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 第九章 夜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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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承禮在未央宮麟德殿宴請諸侯,並特地為朝陽郡主沈清然留了個位置。這天大的殊榮,加上之前兩人的流言歌謠,大家都以為這郡主是未來的皇後無疑了。卻沒人想到,楊承禮是想借此機會,給沈清然擇一個好夫婿——此次赴宴的諸侯,有不少青年才俊。
楊承墨看著那花枝招展的郡主,心裏越發不忿,想慕雪為此人嘔心瀝血,他倒好,居然跟這嬌媚郡主不清不楚。堵著一口氣,喝起酒來也沒了分寸,不一會兒就五六杯下肚了。
這一眾皇親國戚,年輕一輩裏承墨資質是最好的,不似承書體弱多病,生得比淮陽王世子承銘還要俊朗幾分。楊承禮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沈清然能注意到他。這兩人要是成了,他一下子便解決了兩個障礙。
然而沈清然也是在自斟自飲,一臉苦悶,對周遭一切不聞不問。
楊承禮叫人撤了歌舞,對楊承墨道:“若朕沒記錯,承墨已經及冠了吧。”
承墨放下了酒杯,正要站起來回話,楊承禮又擺手讓他坐下,和顏悅色地說:“不必不必,本是一家人,家常話而已,隨便聊聊。”
長沙王是當今聖上的大功臣,他和長沙王世子如此親厚,眾人也見怪不怪。承墨心裏卻擂起了鼓。他們倆究竟是個什麼情形,彼此心裏清楚的很。突然這麼親近,實在是有些奇怪。
但到底是君臣,思及臨行前父王的囑托,還是按捺住心中不悅和疑惑,回道:“是的。”
“都過了弱冠之年,怎麼也沒見皇叔給你指婚?還是有人選了?”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
“大丈夫隻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承墨雖已及冠,但這些年來無甚建樹,不敢言及婚事。”
一番話答得不卑不亢,眾人隻歎虎父無犬子,卻絲毫不知這其中的波濤洶湧。楊承禮笑了笑,指著淮陽王世子楊承銘道:“誒,話不能這麼說,承銘比你還小一歲,都兒女雙全了。就算你不急,皇叔也急不是?”
承銘笑著點頭附和:“陛下所言極是,長沙王已近知命之年,怎麼會不想抱孫子?”
承墨低頭看著杯中酒液,沒有答話。
楊承禮瞥了一眼大殿一角默默喝酒的朝陽郡主,含笑說:“承墨,你看朝陽郡主如何?”
在座皆是一驚,都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說這個。被點名的兩人也是有些莫名,遙遙對視了一眼,皆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大將軍英年早逝,朕極為惋惜心痛。朝陽郡主為將軍獨女,朕是把她當親妹妹待的。如今郡主正當婚嫁的年紀,朕再舍不得,也得給她找個如意郎君,方對得起沈將軍在天英靈。承墨,你為朕從弟,最是知根知底的,又如皇叔一般忠勇。郡主若是許給你,朕是最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