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之辰拿出之前從李仁哲那裏要來的病曆單，放到何莘樂眼前。
    “你自己看。”
    白色的病曆單上印著“白柳市第一醫院”七個黑色大字體，何莘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著一頁頁翻過病曆單，他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上麵滿滿四頁寫著都是何肅的病情，從第一次去醫院到最後一次去檢查，每一項指標都寫得清清楚楚，包括處方用藥，病情發展，和診斷結果。
    何莘樂難以置信看著禦之辰，“你從哪裏弄來的？”
    “你爺爺的主治醫生。”
    “你騙人！”何莘樂抑製不住激動起來，“我親耳聽到爺爺和李醫生的對話，爺爺的病根本不是上麵寫的那樣！”
    “不信你可以翻到後麵，看看有沒有李仁哲的簽字，是不是他的筆跡。”禦之辰平靜回答。
    何莘樂幾乎是顫抖著雙手，翻到最後一頁。
    的確是李仁哲的簽名，的確是李仁哲的筆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爺爺一直都在騙我，如果真的像病例上寫的那樣，兩年後就隻剩我一人了，可是這病明明可以治好，為什麼爺爺要騙我？
    禦之辰靜靜看著何莘樂，明知道何莘樂知道真相後會崩潰，他還是決定這麼做，除了私人原因，還有……這才是對何莘樂最好的做法。
    “你不用太擔心，這病可以治好。”
    “我知道……可是爺爺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為什麼，爺爺為什麼不讓我知道？爺爺放棄了兩次化療的機會，從來不在醫院裏住院，哪怕多待一天不願意，之前好幾次都是梁謙陪同，隻有最近這幾次才讓自己去。
    何莘樂仔細回憶著每一個細節。隻有一個原因才會讓爺爺這麼做，隻有一個……
    是為了錢對嗎？
    “想明白了嗎？”
    何莘樂低著頭，不看禦之辰，也不回答他。
    “我可以幫你治好你爺爺的，隻要你繼續來禦府工作。”
    看著對麵人兒紅紅的眼眶，禦之辰難得耐心起來，“我保證，你來禦府工作，沒有人會欺負你，劉三不行，陳媽吳媽也不行，就算季叔甚至禦馬霖也不行。”
    何莘樂怔怔抬起頭看著他，仿佛想要從他眼睛裏辨別真偽，看出破綻。
    “你隻要幫我打掃房間和照顧禦馬霖就行，一個月六千，房間不用每天打掃，照顧禦馬霖隻要白天就行，你看怎麼樣？”
    何莘樂從禦之辰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東西，對方就像在商場上征戰無數的將軍，讓人捉摸不透，而自己就像剛出生的羔羊，對一切茫然無知。
    “我可以先給你兩萬，表示我的誠意，這兩萬你正好可以拿去治你爺爺的病，剩下的，按照你每月的工資和生活花費，省下五千並不是一件難事，五千對你爺爺每月的醫藥費來說應該夠了。”
    禦之辰開出的條件相當誘人，何莘樂明白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而禦之辰的保證讓他心裏那股莫名的不安漸漸消失。
    以前每次去禦府總是提心吊膽，生怕做錯任何一件事，害怕劉三的捉弄，害怕吳媽陳媽的諷刺，害怕姨太太們的責備。
    禦之辰見何莘樂猶豫了那麼久，隻是耐心等著他的回答，細心觀察著對麵人兒的表情，一切都朝著他預料中發展。
    “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們可以先簽勞動合同。”
    “可是我還未滿十八周歲……”何莘樂聲音聽上去有些失落。
    禦之辰眼角染上笑意，知道離自己目標不遠了，“那你願意嗎？”
    “我……我、我願意。”何莘樂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可還是抑製不住臉紅了，“謝謝少爺。”
    禦之辰覺得慢慢引誘一個孩子以便達到自己的目的，似乎比強來效果好多了。
    至於合同嘛，兩年後再簽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