二哥的劍,自然天底下隻有我二哥一個人能駕馭得了。這可是魔劍滅魂啊!”
“魔劍滅魂!?”雲從龍驚呼,他曾經聽幹將說過魔劍滅魂,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赫連著刀更加得意,“自然是它,不信你問公孫三俠,難道還有假不成?”
這個時候,商碧落忽然冷哼一聲,笑道,“自己沒本事駕馭。”
“你!”赫連著刀如同小貓,一下子炸開了毛。
公孫叔樺看見赫連著刀又在和商碧落犯脾氣。
其實公孫叔樺也多少看出了赫連著刀和商碧落的交惡,而且這種交惡大半是赫連著刀自己造成的。但他也明白,赫連著刀的那種刁蠻任性不過是大小姐脾氣過盛而已。從本質上,她是個不錯的人。
這種脾氣……她朱紅櫻也是這樣的脾氣呢!
公孫叔樺開始明白自己為什麼對赫連著刀討厭不起來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公孫叔樺的情緒忽然就跌到穀地。
朱紅櫻跌倒在他懷裏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的樣子,他忘不了,他也不敢忘,那成為他日日夜夜的魔魘,吞噬著他的精神。他還記得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三哥……為我,報仇……”
可他……怎麼報仇?在相遇,他有勇氣,再破家規,對他拔刀相向麼?
在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四個人已經坐在馬車裏,向延州去了。
公孫叔樺把頭靠在馬車框上,決定不再思考這個問題。他估算到延州還要走半天,便開始閉目養神。
“大肚花僧”常無量,年輕時候是個長相英俊的紈絝子弟,最好偷香竊玉,此人還有個低劣的嗜好,便是研熬各種春藥媚藥,哪怕是貞婦烈女,在他麵前也要失身。
常無量為此,得罪了許多武林人士。在他三十歲的時候,被一位雲遊的苦修和尚感化出家,倒也過了幾年出世安逸的日子。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和尚的日子長了,常無量便不幹了。一日,他自知武功上不是那和尚的對手,便夜晚伺機離開他,到了山下,摸索進了一間寨子,摸進一小姐的閨房,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下賤之物,又幹起了那苟且的事。
幾翻雲雨之後,常無量成功出逃,可他卻沒有料到,被他奸汙的,竟然是天下第一寨的大小姐:柳折腰!
這下,常無量當真是無路可逃了。
所以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常無量真正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當時正要上任延州節度使的墨樵,見他有兩下子功夫,便收了去做家臣,美女珠寶,也沒少賞賜他。所以說,如今的常無量,非但活下來了,而且還活得相當好。
因為他年紀長了,還是穿著和尚袈裟,剔著光頭,卻挺起了將軍肚,似乎是喝酒的緣故,故而墨樵身邊的人都喚他作“大肚花僧”。
最近大肚花僧有些無聊。因為最近隻有好酒喝,卻沒有好女人玩兒。
墨樵派給他一項極其枯燥的差使:看守炎雪冰窟。
炎雪冰窟是座天然冰窖,無論四季,都結厚厚的冰霜,故稱炎雪冰窟。原本它是個幾乎無人知曉的地方,奈何修葺節度使府時,墨樵增修了劍塚,卻在打通時發現了這個冰窖,從此,炎雪冰窟變成為了這個府院的一體。
常無量知道,在炎雪冰窟裏,現在關著一個人,一個連墨樵自己都放心不下,需要關在這樣的地方的高手。
常無量不知道他是誰,他也沒興趣知道。他這個人雖然貪酒好色,卻有一點最得墨樵歡心:識時務。
連墨樵都敬畏三分的高手,自己?不見也罷!
不過這兩天,事情變得有些蹊蹺了。
那邊府上,已經有三天沒有送水過來了。
墨樵在六天前來了炎雪冰窟一趟,然後就斷了那人的食。
現在?斷水了嗎?
常無量雖然不是什麼好心人,但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墨樵曾經說過,那人若是死了,便唯他是問。
於是常無量決心進冰窟去看看。
這炎雪冰窟當真天寒地凍,哪怕有內力,常無量還是冷得哆嗦,他一邊抱著身子,一邊鬼叫,“奶奶的!這什麼鬼地方!?”
感到狹道口有風竄入,常無量哆哆嗦嗦地踱了進去。
常無量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地震撼了。
在狹道的另一端,是個寬敞無比的冰室。冰室的正中,有個年輕的男子,慵慵坐在如鏡麵般的冰麵上,一頭長發由於長期曬不到日光,幾乎褪成銀白色,隻在發根處還能看到一抹翠色;他形容瘦損,眉目卻秀雅清麗,淡定自若,一襲青煙白服,仿佛是要與這冰窟融為一體,隻是纖瘦的腳踝上,卻被粗重鐵索纏繞,叫人看了好不心疼。他仰起頭,張開雙唇……
他在接水!接從冰窟頂端的冰筍上融化的水!
這是人在絕境中求生的一種本能,隻是那姿態,卻無比地誘惑,風騷入骨。一時間,常無量竟然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
在這冰雪的地獄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妖冶之景,常無量隻能想到一件事……
“鬼啊!鬼……鬼!”常無量聲嘶力竭地跑出了炎雪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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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主要故事放在叔樺身上……
大家猜猜,他是攻是受?(眾:這麼明顯有什麼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