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料到了，楊承睿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拿不到？浩浩蕩蕩八萬雄兵，又豈是那麼容易遮掩的？”慕雪隨手拈起一根紅色絲帶，束起了頭發，對楊承禮道：“我們隻要爭取這麼點時間就夠了。讓長沙王加快行軍，你我盡快跟上。我估計楊承睿會調兵加強漢中防守，你皇叔的兵力恐怕不夠。另外……”
    兩人齊聲說出來：“江東！”
    “江東萬不能失，”楊承禮拿起剪子，剪掉一段燭芯，火光亮了一些，他英俊的臉在躍動的火光下更加莫測，“一旦失了江東……”
    “江東是我們的強大後盾，一旦沒了江東，糧草不繼，軍心大亂……”
    楊承禮點頭，“承書體弱多病，單憑他，恐怕守不住江東。不過，楊承睿想取江東，必定先會調淮陽和楚國的軍隊。這兩個皇叔，父皇在世時便不是很安分，他們未必肯為楊承睿賣命。”
    “那就看大王怎麼周旋了……再說，我們也不是，沒有後援……”慕雪將目光投向窗外，感覺到楊承禮看著他，笑道：“大王莫急，很快就見分曉了。”
    見楊承禮又在剪燭，慕雪湊了過去，燭光在他淺淡的眸子裏，仿若水中月色，他歪頭笑著，“此情此景，大王可有想起什麼詩詞？”
    “風雅之事，還是軍師來吧。”
    慕雪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輕聲念道：“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那一剪燭光在他們之間跳動，也就隻有燭光在動，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
    直到楊承禮輕輕拂開他的手，麵無表情，一雙眼睛格外亮，仿佛清輝流瀉的星辰，一動不動盯著他。
    慕雪並沒有不自在，自然地收回手，托著下巴，還是笑著：“你總問我，為什麼要幫你？究竟為了什麼？說實話，我慕無瑕不為名不為利，就為了一個情字。我喜歡你，我想看著你君臨天下，萬人敬仰。”
    楊承禮並沒有答話，還是看著他。
    “大王不信？”
    楊承禮什麼也沒說，起身便走，卻被慕雪從後麵抱住。慕雪緊緊地抱著他，二人身高相仿，慕雪灼熱的呼吸就噴在他的脖子，他突然又想起那個綺夢，身體不由一僵。
    慕雪大聲道：“我慕無瑕從來說一不二，我既然喜歡你，就定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楊承禮拍了拍他的手，話中分明帶了笑意：“我等著。”
    慕雪就勢鬆了手，他回過身，還是那麼彬彬有禮：“軍師早點休息。孤……告辭了。”
    慕雪也沒再留他，看著他走出廂房，聽到腳步聲在回廊裏激起陣陣回聲，越來越遠。
    終歸是月明人靜。
    “我也在等著呢。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