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在酒吧見到阿哲已經過去三天了，魏淩楓還是時不時想起來那天阿哲望著窗外一個人喃喃自語的模樣，那個樣子看了還真讓人揪心呐。
    岑宇的手術全都安排好了，在進手術室之前，岑宇給祁夢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句話：“如果我出不了手術室，你會傷心嗎？”
    祁夢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岑宇倒是寬慰地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沒出來，不要太難過。”
    岑溪俯身摸了摸岑宇的頭頂，昔日明亮的眸子裏現在鍍了一層濃濃的哀慟之色，岑溪勉強地笑笑，說：“哥現在就隻有你了，別說喪氣話，哥怕。”
    岑宇微微點了點下巴，在岑溪的注視下被推進了手術室。
    這一場手術進行的格外漫長，從白天一直熬到黑天，岑溪低著頭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時不時搓著手或者喃喃些什麼。
    魏淩楓買了晚餐過來，叫他先去歇一會，可岑溪就是不肯離開一步。
    魏淩楓也不再勉強他，把餐盒放到一邊，自己在他身邊坐下，說：“別擔心，肯定沒事的。”
    “嗯。”岑溪可能根本沒有聽魏淩楓說了什麼，全然心神不寧的樣子。
    “以前岑宇的情況比現在嚴重的時候，守在他身邊的那個堅不可摧的男人去哪了？”
    岑溪沒說話。
    “離開了榮臻以後，你就像沒了魂一樣。既然做了決定，與其這麼折磨自己，不如早點放下。。。”
    “我會的。隻是。。。會需要些時間。”岑溪撐著額頭，緊閉著雙眼，繃了繃嘴角，“他現在恨透我了吧。”
    “等岑宇病好了，你再和他解釋。。。”
    “不可能了，淩楓。”岑溪苦笑了下：“我撒了個謊。”
    阿哲出去接熱水了，榮臻靠著枕頭坐著，手伸進口袋攥緊了裏麵的字條。
    隔著窗子看阿哲在和護士說話，榮臻把字條從口袋裏摸出來一點點展開，上麵還排布著他熟悉的字跡。
    那不是岑溪留在那束花裏的便箋，而是在他昏迷期間岑溪留在他枕頭下麵的字條。
    當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我以為我喜歡上了你，可在他回來之後我才後知後覺，我忘不了的人是誰。也許他混賬，對我不忠不義，可我或許天生賤命，哪怕被騙一萬次都不會醒悟。
    我喜歡的仍然是周彥，這麼久的相處我知道你是是個好人，可真的對不起，我不能再騙你了，也不能再騙我自己了。
    我對你會有那樣的感覺，可能隻是因為我們拍了一部那樣的電影，我對你有了關於未來的幻想，但那畢竟隻是幻想，不切實際。
    我們都是演員，對於這樣的感情，也做得到收放自如吧。
    字條裏寫著的話句句都像刀子似的插在榮臻心上，他不相信那上麵寫的是岑溪的真心話，可岑溪這麼多天一麵都沒有露過，他也知道是榮智恒幹的好事，可這股火卻不知道衝誰發。
    阿哲從前兩天開始身上就帶著傷，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因為他和岑溪的關係被榮智恒知道了，所以才受了牽連。
    阿哲從外麵帶著熱水進了屋子，榮臻不動聲色地把紙條塞回口袋，抬頭望了眼阿哲還貼著創可貼的額頭，撇過頭悶聲說了句：“抱歉，又連累你了。”
    阿哲聞言怔了怔，繼而漫不經心笑了聲，“你欠我的可不止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