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了馬，一把抓過身邊一個小宮女，惡狠狠地問：“嫻貴妃呢？！”
    宮女早已嚇哭了，慌亂地搖頭。他把人扔下，朝那高樓飛馳而去。
    馬蹄聲噠噠，他的心跟著紛亂著。他無法想象，如果現在姐姐也在那樓閣上，在那片火海裏，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當年越燕交戰，大燕兵敗，不得不議和。當時母後已病逝，父皇也是病入膏肓，朝政被當時的皇後獨孤氏一手把控，為了讓她的孩子慕容勤登上大燕皇位，她一手策劃，將他送往長安作質子，並讓姐姐去和親。這著棋實在是秒，一來他是前任皇後嫡子，慕容淩是大燕出了名的小美人，可向大越表誠意，二來也替慕容勤掃除了一大障礙。
    他們姐弟千裏迢迢來到長安，受盡冷眼，相依為命。當時師父趕來長安營救他們，然而時局所迫隻能帶走一個，姐姐毅然把這個機會給了他。他到今天還記得那個冬天，那是他們在長安度過的第二個冬天，格外的冷，姐姐抱著他，淚水漣漣，告訴他不要介懷，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光明正大地來接她回北燕。
    這麼多年，他也是帶著這個承諾，堅持到今天。
    若是沒有姐姐，他該怎麼辦？
    挽月樓已是一片火海，曾經力排眾議，耗盡人力物力建成的精致樓閣，終究還是隨那跋扈君王一起灰飛煙滅了。
    慕雪最終還是樓下找到了慕容淩，她站在那裏仰望著挽月樓，眸子裏火光閃爍著。
    還好，還好。慕雪鬆了口氣，正要喚她，一隊吳軍浩蕩而來，前麵跟著幾個越宮宮人。隱約聽到有人道：“這就是那妖妃。”
    慕雪抓緊了韁繩，大口呼吸著，死死地盯著那個朝思暮想的孤寂背影。
    慕容淩顯然也看到了他，但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低著頭道：“不用綁，本宮自己會走。”
    她這樣身份的妃嬪，那些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想必是要先關起來，聽候楊承禮發落。但慕雪還是不敢確定，也顧不得自己是偷偷溜進來的，直接拍馬上去，“這是在幹什麼？”
    有人認出了他，“回稟軍師，大王吩咐了，要將所有後妃關押到紫微殿。”
    “好。”
    天已經黑了，慕容淩一直低著頭，發絲淩亂地蓋著臉，基本上沒人發現，他們長得那般相像。然而血脈相連，被人看不出來，慕雪又怎麼能感覺不到。那是另一個他，他們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看久了，差點落下淚來。
    “軍師？”
    “沒事……你們走吧。”
    慕容淩怕給他添麻煩，一直沒有看他。慕雪看著那漸遠的背影，眼眶一熱。
    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掉轉馬頭，正好撞上快馬趕來的楊承禮。
    “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