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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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跟著西門吹雪慢悠悠的散步下山,到達山底小鎮已是一個時辰以後。街道上人影穿掇,腳步匆匆,想來該不是本地人趕著回家吧。花滿樓可以感覺到西門吹雪身體緊繃著,似乎很不習慣,隱忍的姿態讓花滿樓心中微微一歎,眼睛轉向西門吹雪的方向,西門吹雪感覺到他的動作,扭頭看他,冷眸帶著不解。“西門,若是不喜,你可先行離去,我走走就會來和你會和。”西門吹雪是站在武林頂端的男人,是神話般的存在,花滿樓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因為自己一時的歡喜而委屈自己,即便他是自願的。
抿抿唇,西門吹雪的方向冷眸向周圍正盯著他們瞧的行人一掃,那些人一驚,紛紛轉開視線不敢再看。沒了那些讓他不舒服的視線,西門吹雪心裏滿意了,不自覺得放緩聲線,“你不必內疚,我無妨,你喜歡就好。”他邀他下山就是為了讓他散散心,若是因他之故返回,雖知道花滿樓並不會有任何不滿,但他不想。他隻要這人在他身邊開開心心的,隨心所欲,為此,委屈一下他自己也無妨。更何況在西門吹雪看來,有他在身邊,喧鬧的人群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隻因為他喜歡,所以就算不喜,也一定要陪著他麼?花滿樓微訝,但更多的是感動。他真的覺得西門吹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柔和一笑,微斂著眸,琉璃雙眸晶瑩璀璨,漂亮極了。西門吹雪心中一動。“那西門就陪在下走一遭吧。”
寒冰消融,柔和了冷峻棱角,麵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盯著那抹笑顏看了一會兒,輕輕道,“好。”
兩人隻是下山散散心,悠閑的走走停停,花滿樓傾聽著周圍各種聲音,僅僅將他包裹,熟悉的感覺,他心裏很高興,也很平靜。西門吹雪陪著他,一路不語。一個時辰下來,竟將城鎮逛了大半圈。
時值黃昏,道路兩旁的樓房裏燈火漸漸亮起來。橘黃色的光暈,包裹著城鎮,有一種淡淡的溫馨。
“時候不早了,我們似乎該回去了。”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但是卻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兩人不言不語竟在此悠閑地走了如此之久,還不覺煩悶。
西門吹雪向周圍環視一會兒後,將視線定在眼前人身上,“無礙,不必趕時間,今日你我就在山下宿下,如何?”在花滿樓點頭同意後,拉過他的手,輕輕握緊,緊密不分,“跟我來!”
西門吹雪的手並不細膩,相反的掌心布滿練劍留下的薄繭,兩手相握,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他手掌的粗糙。西門吹雪的手掌寬而溫和,倒不似他體溫般溫涼。花滿樓被他拉住,怔了一下,隨後想到陸小鳳以前也這樣做過,倒放開了,自覺的跟在西門吹雪後麵。而且西門吹雪雖然稍稍加快了步伐,但他很小心的避開了人群,還將他拉近了些,避免他被人群撞到。花滿樓微微側頭,對著西門吹雪勾起一抹笑意。
以前陸小鳳拉著他就知道毛躁的往前趕,完全忘了他眼睛不便,有幾次還撞到人了。但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完全不同,西門吹雪在趕路時依舊顧慮著他,他很感動,卻也無奈。其實他更想他們將他當做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瞎子。陸小鳳就從沒對他特殊對待過,這也是他為何格外容忍陸小鳳的原因之一。
西門吹雪瞥到他的笑容,冷眸柔和下來,握著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去幾分力道。西門吹雪預定的客棧並不遠,一會兒便到了。店小二熱情的將兩人迎了進去。
西門吹雪一向很懂生活,即使在外也一點也不虧待自己。這兩間房子自是極幹淨的。花滿樓辭別西門吹雪進入房間的一刹那就聞到了在萬梅山莊才有的熏香,了然一笑。喚小二送來熱水洗漱後,一天來得疲憊也隨之襲來,顧不得將頭發弄幹,花滿樓整整衣衫,躺下,睡覺。
屋內燈火未滅,螢黃的光暈疏疏朗朗的遺落在雪白的床幃間,層層疊疊迤邐漫開,微風吹過,簾幕微微掀開,一撮半幹的如墨長發垂落下來。來人呼吸頓時一緊,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將簾幕輕輕一撩。。。。。。著雪白內衫的人兒靜靜閉著眸子,正陷入沉睡。被子僅僅蓋到胸口處,雙手交叉貼在腹部,睡相乖巧優雅。雪白的臉頰微微染紅,俏麗的鼻子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真是好不可愛。深邃的眸子逡巡在床上人的臉上久久不去,這就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人,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緒,難以控製,不想控製,心甘情願。
忍不住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他清麗的眉眼,很輕,很緩,就像在觸碰著他最珍貴的寶貝,不敢用太大力,也舍不得離開。手指往下,無意間碰到微涼得發絲,還沾著些水汽,頓了頓,運起內力將發絲一寸寸烘幹,低沉冷冽的嗓音含著幾欲溺死人的縱容和寵愛,“你呀,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真是一個小笨蛋~~”墨發恢複柔順,在雪白的床上散了一床,襯著那雪白的肌膚,蠱惑的人心裏一癢,情不自禁的就想碰碰他。猶豫一會兒長指終是落在了那俏麗的誘人一咬的鼻尖上,看他不適得偏開頭,正對著他,隻要他再進去一些,就進去了他的懷抱。來人動作一頓,幾乎就要忍不住往前,可就在即將動作時卻硬生生停下了。
“你還真是我的魔障。。。。。。樓兒。”
冷冽的眸子暗光一閃,終究還是沒經受住誘惑,來人低下頭在床上的人兒眉間落下一吻,一碰即離。
在床邊坐了約一刻鍾,來人才有了動作。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到他脖頸處,又不舍得看了一眼,翻窗離開了。
睡夢中,床上的人兒似乎感覺到什麼,手從被子伸出,好像要抓住什麼。
西門吹雪進來時就看到花滿樓睡得恬靜,雙手在外,被子滑到胸口處,長發鋪了一枕頭。悄無聲息在床邊坐下,視線在他身上逡巡,細細的,從光潔得額頭到被被子遮住的胸口,每一寸都沒放過。越看他越覺得這個人就不該出現在塵世裏,秋水為神,玉為骨,花為貌,冰雪為膚,幽蘭為氣質,再加上他嘴角的溫柔笑意,融了春花秋月,每每讓見到的人為之心動神搖,不可自拔。但偏偏這人還不自知,真是叫人好氣又無可奈何。
輕輕將手放回被窩,被子往上拉了拉,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第二日,花滿樓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空氣中的兩股極其微弱的氣息,雖然經過了一夜消散了不少,但隻要存在,哪怕隻有一絲,也是瞞不過感覺極其敏銳的花滿樓的。
其中一股氣息是屬於西門吹雪的,他和西門吹雪朝夕相對,他的氣息自是不會錯認。西門吹雪到他房間來幹什麼?這疑惑隻是轉瞬即逝,他清楚地知道西門吹雪是絕不會傷害他的。
而另一股氣息,陌生的,卻又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好像這種氣息被埋藏在他的記憶深處,本能的熟悉。花滿樓想了很久,也沒想到這股氣息屬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