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從龍 風從虎 第二章 壯士發衝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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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個叫獨孤棄病的男人在鬼穀住了好幾天,還有那個和他一起來的穿紅衣服的好看大哥——幹將。
說老實的話,臭小子認為這個叫獨孤棄病的男人頭腦有些不太正常:明明手裏什麼都沒有,硬說自己是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劍客;管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說那是他的劍;還說自己遭到全武林,不,是全國上下的追殺……
臭小子覺得他有趣,也樂得聽他胡扯。獨孤棄病是個豪爽的人,卻不怎麼多話,雖然也會和他扯些有的沒的,但傻小子沒過多久就發現,基本上談話的主動權到最後一定不在他自己手上。
說白了,獨孤棄病這家夥精得很,隻是一般人很難發現罷了。
至於幹將,臭小子到現在還對他稀裏糊塗的。
幹將不喜歡說話,平時幾乎都不說話。他穿著紅袍子在鬼穀裏走來走去,仿佛是用飄的——隻有這個時候臭小子會覺得也許他真的不是人。
早聽說有妖豔的女鬼什麼的,但幹將往太陽裏一站,投下斜斜一條影子,淺淺舞動,怪好看的。
所以臭小子猜幹將是個仙人。
不過機靈如臭小子也想不通一個仙人為什麼要管那個除了長得好看嘴巴還很毒辣的獨孤棄病叫“主人”。
老頭對獨孤棄病的到來置若罔聞,隻是在第一天來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死不了”,後來便愛理不理的。
不過有一天老頭忽然來找獨孤棄病。
老頭問他說,“你真的是獨孤棄病?”
好看的男人邪邪一笑,“要不然是誰?就像你是林巰一樣。”
這個時候老頭那對誰都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利馬來了個轉彎,他狠狠敲打了一下獨孤棄病的腦袋,然後又走了。
那個時候臭小子正在給獨孤棄病接骨,所以對老頭的行為很不理解。
獨孤棄病似乎也是很久才反應過來。
“他是不是有個兒子……叫林穀音?”
臭小子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到是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幹將忽然回答了——
“好象是吧,在清風寨的時候他似乎向主人你報過名字。”
臭小子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後來的有一天,還真讓臭小子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被全國人追殺”。
其實臭小子一直對鬼穀的安全指數相當放心,因為跌下來一次的自己心理非常清楚鬼穀的險峻。再加上如今尋找草藥到處奔波,還真讓臭小子對鬼穀的外來客失了防備。
要說外來客其實獨孤棄病也算得上是一個,隻是他似乎是個通情達理,不怎麼喜歡胡攪蠻纏的人。哪怕知道自己曾經殺了鬼穀主人的兒子,也照樣雷打不動地住著——那如高僧入定的精氣神很讓臭小子羨慕。
不過幹將就沒那麼悠閑了,整天防人跟防賊似的。好看的臉上全是不信任的霧氣,讓臭小子都有點不寒而栗。
美人再好看,生氣的美人也是很恐怖的!
不過真的有一天,一群穿著夜行衣的男人提著刀衝進了鬼穀——說老實話臭小子有點鄙視這種人,傳奇話本他看過不少(老頭那裏的書應有盡有),最鄙視的就是那種打家劫舍,大白天都穿著夜行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從事特殊行業的人。
不過鄙視歸鄙視,臭小子還是明白這群人的武功有多高:鬼穀四麵環山,隻有上次他跌下來的地方是條狹窄的小道,不過這七八十個人一股腦地衝下來,儼然不是順著小道來的——這群人,起碼個個輕功卓絕。
臭小子不會武功,但這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會:先前穀裏有一本專門講如何養氣的書,其實說白了就是練人內力的。臭小子平日裏無事就拿來練習,內力練得也有些時日,防身阻刀是沒什麼不可的。
於是臭小子撿了身邊的一把鈍斧子,衝出去就準備攔住這群黑衣人。
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用拐棍敲敲地麵,示意他才是鬼穀真正的主人。
“你們的老大……是誰?”老頭用洪鍾般的聲音問那群黑衣人。
從這群人中走出一個來,臭小子不知道他是誰,因為他們都蒙著臉,要知道蒙著臉來分辨人的困難有多大。
老頭又問他,“為什麼到我老爺子的鬼穀來?”
這下,這個老大說話了,“林先生,江湖上都敬仰您老人家,尊您為狂醫,是三大神醫之首。可您怎麼能藏一個通敵叛國的漢奸在自己的穀裏呢。如果林先生願意,還請把他交出來吧。”
臭小子在一旁愣是有點找不著頭腦,“通敵叛國?誰?”
“還有誰?‘玉麵修羅’獨孤棄病啊!”黑衣人中的一個嚷了起來。
“哦,是玉麵修羅啊……”老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小子還殺了我那個傻兒子呢……你們說老夫為什麼要藏著他?”
這下黑衣人不知說什麼好了,為首的那個偏偏頭,“因為他是……林先生的病人?”
“你們應該知道老夫的規矩,”老頭還是一步不退讓,“我不治男人。”
“這……”
臭小子忍不住了,在一旁發問,“獨孤大哥怎麼著了就通敵叛國!?”
“他殺了我三千抗遼將士!怎麼能不是通敵叛國!?”
老頭子又突然發話,“若不是這些人欺侮遼人少女,他為何要出手?耶律家的人給了他什麼好處了?”
黑衣人不耐煩起來,“看來林先生自己都不想報這殺子之仇了……”
“我那傻小子我自己不清楚,”老頭幽幽道,“奸淫擄掠——該殺。
“況且這獨孤棄病縱然不是我的病人,卻是我那徒弟的病人,俗語說‘醫者父母心’——諸位是想讓我們來報這個殺子之仇麼!?”
聲聲擊人心魄,振聾發聵。
黑衣人紛紛掏出兵器,看來準備蠻幹了——
臭小子舉起斧子等著。血脈沸騰,莫名地在血管中叫囂起來。
這時候,臭小子聽到有人從他的後麵走了過來。臭小子回過頭,看見獨孤棄病捂著還未痊愈的左臂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幹將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你出來做什麼!?”老頭質問他。
獨孤棄病隻是一笑,說,“老頭,你這兒環境不怎麼樣啊,來了這麼多蒼蠅。”
老頭也不客氣,馬上回敬道,“嗬嗬,還不曉得這蒼蠅是誰招來的呢……”
獨孤棄病向前跨了一步,“怎麼能讓你這老身子骨的,在這裏受累趕蒼蠅呢?
“——還是我來吧!”
說著他又向前跨了一步。這下臭小子急了:這家夥手無寸鐵的,怎麼和這群人鬥啊!?
“幹將!”
獨孤棄病鉦聲呼道。
走在他身後的幹將忽然停下步子,定住不動了。
臭小子看著幹將的身體漸漸地開始發光,慢慢地就不成人形了;身體逐漸地抽長,變得堅硬了起來——最後落到獨孤棄病的手中。
那已經完全就是把劍了。
一把顏色褐紅,剛毅修長的劍。
獨孤棄病微笑著舔了舔嘴唇,“你們很幸運,知道麼,殺死你們的,可是幹將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