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劍起蕩風雲 一、玉出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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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上回正說到杜思圓被肖千朔摁在榻上親得迷迷糊糊,神思不屬之時,又聽他問起青玉衛,靈台竟複一絲清明!
肖千朔:就是當日隨我入東洛救你們師徒之人,思圓你應該也見過多次了!
他見杜思圓一臉迷茫的模樣,不覺又輕舔她嘴角,得意笑道。
杜思圓:你的……幫凶?
話說思圓靈台雖複一絲清明,但剩餘的七八分還是混沌不已。應該見過多次,你是說在肖府牆根底下聯手將我逼退的二人,還是於肖府大門後眉來眼去裝糊塗,最後站張先生家門前裝傻充愣扮門神的那個青玉衛?思圓隱隱約約想來皆是諸如此等惡行,不禁脫口而出!
肖千朔:甚麼幫凶?!是幫手……
肖東家聞言頓時俊臉一黑,猛地含住思圓半片唇瓣,恨恨說道。甚麼叫你的幫凶,思圓你到底站哪頭的,怎麼竟向著別人說話?!他憤憤不已,嘴上發力抿住那半片丹唇就絕不鬆口!
杜思圓:……啊!
思圓一聲輕呼,手上想掙又掙不脫,不禁抬眼一觀。卻見眼前之人玉麵醉紅,芙蓉色淺,海棠春濃,氣息灼灼,人未飲神已醉,隻知癡癡地眷戀自家,果然是個癡人!
唉,癡兒啊!思圓不禁心中苦歎,你身處江湖,又怎知公器無情,天家手段,翻覆也隻在一夕之間!東洛覆滅不過近在眼前,觀那西京王周延琪已隱有統一四海,獨掌乾坤之勢,即便你財大滔天又如何能與天下共主相抗?!
思圓心內矛盾,既不忍又不舍,思緒紛擾難以排解,看他嫣紅小口忙碌不停,一時出神…略…
肖千朔不防她此舉,霎時有如雷殛,星眸圓睜猛地彈坐起身,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杜思圓觀瞧。
杜思圓:咳咳……
她也順勢坐了起來,還抬手摸了摸嘴角,看麵前千朔一身春·色盡染的模樣,不禁皺眉細想明明便宜占盡的是你,吃虧挨親的是我,怎麼你還一副被人欺負了,委屈不已的神情,顯得圓特別流氓十分理虧壞事做盡的樣子……
杜思圓:就算你手握青玉衛又如何,一旦東窗事發,不過更加坐實了你戰場劫人的罪名而已,無論如何逃不過。
思圓緩緩搖首,對他輕聲言道。
肖千朔:青玉衛並非護我,而是要護你!
千朔略收心緒,斬釘截鐵地應道。
杜思圓:護我?此話何意?
她心說護啥呀,保不齊就一鍋端了,誰也別想跑!用不著護來護去的,除非你是西京王他家裏親戚估計還能說說情……
肖千朔:隻要青玉衛認你為主,便受你驅策,護你平安!
杜思圓:千朔你不就是青玉衛的主子嗎,還認甚麼主,你不幹了?
思圓聞說是眉頭一皺,暗忖這又是個甚麼燙手的山芋,你都不想要了還塞給我?!
肖千朔:那朔就認你為主可好,思圓可願?
肖千朔眼神灼灼地盯著杜思圓,恨不能將她盯出一個窟窿來,隻盼她能當場應下!
杜思圓:千朔你要受我驅策,護圓平安?
也許是他之眼神太過熾烈,使得思圓都不敢與之對視,隻好旁敲側擊地問。
肖千朔:正是如此!
他正色一點頭,肯定答道。
杜思圓:有何代價?
思圓與他打交道不下數十回,深知肖千朔商賈秉性,總是要利益互換,討得好處的,否則就是虧本的買賣那萬萬做不得!如今這看似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指不定背後挖了個甚麼樣的大坑等著我跳呢!
嗯,隻能說思圓你這隻黑黑的烏鴉嘴還是十分靈驗的啊!不過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肖千朔:並無代價。
杜思圓:圓不信,怎麼可能呢?
思圓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心話。往日裏但凡求他辦事,或是欠他人情,那代價小到既摟又抱,摸手親嘴舔脖頸,大到橫在她被窩裏裝王八賴著不走,樁樁件件哪樣不是讓人印象深刻,記憶猶新,想忘也忘不掉的?!
肖千朔:……哼!
千朔看思圓了然一笑,顯是知道他另有盤算,不由得麵上微窘,扭頭一哼!
肖千朔:思圓你先答應我再告訴你。
杜思圓:夜深寒涼,東家還是早點歇息,莫要多想。
她站起身,拍了拍千朔肩頭,淺笑說完便作勢要走。
肖千朔:啊……要你一件信物……
千朔猛然抬手捉住她,別過眼去低聲回道。
杜思圓:是何信物?
思圓心想就我這兩袖清風,出門玩一趟還得向你借銀子的人,能有甚麼信物是你東主大人看得上眼的?
千朔見問卻是置若罔聞,隻是一個勁地捉住她,不言不語還眼神幽怨地盯著思圓看,不知在打算些甚麼。
思圓逛了一晚上燈會,此時早已神倦疲乏,兩隻眼皮直打架,隻想著快些找張榻躺下休息,可偏生有人大半夜的睡不著,精神頭十足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一抬手果然掙不動,再伸腿隻邁出半步。杜思圓回首望望肖千朔一副今天你要是不答應就別想睡,大家都別睡的蠻橫無理樣,是經不住無奈搖頭啊!
杜思圓:嘖!圓答應你就是了……
她於心內暗誹:你那甚麼認主是假,向圓討要信物才是真罷?隻不過我身無長物,就是答應了又有何妨呢?
思圓滿心打算著反正我渾身上下掏不出一個子兒,應就應了還是睡覺要緊!這不還得說圓丫頭你年少無知,就愛吃奸商的虧,上奸商的當嘛!總是不冤的哈哈!
肖千朔:思圓你當真答應了?!
他聽聞思圓親口應下,立馬是兩眼放光,語甚驚喜!
杜思圓:嗯…嗯嗯……
完了,馬上就要頭磕地上了,他姥姥的你有完沒完……那邊好像有張大床,兩個人睡正好……她嘴上胡亂應著,伸手在半空中猛地撈了撈,卻甚麼也撈不著!
肖千朔:嘿嘿……!
千朔看她眼神迷蒙,一門心思往床邊去,心知杜思圓睏頓不已,便一腳踢開火盆,連忙拉著她往牙床處帶。
杜思圓:誒……?
她眯眼看向身前之人,心道你怎麼將火盆踢了,你不冷我可是冷得很啊……
肖千朔:用不著,朔比它好使,小姐一試便知!
千朔語帶雙關,促狹笑道。既得思圓親口承諾,他可是心內歡喜不已,身上熱流湧動,哪用得著烤火盆,再烤下去可不是要流鼻血,幹點甚麼唐突佳人的壞事好事……
杜思圓:你為何……如此執著於信物…到底……是何信物…?
她一沾床便覺陣陣睡意洶湧襲來,雙眼迷蒙已是睜不開了,隻得語甚模糊地哼哼。
千朔扶杜思圓就寢,又解下絲衣現出精練腰身,自背後輕輕擁住她,霎時暖如春日使得思圓更是徑自墜入夢鄉,沉沉睏去。
肖千朔:睡罷——
他倚在思圓肩頭,輕聲哄道。
回想方才在太白樓席上所見,聰慧如先生恐怕是早已看出端倪,故而才特意語出試探。原來那除了是你護身的兵器,更是恩師所贈學禮,無怪乎輕易不願舍人,機緣巧合下更是促成你我姻緣……既是上天垂憐讓朔於茫茫人海之中得遇卿,又或者天意弄人你竟是家父故人之女,若來日事破你又會如何看待我?
千朔眉目憂傷,愁腸百轉,思緒萬千。既然思圓你害怕西京王報複於我,不願允婚,那麼朔能名正言順留在你身邊的理由,除了夫妻便惟餘主仆一途了!
肖千朔:能讓朔認主的這世間可是隻你一人,僅此一回。思圓你可莫要反悔,不識好歹!
他伸手輕輕捏住思圓鼻峰,吃吃笑道。
肖千朔:你也不吃虧的嘛,朔用玉玦與你換……
說著從脖頸處摸出一枚玉色濃鬱深沉的青玉玦,還是用了紅繩係於千朔頸項之上,看模樣似乎就是他往日扮作青玉衛時綁在額上的那一枚。
“玦兒,此青玉玦暗合你名,日後可贈予你的有緣之人。”
“甚麼是有緣之人?”
“就是玦兒中意之人。”
“那甚麼是中意之人?”
“哈哈,等來日遇上,玦兒一看便知……”
果然如您所言,一旦遇上便是入我心懷,此生難忘的有緣人,意中人!娘,玦兒果然尋到了你所言之人,隻可惜您已看不到了……
千朔收斂氣息,以唇輕輕覆於思圓酣睡眉眼,而後略緊懷抱,擁住懷中之人亦是沉沉入寐。
再說第二日上午,杜思圓與肖千朔剛踏入肖府大門,就迎麵碰上了懷抱貓兒正匆匆往外走的彭玉婕。
杜思圓:玉兒你這是……?
她瞧了瞧玉婕懷中常進寶一副了無生氣,任人宰割的模樣,不禁疑惑問道。
彭玉婕:啊……姐姐,玉兒想帶上貓兒去找範大哥玩,那個…咦?!
話語間隻見那本是懶洋洋的波斯貓忽然猛地竄起,縱身一躍跳上思圓肩頭,然後便是一頭紮進了她身後的肖千朔懷中!
肖千朔:常叔房內這隻貓兒養了多年,有些脾性,不喜生人。玉妹妹若是喜歡,等改日我教人送隻小的給你可好?
說完便是手一鬆,隨它去了。
彭玉婕:哦,那好罷……肖哥哥你可得送隻既要親人又要討人喜歡的給玉兒……
玉婕小嘴一撇,悶悶回道。
肖千朔:嗯,還有何要求?
千朔一臉和氣是滿口答應。
彭玉婕:唔…最好是黃綠異瞳,還有耳朵要長一點的……
肖千朔:好,還有嗎?
彭玉婕:還有…等我想一想……
杜思圓垂手立於一旁聽他們對話,自打聽到玉婕說既要又要時便不覺右眼皮輕跳;再聽聞最好時左眼皮亦開始發顫;最後驚悉還有等我想一想時,更是左右眼皮一齊狂抖!她不得已伸手按住雙眼,另一手連忙拉過玉婕將她引至邊上說話。
杜思圓:玉兒你來,你來來來……
思圓心說打住,你那甚麼既要又要最好還有,一聽就很貴似乎要花許多銀錢的樣子,該不會最後都算在圓的賬上罷?!那可不行,不能又白白地便宜了那個奸商,等我走出去十裏地玉兒你再管他瞎要!
彭玉婕:姐姐,姐姐找奴家何事啊?
她一臉好奇。
杜思圓:玉兒昨夜玩兒得可好啊?
思圓笑容可掬地問。
彭玉婕:好…好啊……
她見問不禁輕輕頷首,肯定回答。
杜思圓:那玉兒覺得範漁陽為人如何?
思圓繼續循循善誘道。
彭玉婕:範大哥為人…自然是極好的,他待玉兒也甚好……
玉婕回想起昨夜跟著範漁陽逛上元燈會,一路上吃喝玩樂,很是開懷暢意,更一掃入西京以來的陰霾啊!最後她玩得累了,走不動了,還是趴在人家範大哥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給背回了肖府……思及此,玉婕不覺又是麵上微窘,低聲答道。
杜思圓:嗯,既然如此,那他比之你肖哥哥又如何呢?
思圓這個心機深沉的壞人,繞了一大圈還未講到重點。她看著麵前玉人一副粉麵含羞的模樣,心下了然卻不點破。
彭玉婕:啊…這,都、都好啊……
她在心底奇道,咦,姐姐今日為何忽然問得這樣奇怪,到底意欲何為?
杜思圓:哪個更好,若是要二選一呢?圓不會說出去的……
思圓抿唇一笑,朝她擠擠眼,悄聲哄道。
彭玉婕:唔……範、範大哥好……
玉婕回首望了望不遠處的肖千朔,方才滿麵羞紅地垂首應道。
杜思圓:孺子可教也——
思圓聞說十分滿意,連聲稱讚。她心底暗忖:這才對嘛!那如狼似虎的奸商哪裏好了?!還是如大表兄這般憨厚老實又一表人才的方是良配啊!玉妹妹你看人還是有點水平的,啊不對,以後該改口喊表嫂了……思圓那心裏是美得不得了,說一句心花怒放也不為過啊!
彭玉婕:姐姐到底要問何事啊?
她心想真的奇了,姐姐這麼問難道是要將我指給範大哥?!
杜思圓:玉兒落水之事肖府眾人皆知,但知曉你身份者不過惟我與肖東家,水師父和張先生四人而已。玉兒你來曆不明,身份存疑又經不起推敲,肖府並非久留之地啊——
思圓愛憐地看著玉婕,長太息曰。
彭玉婕:這、這可如何是好……?
她聽後不禁心焦,萬一真的被西京王尋到再給抓回去,那豈不是萬事大吉,一了百了?!
杜思圓:玉兒莫急,你看張先生義子範漁陽為人正直,身懷武藝且心地良善,若是受他庇護定能保你日後平安無憂!玉兒不妨去請張先生為你在醫館安排住宿,小住一段時日如何?
杜思圓心裏這把算盤珠子撥得噼啪作響,滿心盤算著得趕緊將這小祖宗送走,讓她禍害別人去,可不能叫西京王最後給一鍋端了,大小通吃!
思圓隻要一想到西京王周延琪左擁右抱,然後肖千朔和範漁陽怒闖王宮卻被人摁在地上磋磨,就不禁腳底一個寒顫直竄上頭,凍得她猛地抖上三抖!
彭玉婕:和範大哥……一起住?
杜思圓:嗯,他並不知曉你是穎王之女,以及代嫁西京之事。玉兒你可願往?若是願意,以後與張先生他們同住,還需收斂性子,不可驕縱。
思圓語重心長地囑咐她。
彭玉婕:姐姐不必說了,玉兒願往。姐姐與肖哥哥為我著想,謀劃許多,奴家都曉得的。這便動身前往醫館,請張先生為我安排!
玉婕聽完是頷首答應,斬釘截鐵地說。
杜思圓:好妹妹!
她聞言真是大喜,兩眼放光閃閃發亮,還猛地一把緊緊抱住彭玉婕!
杜思圓:圓之身份多有不便,玉兒可請肖東家送你前往就是了。
彭玉婕:嗯!那姐姐也要多保重!
二人話別後,彭玉婕轉頭去尋肖千朔,而肖東家也甚是好奇她們姐妹二人談話,便著意打聽。
肖千朔:玉妹妹,你們所談何事?
彭玉婕:姐姐說讓奴家往張先生的醫館小住些時日。
千朔聞言,若有所思後亦點頭稱是。
肖千朔:嗯,思圓思慮周到,確實該如此。肖府……罷了,朔隨你走一遭罷!
他亦不覺往思圓處觀瞧,見她輕輕點頭,便是了然。
彭玉婕:肖哥哥,方才說的還有……
玉妹妹心心念念放不下她的貓兒,跟在千朔身側是皺眉說道。
肖千朔:還有甚麼?
他心下莞爾,暗道玉婕果然是個孩兒心性,天真無邪,想要些甚麼便直來直往。不像某人心有七竅,走一步看三步,說起話來拐彎抹角,陰陽怪氣;想要點甚麼那更是連哄帶騙,指東打西,出奇不意連兵法都使上了……可惜自家就是如飛蛾撲火般癡戀那個七竅玲瓏心,雖百死猶不悔可如何是好呢?
嘖,這不還得從你這奸商看上了人家吃飯的家夥什,心存歹念,圖謀不軌,扣住不放耍無賴說起嗎?!說得好像人家找你要,你就會痛快給一樣,真真顛倒黑白,可不是逼著人家大侄女最後上兵法對付你嘛!
彭玉婕:還有要那長毛的貓兒……
肖千朔:要黃綠異瞳,長耳長毛的……唔,要分公母麼?
彭玉婕:咦?還能選公的母的?那都要成不,玉兒送一隻給範大哥……
肖千朔:好,朔都記下了。
彭玉婕:嘿嘿,多謝肖哥哥!
見千朔毫不遲疑全都應下,玉婕那是喜不自禁啊!
肖千朔:玉妹妹怎麼不喚我姐夫了?
千朔見她高興,不禁想要逗她玩。
彭玉婕:那不是姐姐她…不教奴家喊你姐夫嘛……還擺臉色給玉兒看,哼!
玉婕不覺回想起但凡她一提姐夫二字,杜思圓就隨時隨地皺眉黑臉,一副苦大仇深又隱忍不發的鬼樣子,想來肖哥哥這情路亦是坎坷不堪啊……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肖東家的眼神中都略帶幾分憐惜之意。
肖千朔:哈,原來如此。我們走罷!
東主大人被彭玉婕的大實話給當頭一棒,不由得心下暗誹:玉妹妹你果然和那根範木頭是天生絕配啊!說話橫平豎直都不帶拐的,朔得趕緊給你送走了,免得一個兩個都來氣我!
杜思圓望著他們二人遠去背影,終於是長籲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去尋水天南了。
待她來至水天南的別院時,發現水師父正在收拾整理包袱,一副要出遠門的陣勢。
杜思圓:師父你這是要往哪裏去?
她很是不解,疑惑問道。
水天南:欲往建州你舅所說的藥廬暫避些時日。
水師父毫不隱瞞,對她和盤托出。
杜思圓:原來如此。也好,肖府如今恐怕並不安穩,師父你往別處落腳也是好事,隻不過一路上須得小心謹慎。
思圓輕輕頷首,對水天南囑道。
水天南:嗯,既然肖府不宜久留,思圓你何不與我一同離去?
水師父還想最後拚上一把,看能否說動杜思圓隨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杜思圓:圓既答應了他長留肖府,便不會輕易離去。而且我心已自許了他,也再容不下他人了。
她清淺一笑,娓娓道來。
水天南:唉,既然你意已決,為師也就不再多言了。他所求婚事,全憑你自己定奪罷了!
水師父終是鬆了口,手一揮隨她去了!
杜思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說完便是撲通一下,猛地跪倒在地,垂首三拜!
水天南:丫頭你做甚麼,快些起來!
水師父見狀是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欲扶。
杜思圓:圓幼時喪母,多虧有師父悉心照料,一手教養成人,更授我武藝。此恩此情,圓此生難忘!待此間事了,若有來日,定在師父麵前侍奉晨昏,聊表寸心!
從此一別,山遙水闊,天涯路遠,尚不知相逢在何日?
水天南:唉,丫頭啊!你就不必擔心為師了,還是多為自家著想罷!日後若遇上甚麼難事,去尋你舅張雲瀚,那位可是本事大得很!
水天南低頭將思圓扶起,反倒是語重心長地叮囑她。
杜思圓:小舅他本事大,圓自然是曉得的!
她自心底暗道,我這小老舅背地裏不知收了那奸商多少好處,就差和肖千朔穿一條褲子了嘛!倆人聯起手來將我賣,圓能不知道他本事可大?!
水天南:誒~!你舅的本事可不止眼前所見,來日方長,思圓你自會知曉。隻不過——
他手撫頷下短髯,微微笑道。
杜思圓:隻不過如何?
水天南:雲弟他心結難解,性子略有些頑劣,好以捉弄人為樂,聊以排解心懷,不被人所知罷了——
水師父憶起張雲瀚從前過往,不覺輕聲歎道。
杜思圓:小舅他有何心結難解嗎?
思圓隻知張雲瀚平日裏喜愛逗弄人,卻不曾想是因何緣故,原來竟還有此一說麼?
水天南:他之心結便是張夫人,也就是你的親娘!雲弟他自幼跟隨在夫人身邊,夫人待他如姐如母,亦師亦友。雲弟更是習得她一身精湛醫術,因此二人感情十分親厚。隻可惜在你出世後不久,張夫人就因病亡故。醫人者卻難自醫,雲弟他縱有才華亦無力回天,故而時常自責不已,心結難解啊!
他對思圓述說往事,不由得也是感慨良多!
杜思圓:啊……小舅他竟然有此等心結,果然是難解啊……
思圓仔細聽完他之過往,不由得皺眉說道。
水天南:陛下托我將你養育成人,雖然致使思圓你與他不甚親近,關係淡薄,但為師亦不負重托,完成了他交辦之事!況且你父自張夫人病故後便鬱鬱少歡,不曾納娶方才致使子息凋零啊!思圓你不該怨他……
水師父辛勞多年卻無怨無悔,惟恐杜思圓怨恨其父杜正炎,方才如釋重負般道出內情。
杜思圓:師父,圓從來未曾怨恨父親,也不奢求天家的顯赫身份與榮華富貴,富貴之於我如浮雲。圓隻求如尋常百姓般安穩度日,在您膝下承歡盡孝,隻是如今……
隻是如今,我心有牽掛,義所當為,萬勿能辭!
水天南:好好好!圓丫頭果然是長大了!你去罷,待入夜後為師便自行離府,不必擔憂。你重情重義,可孝義卻難兩全,自去實現你心中所願就是了!
水天南聽完思圓的肺腑之言,不覺心中甚慰,想當年那個瘦弱的小丫頭如今已然出落成了這般英姿颯爽,重情重義的至孝模樣!他語甚欣慰地說完,眼角已是隱含淚花!
玉出青川,鳳鳴岐山。風雨如晦,此去無悔!
欲知後事如何,請待卷四下回再行分說。
——彩蛋——
杜思圓:到底是甚麼信物,圓都答應你了,這總能說了罷?
肖千朔:思圓你答應甚麼了?
杜思圓:給你信物啊!
肖千朔:不對,再想。
杜思圓:不對?那是兩隻波斯貓,一公和一母?
肖千朔:嘖,也不對!
杜思圓:那是兩隻公的?啊!兩隻母的!
肖千朔:甚麼公的母的,朔是為何找你要信物?
杜思圓:那圓又怎麼知道你做甚麼半夜不睡覺,找我要的甚麼信物,你還好意思問?!(瞪眼)
肖千朔:……哼!(白眼)
作者閑話:
國慶節快樂!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