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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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緣由使性子要冥夜帶她回天殿,冥夜喪著臉博可憐:“對你再好也無用,你隻念著別人,卻全不顧我。”
緣由心思單純地安慰他:“以後我常常下來玩便是了。”
冥夜扭頭裝作生氣道:“你若是要走,不回來也罷,反正我的地府陰森無趣,我也沒什麼值得你為我留下。”
緣由心裏早已糾結了好幾日,此時便期期艾艾地向他表決心:“那你讓我同白冽道個別,以後我便在這裏陪著你。”
冥夜難以掩飾心中欣喜,抱住她狠親了一口,然而冷靜下來,他卻覺得這不過是她心中暫時的想法,眸子便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沉寂下來。
地府其實不大,她又生性好玩,等她膩了這裏,這些模糊不清的情感又能留住她多久呢?冥夜心裏也沒底。
緣由便開始寫信給白冽,冥夜道你要告訴他你在這裏過得很好很開心,才好叫他放心啊。緣由早在當石頭的時候白冽便教它識字,然而畢竟沒有真正動手寫過,冥夜每日抓著她的小手和毛筆一筆筆地劃著,她雖靜不下心學久一些,好在畢竟是仙物,倒也能聰慧過人。
歪歪扭扭千辛萬苦地寫了一封,剛送到白冽手裏就被白冽揉成了一團廢紙,白冽氣得七竅生煙。養了三千年,難道卻為別人做了嫁妝?!
怒火散去,他竟還無來由地生出了一股被拋棄的無力感。。。
天帝勸他放下,眾仙勸他不爭,月老撈起了池中紅線叫他看,另一頭分明還死死地勾在了冥夜的姻緣線上。然而他便是粉身碎骨,又怎麼能放得下?
冥夜這一刀,剛好敲在了他白冽的肋骨上!這疼痛遍布他的五髒六腑,燒得他神誌不清,隻剩下將一切挫骨揚灰的恨!
停戰後地府恢複運轉,然而白冽不過忍了三月,表麵上應下天界不動幹戈,實則暗中調兵遣將。他原本根基就穩,甘願為他賣命的與被迫為他賣命的天將不知有幾多。眾仙有所察覺,卻連向上稟報都不敢。
三個月後,白冽親自帶著天將攻打地府。法術將地府大門都轟開一條裂縫,整個陰間地動山搖。
鬼怪受法力餘波所及,莫不魂飛魄散。
彼時冥夜正帶著緣由在三生石上刻下兩人的名字,緣由最後一筆隨著震蕩一顫,歪歪斜斜地劃出了一道奇醜的痕跡來。
冥夜早有準備,此時也不驚慌。隻囑咐緣由回到陰陽殿內,自己獨自一人便想先行離開。
緣由伸手一抓,抓住了那片予她溫暖安全的袖子。她問他發生了什麼,冥夜答不出,最終還是選擇騙她。
又輕聲寬慰道:“阿佑,我晚些回來陪你用夕食,俞歡從人間尋來了許多美味,你不準又自己偷吃。”
她卻突然精明起來,揪著他的袖子不讓他走。冥夜摸著她的鬢發,聲音裏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蒼涼:“你道你願陪著我,其實卻未必明白自己的心意。。。這三生石上刻的字,不過是我欺你年幼無知。。。我難過的不過隻有一件事——那便是你不知何時才會懂我教了你些什麼,給了你些什麼。。。”
話音未落,他的手拂過她的眉眼施法,緣由便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冥夜與白冽當了太久的死對頭,卻都是使的陰刀子,背後暗流湧動,明麵上平靜無波。仇敵做得久了,對方的弱點也了若指掌,彼此的法力一時也難較高下。再觀底下的人,天將雖勝鬼卒,但人數懸殊,便也打得難舍難分。這一戰打了一個晝夜,天帝迫於淫威不敢有所作為,眾仙也不敢出頭,還是一個守天門的小將不忍生靈塗炭在天尊門外跪了許久這才請出上古天尊。天尊已經閉關多年,掐著指頭算準了三界有難,便慢條斯理地起身更衣,一邊抹腮紅一邊歎道:
“白冽小兄弟與冥夜小兄弟終是打起來了,本尊早便料到會有此一劫,隻苦了這天下蒼生,也不想想,那地府是打群架的地方嗎?”
左右無不稱是。然而再怎麼心急如焚也不敢催促。於是尊上開始慢悠悠地描眉。。。。。。。
實則他與白冽冥夜皆有交情,自不願攬這爛攤子。便拖著,希望這兩人早點打完,還三界一片祥和。
俞歡將緣由送回陰陽殿,她醒來後便抓住俞歡的手問冥夜的下落,俞歡開始不說,緣由便道:
“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卻隻聽冥夜的話,幫他瞞著我嗎?”
俞歡一咬牙,便將從天殿誘拐她到白冽派兵的事說了個明白,緣由氣得咬牙:“冥夜便這麼騙我!”
又問他二人此刻何在,俞歡垂著頭道:“地府大門前打得歡呢。。你可別去,刀劍無眼,那邊亂著呢。。。”
話音未落緣由早已從床上蹦了起來。
俞歡驚道你要去哪?莫不是想阻止他二人爭鬥?
緣由倒看得開,隻差說句關吾屁事。她道:“結怨已久,不過拿我當借口,與我何幹?我是要去找冥夜算賬的,叫他以後還敢騙我。還要去見見白冽,恩情未報,怎麼能就這麼呆在地府?”
俞歡連忙攔著:“祖宗誒,這會就別趕去添亂了。”
以緣由的性子和俞歡的性子自不可能攔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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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地府黃泉道入口。俞歡看了殷諾一眼,搖著頭歎了口氣停下來,兩人蹲久了都累了,不知不覺便肩並肩坐下來,此時殷諾正聽得入神,便抓住俞歡的手問道:“然後呢?然後我怎麼死的?”
俞歡苦著臉解釋道:
“那些天兵天將,哪個是自願打那一戰的,連爭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不過是迫於白冽淫威,當然巴不得快點收工回家,哪個願意為你搏命?叫你不聽我話去了吧,人家眼疾手快,趁著亂便起了歹心,你想啊,你若死了,這戰不就打不成了嗎?我也沒來得及看清那行凶者的臉,就看見一個穿白色鱗甲的滿身是血,見了你二話不說便舉著劍衝上前來。。。。”
俞歡沒說的是人家怎麼知道緣由的身份,還不是他這個二貨跟在緣由身後喊,知內情的人一聽便知誰是這場戰役的導火索了。
“因那人叫血糊了臉,百曉鏡裏也看不出是哪位天將,後又是一片混亂,天將多身穿白色鎧甲,哪裏分得清。”
然而無論如何,殷諾終究是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她這一死,冥夜和白冽的仇才算是愈演愈烈,乃至永無化解的那天。
殷諾聽完了自己上輩子的故事,很有些雲裏霧繞的,然而心裏不知為何,對冥夜平白地便算是多了一分親切與信任。似乎他也能從俞歡的隻言片語中感受到某人的幾分真心。
這樣的冥夜,該是不會害自己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