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起 第五章 碧水芙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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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罌澤寂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亓官夜嘴角那一抹笑意逐漸變成了苦笑……
“雲陽啊雲陽,您曾告誡過我,讓我舍棄救人的想法,莫要婦人之仁。那日,你可曾想到,今日的我早已失去了對他人仁慈的權利。此生之命,吾已無力改之……”
兒時的他,曾在一處名為倒巒峰的山脈遇到過一個名為雲陽的樹精。雲陽,依附大樹而生,哪一天,倒巒峰上一場大火在寒風中越燒越旺,他跑到雲陽身邊問他為何不逃,或者自己又該如何救他,而那個老者,卻對他說‘老夫活了這麼久,早就夠了,生死,有命。’後來,他親眼看到那個古樹被焚燒殆盡,而妖精雲陽,也隨著古樹的死亡,消亡世間。那時的他曾以為,樹已成精,雲陽可以逃的,直到今刻方知,有的事乃命中注定,生死壽數,力量榮枯皆不可改……
屋外結界未動,屋內的燭火卻忽閃了一下。亓官夜冷哼了一聲,收起心中那一絲悲涼,冷笑道問“什麼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閣下莫不是害怕這樣的我吧?”
來人穿過結界而結界未動,未破,未阻攔,要麼此人精通機關結界之術,要麼此人力量深不可測。不過無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看到如今的自己,斷不能可能還覺得自己是個強勁的對手的。他那煞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子,怎麼看都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反抗的力量根本微乎其微。
不過亓官夜是這個怎樣的人,波瀾不驚,榮辱不懼,此人來意不明,他卻不可能單單因為自己虛弱的身子就在氣勢上先輸一程的。
“亓官世子好修養。像您一般冷靜的人,世間很少。”
那是一個帶著妖媚誘惑的男音,空靈的話語像是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似得。這個聲音讓亓官夜有些不喜,即便對方說的是一句誇獎他的話,但他怎麼聽都聽不出誇獎的意味。
亓官夜輕輕挑眉,言道。“閣下客氣了,不過本公子受之無愧。”
“嗬~嗬嗬~亓官世子果真如吾王所說,是個有趣的人呢~”
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亓官夜卻沒打算接話,誰都說他是個有趣的人,他自己倒是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有趣了?臉上平淡的沒有露出一絲情緒,隻是袖子下的手輕輕地握住了藏在哪裏的捆仙繩。不管來人是怎樣的身份,他亓官夜豈會坐以待斃?
“沙華,夠了。”
一個突兀的清冷女聲打斷了亓官夜手上的動作,心底倒抽了一口涼氣,亓官夜麵上不驚,隻是輕輕蹙了下眉。事態有變?屋內還有一人?!剛才居然沒有發現……這讓亓官夜有些後怕,還在自己沒有手快急著出手,這屋中若是一個人,捆仙繩足以對付,若還有一人……
“嗬嗬~我不過是看世子便覺得親切,這才多說了兩句。曼珠你又何必這麼心急呢?就算我們找世子有要事,也免不了這開場白,寒暄兩句不是嗎?”話音一落,一個紅衣男子的身影逐漸從透明變為可視,他手執一把暗紅色的油紙傘,靜靜的立在暗處,對亓官夜淺淺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