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梁心裏有些悶悶的，丞安在他麵前從沒有這樣放肆開懷的笑過。他不是在意羅揚，他是在意丞安。
    他希望丞安開心，在他身邊感到開心。
    遠遠的畢赴看到了衡梁默默注視著什麼的背影。從另一麵牆繞過去，看到了丞安與羅揚在嬉戲打鬧的場麵。
    哦，他想他大概知道衡梁在暗自神傷些什麼了。畢赴作為衡梁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衡梁的機會。
    那個羅揚，可能是一個很好的棋子啊。
    衣清與北族族長的婚禮是早早就籌劃上的，但衡梁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這麼快。衡梁一行來北族不過五、六日光景，就有人來告知他明日便是族長大婚請一定出席。看來其他黨派確實逼得很緊，讓北族族長這麼焦急。北族的婚俗與其他三族都不同，他們婚嫁都要在達姆神的見證下進行。
    在北族有一個職業十分的神聖，那就是達姆神的侍者。
    在婚禮前三天，達姆神的侍者要跪在達姆神像前為這對新人祈求達姆神的護佑。
    他們的聲音能夠上達天聽，在婚前一天，侍者要舉行祝禱儀式。新人亦跪在達姆神像前，等待請簽。
    在請簽那日，一定要沐浴焚香，吃素戒酒。
    諸事繁瑣，要求眾多，丞安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那兩人跪在那個什麼神像前一動不動。在那個所謂的達姆神侍者說話的時候一個個神情那麼肅穆莊重，好像確有其事似的。
    丞安有些好笑，側頭低聲與衡梁道，“你說他們這麼看重那個什麼達姆神的，那如果達姆神顯靈說這兩人不能結為夫婦，那他們是不是即使再相愛都不能結婚啊？”
    衡梁看著丞安清亮含笑的漂亮眼睛，忍不住低頭在他眼瞼上落下一吻，“大概吧”。
    丞安不去計較衡梁的小動作，反而更興致勃勃的問道：“那北族族長敵對的那一方為什麼不買通那個什麼達姆神侍者說達姆神不準他們成婚來阻止他們呢？或者弄一些什麼神的指示啊，什麼的？”
    衡梁揉了揉丞安的腦袋，低聲道：“應該是不敢吧。達姆神是整個北族的精神支柱，整個北族共同的信仰。既然連那個族長都不敢反抗，都那麼敬重達姆神，我想北族大概沒人敢拿達姆神做文章吧。”
    “也對”丞安點頭，“衡梁，你說那個什麼達姆神是什麼呢？真的是上古的神嗎？”
    “神？”衡梁感到好笑，更是壓低了聲音湊到丞安的耳邊道：“那不是什麼神，是人。”
    “人？你怎麼知道？”
    “那副畫像，你不覺得就是一個將軍嗎？大概是那時候一個攻無不克的將軍吧，後來的人將他神話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就是這樣。”
    “直覺！喂，萬一真的有達姆神呢，大概就會降罪到你身上吧。你這個不相信有神存在的家夥。”丞安嘴上雖然這麼說著，眼底更多的卻是笑意。
    衡梁拉著丞安的手笑笑不說話。比起神，他更願意相信自己雙手抓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