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岩走了十多分鍾，終於拉住於禮的手。
    “肖岩，麵人不見了！“於禮想要掙脫肖岩的手，肖岩牢牢拉住。
    “不見就不見了。”肖岩拽著於禮，拖也要把於禮拖回來。
    於禮兩隻手掙紮，努力掰開肖岩的手：“我一定要找回來！”
    肖岩回手，一巴掌打在於禮的臉上。“你是白癡嗎？那破麵人丟了就丟了！大不了再買一對。”
    於禮瞪著眼，看著肖岩，仿佛不認識他一樣。
    李傑撐著一把傘，卷著褲腿，走了過來。
    雨小了一點，但腳下的水流依然不減。
    “你倆鬧什麼呢？快走吧！你們是每年都要在全校人麵前表演一次嗎？你倆夠出名了。”離操場最近的體育館門口還有男生寢室門口，聚集了好多人，看向這裏。對於絕大數人來說絕對是一出好戲。
    肖岩掏出來一個麵人，丟給於禮。扭頭離開了操場。
    於禮蹲在水裏，嚎啕大哭。
    感覺自己愛著的人，這一刻看不懂了。委屈感，瞬間充盈在自己心裏。
    李傑叫了一聲苦，陪著於禮在水裏站了一會。
    唐曉曉霸氣地披著一塊塑料布，也不管自己的迷彩褲和迷彩鞋，一路跑過來。
    拉著於禮的手，李傑也過來幫忙。
    “小鯉魚，肖哥哥欺負你了，我幫你欺負回來。”
    幾分鍾後，兩人拉著於禮走到宿舍門口。一群人黑壓壓堵著門口。
    “讓開，讓開！”唐曉曉霸氣十足，男生寢室不能進女生的規定，也被唐曉曉打破了。唐曉曉和李傑一直拉著於禮回宿舍。
    於禮哭了一會，這時候曲別聞訊也從圖書館趕了回來。
    曲別和李傑半勸辦拉，替於禮換上幹衣服，唐曉曉閉開去了304。
    肖岩白色襯衫完全貼在身上，顯示出勻稱的身材。水正從頭發上滴下來。
    “他是個白癡，你還不知道嗎？幹嘛開這種玩笑？”
    “兩個破麵人，值得嗎？”
    “肖哥哥，你不是一直很聰明的嗎？怎麼突然變得和於禮一樣蠢！在於禮眼裏，那麵人就是你倆。”唐曉曉確實很聰明，也許真的是漫畫書看得比較多。“我覺得這件事，是你的錯，你最好主動向於禮道歉。”
    “為了一個破麵人，冒著雨，他自己重要還是麵人重要？”
    “在他的眼裏，你們的愛情更重要。”唐曉曉冷冷地撂下一句話，重新回到305安慰於禮。
    在全校麵前又一次的轟動“表演”之後，於禮終於應驗了肖岩的預言——感冒了，而且還發燒了。
    肖岩帶他去醫院，於禮打死不從。肖岩帶他回公寓，他也不回。
    肖岩實在不想低下頭，對於禮說對不起，可是在第二天早上，於禮一度高燒39度的時候，肖岩放下了麵子：“對不起！是我錯了！”肖岩趴在於禮耳邊說。
    曲別和李傑自覺地躺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生怕自己的一點呼吸，打斷了肖岩的道歉。
    於禮睡的迷迷糊糊，聽到肖岩道歉，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還在肖岩的耳邊低語：“這是屬於我們倆個人的紀念品，如果它們散了，我怕我們也會散了。”
    不管這個人平時是有多麼的唯物主義，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命運。但是真的一旦麵對的是自己最心愛的人或者物的時候，就會變得迷信。
    每個戀愛中的人，都會變得迷信。
    “我帶你去醫院！”
    於禮點點頭。兩天後，於禮的燒退下去了，但還是會打噴嚏。每天昏昏沉沉的躺在公寓裏。
    電視裏播放著三鹿牛奶被查的消息，於禮更覺得渾身無力，偶爾還感到惡心。
    “把粥喝了！”肖岩端著碗，走進臥室。
    於禮喝了一口，皺了皺眉。
    “怎麼了？”肖岩問。
    “你自己煮的？”於禮不敢相信。
    “太好喝了嗎？”肖岩第一次做無賴的表情。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就是糊了，那麼大的糊味你聞不到嗎？”
    “那我再去熬一鍋。”
    “糊味是很大，但是本少爺就愛喝糊的。”奪過肖岩手中的勺子，要自己來。
    肖岩重新奪過勺子，笑著說：“還是我喂你吧！”
    “你剛才的那個表情再做一次！我第一次見啊！”於禮邊喝粥邊調戲。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又來！”於禮撅起嘴。
    “要我嘴對嘴喂你嗎？”肖岩喝了一口粥，嘴巴湊過去。
    兩人舌頭交纏在一起，那股糊味越來越小，突然唐曉曉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呦！真不害臊？前兩天還要在全校人麵前上演“秦香蓮怒罵陳世美”，這才多長時間，就改演金瓶梅啦？”
    於禮被嚇到了，而且還嗆到了。坐在床上，咳嗽個不停。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於禮掙紮著問，臉已經紅了，像蘇丹紅一樣紅。
    “給我出去！”肖岩直接把唐曉曉往外推。
    唐曉曉掙紮了一會，雙手扒在防盜門上：“肖哥哥，我給你說，白癡會傳染的！你現在已經是中期了。”
    肖岩掰開唐曉曉的手，哐啷一聲，把防盜門關上，並且反鎖。
    “下次你再發情的時候，能不能檢查一下門窗！我還好說，要是你被嚇得陽痿了，我可不負責。”於禮躺在床上，調笑。
    “你是病好了吧！是不是又想要了！”
    “你個禽獸，我都起不來床了，你還想要！”
    倆人在床上打了兩圈滾，於禮像個蠶蛹一樣，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肖岩抱著於禮，低低地說：“讓我抱一會！”
    午後，恬靜，電視裏還在播放著三聚氰胺的科普知識。
    床頭，茶幾上，兩個麵人。一高一矮，麵容精細。
    於禮的麵人，笑得天真爛漫，而肖岩的麵人，臉上嘴角微微上翹。
    也不知道是於禮還是肖岩的手，在安靜地午睡中輕輕撥了一下，於禮的麵人靠在了肖岩的麵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