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虛掩著，讓裏麵的人看不清外麵的狀況。
    禦之辰透過縫隙，看著躺在白色床單上的禦馬霖，心裏透著一種無力感。
    淩晨的時候接到電話，自己剛躺下沒多久，猶豫了一下，自己最後還是趕到了醫院。
    “醫生怎麼說？”
    季叔歎了一口氣，“情況很不樂觀，幸好及時送到醫院，若是不開刀，恐怕熬不過三天。”
    “怎麼會這樣？”
    季叔搖搖頭，“一年前老爺就犯病過，那時醫生就勸他要做手術，但他拒絕了。”
    禦之辰翻了翻手中的病例，診斷結果上麵寫著“腦出血”三個字。
    “少爺，開刀要家屬簽字。”季叔不知道禦之辰究竟作何打算，但他心裏希望禦馬霖能夠活下來。
    “開刀治愈的幾率多大？”禦之辰合上病例，盯著季叔。
    “百分之五十。”這是醫生告訴他的。
    禦之辰推開病房走了進去，“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他還有意識，他可以自己選擇。”
    “少爺！”季叔連忙抓住他的手，“少爺，老爺不會同意，他絕對不會同意的，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我會盡量說服他。”將季叔的手拿開，禦之辰麵無表情走進去。
    門無聲地關上。
    病床上，禦之辰閉著眼睛，氧氣機罩在他臉上，胸部微微起伏，呼吸並不是很順暢。
    聽到腳步聲，禦馬霖睜開，渙散的眼神在尋到禦之辰的時候，出現了一絲光芒。
    “醫生說你要動手術。”禦之辰站在，冷冷看著禦馬霖。
    因為氧氣機的原因，禦馬霖不能說話，隻能小幅度搖著頭。
    “不動手術你會死，動手術你有一半的機會可以活下來。”
    禦馬霖一愣，隨後還是搖搖頭。
    “如果你不為自己考慮，你也應該為你那些女人考慮，你也不想你一死，改嫁的改嫁，分家的分家吧？”
    禦馬霖無奈一笑，眼中的苦楚禦之辰看不見，作為一名父親，這是臨死前自己兒子對自己說的話，可見他這父親有多失敗，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我不會……開刀的。”禦馬霖的聲音嗡嗡嗡，斷斷續續從氧氣罩傳出。
    似乎耗盡了全身力氣，說完後他疲憊比起眼睛，唇色蒼白。
    “要吃蘋果嗎？”
    禦馬霖猛的睜開眼，眼中盡是驚訝，為這句話激動地不知所措。辰兒是原諒自己了嗎？
    不……怎麼可能……
    禦馬霖搖搖頭。
    禦之辰不再說話，走了出去。
    季叔在門外著急等著，見到禦之辰出來，大鬆了一口氣，“老爺同意了嗎？”
    “沒有。”
    “少爺，老爺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季叔攔住禦之辰的去路。
    “既然他不想開刀就讓醫院安排一下，住進特別護理區，能拖幾天就幾天，我會派人照顧他。”禦之辰開口。
    他已經盡力做兒子的義務，父親不願意做手術，兒子想盡辦法讓他續命，這樣已經足夠了。
    季叔原本還想再勸說禦之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禦馬霖的決定不是他能改變的，禦之辰的決定更不是他能改變的。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扶持禦之辰，好好維持著禦家，不辜負禦馬霖對他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