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太習慣這含情脈脈的眼神，孟筠別開了眼睛，趕緊把正經事拿出來說：“我剛才收到了師弟的傳書，他說江東這邊的事，他已有定奪，不過還是要你做好迎戰準備。”
    “是嗎？給我瞧瞧。”
    孟筠遞上慕雪的書信，景辭抖開小紙條，短短幾個字，看不出來什麼。
    “也不知道你這師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景辭摩挲著紙上的字跡，“話總是說一半藏一半，著實可氣。”
    孟筠笑著拿過了紙條，打開旁邊的香爐，將其放了進去，又輕輕蓋上。密信也隨香料一起化為青煙。
    “他就是這個脾氣，從小到大，很多心事，連我和阿芷都不告訴。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肯定是有八成的把握解決沈葉，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景辭揚起下巴，輕哼一聲，“沒有他我也能贏了這一仗，區區沈葉……”
    “不要輕敵。”孟筠將手輕輕搭在他厚實的肩膀上，“沈葉可是我大越戰神，他的資曆可比你老的多。你要認真對待，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知道啦。”感覺到孟筠的關切，景辭心情格外的好，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定會小心。你就乖乖回去，等我凱旋。”
    收拾好了東西，景辭準備好了馬車，又叫了幾個十分信任的護衛，護送孟筠回姑蘇。
    已近黃昏，一行人馬掠過，驚起一片寒鴉。
    景辭站在城牆上，看著孟筠的馬車越來越遠，直到被還是很繁茂的秋木遮住。他突然有種撥開那些樹木的衝動，撥開眼前所有阻擋他看孟筠的東西，目光跟著孟筠。
    隻是奢望罷了。是自己送他走的，再不舍，也要顧忌他的安危。
    那時候景辭尚不明了，越是珍貴的東西，放在身邊，握在手心，或許還安全些。若是放遠了，看不到了，反而徒增煩惱。
    蕭羽趕回江陵時，已是精疲力竭。星夜兼程，餐風飲露，他都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了。雖然體格強健，尚能支撐，但還是難掩一臉疲色。
    慕雪趕緊領他坐下，吩咐雲舒給他斟茶。
    “什麼事這樣著急？”
    蕭羽什麼都沒說，直接把楊承禮的信遞了過去。慕雪趕緊接過，拆開一看，皺了皺眉。
    二人已是很熟絡了，蕭羽也沒有多拘禮節，直接問：“出什麼事了嗎？”
    慕雪合上信，道：“我本想等一個時機，讓獵物自己落網。不過現在看來，怕是等不了了。大王打算主動一點，引我們的獵物入網。”
    “主動一點？”
    慕雪攥緊了手裏的信，薄紙被揉皺了，發出細碎的響聲。蕭羽知道他在想事情，便沒有說話，靜靜地喝著茶。
    過了一會兒，慕雪對他笑了笑：“你先去休息吧，一會兒還有事情交代你去辦。”
    “很急麼？”蕭羽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佩劍，一副“需要我我隨時都可以上”的樣子。
    慕雪卻按住了他拿著劍的手，“再急你也要休息好了。”說著便叫來雲舒：“快去準備熱水，伺候蕭將軍沐浴更衣，好生歇息。”
    “是。”雲舒朝蕭羽行了禮，“將軍，這邊請。”
    蕭羽站起來，對慕雪拱了拱手，便跟著雲舒出去了。臨別之時，大王特地囑咐過他，此次前去南郡，若是慕雪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便全聽慕雪安排，不準怠慢。雖然此時有些忐忑不安，但思及大王之言，還是聽從安排。天大的事，自有這兩人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聽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