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涼涼的，筆觸軟軟的，肖岩比對著照片，一點點在於禮臉上塗抹。白色的顏料，開在臉上，一股淡淡的油彩香，讓於禮想到了《霸王別姬》，想到了程蝶衣和段小樓，如果不是那個時代，他們也許下半輩子可以在一起。看著肖岩聚精會神，特別認真，於禮又突然想到了，古代君子為自己心愛的女子畫眉，也許就是這種四目相對的感覺，讓愛情永久流傳。
    於禮一會想想牛郎織女，一會想想梁祝，再想想漢朝那些皇帝們，與男寵在後宮裏耳鬢廝磨。想到情長處，篤定肖岩就是自己這輩子的依靠，想到情傷處，又懷疑肖岩有一天會不會也像段小樓那樣，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可是無論結局如何，這一刻於禮都將值得永久珍藏。
    “好了！”肖岩將盤子放在桌子上。
    於禮沒有看，走進了客廳。
    “怎麼，你自己不看一樣嗎？”肖岩活動活動酸掉的手臂。
    “我已經看到過了。”其實畫的怎麼樣，都和於禮無關。因為要看這個麵具的是其他人，不是自己，也不是肖岩。而且最最最最大的問題在於，怕自己這張塗滿油彩的臉給自己留下陰影。
    “你一直看著我，你什麼時候看的鏡子？”
    “我在你眼裏看過了。”於禮肉麻地說。
    化妝舞會定於晚上七點開始。
    於禮找了個衣服袋子，摳出兩個洞，套在頭上。
    “肖岩，你帶我去學校！”於禮突然覺得十分害羞。
    “叫一聲老公，我就帶你去！“
    於禮扭捏了好一會，低低叫了一聲老公。肖岩裝作沒聽見，依舊一臉壞笑，看著於禮。
    “反正自己在紙袋裏，他也看不見！”於禮心裏想，於是咬著牙，大吼了一聲“老公！”。
    “太凶！不溫柔！”肖岩接著調戲。
    “我自己走！我又不是瞎了！”於禮踹門而出。
    肖岩從後麵跟上來，拉著於禮的手。“乖！老公帶你回學校！”
    “呸！”冬至已過，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寒風颼颼，世界一片蕭條。
    幾片幹枯的落葉，在腳邊滾過。
    肖岩握著於禮的手，於禮頭上套著紙袋子。不時，有人回過頭來打量著這一對怪異的組合。
    “好丟臉！”於禮小聲地說。
    “馬上就到學校了！”肖岩安慰。
    天空中鉛雲密布，但是和肖岩於禮都沒關係。下雪不下雪，刮風不刮風，都沒關係。
    兩個人穿過北門，迎著一雙雙疑惑或者嘲笑的眼睛，走進教學樓。
    自己享受自己愛情的甜蜜，不用太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肖岩的笑容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