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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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撒嬌,楚封白比他本人還要驚訝。想了想他還是習慣性地退步:“帶他來給我看看,等人見過之後再下定論。”
梁慕這才鬆了一口氣。
楚封白還多此一舉地解釋道:“不是看你可憐,是想著韓誌已經多年沒有收過徒弟了,實在是難得。”
梁慕便想告辭去找姚尹,卻叫楚封白叫住。他心裏早有了準備,便不驚慌。轉過身看著楚封白換了一張冰冷的臉孔,冷漠地對他道:
“梁慕,這次的事你還是做錯了。”
做錯了,自然該罰。
梁慕站在原地蒼白地笑了笑,半響,平靜地爆了句粗口。
天色已晚,甲乙丙和客棧裏其他夥計換了班,溜達到自己的屋子又多添了一件棉襖,使勁地搓了搓手,又想起梁慕不知回沒回來,便想到廚房煮點湯水給他喝,一轉身,那瘸腿小孩就站在他房門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甲乙丙叫他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怎麼在這?梁慕呢?”
“晌午時去的,到現在還沒回來。”
姚尹一字一句地答道。一會兒又補充道:“我現在叫梁念了,梁慕給我取的名字。”
甲乙丙撓了撓頭,道:“我到廚房去煮飯,你要是餓了,可以隨我到廚房那幾個饅頭先填填肚子。”又問:“我今早太忙了,都快忘了你,你中午吃的是什麼?”
姚尹道:“我沒吃。梁慕那個師父記恨我帶給你們麻煩,午飯也不招呼我吃。等梁慕回來了,我一定告訴他。”
甲乙丙幹笑了幾聲,賠小心道:“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沒有。”
“不了,我一吃這肚子就不叫了,肚子要是沒叫,我怎麼證明你們苛刻我?”
領回這麼一個熊孩子,甲乙丙也是醉了。隻好不去理會,到廚房忙活晚飯去了。
師父一個人在廚房裏做菜,見甲乙丙進來,便搖了搖頭,道:“還沒回來。恐怕此事難以善了。”
甲乙丙舀了水洗菜,一邊洗一邊勸道:“您何必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呢。”
“小孩?”師父“哼”了一聲,“易容術再加上他一身的內功,信了他才有鬼。因為這易容術,他是不是姚家公子不一定,有這一身內力在,他會不會武功就更不一定了。”
甲乙丙道:“你若不信他的說辭,卻也找不出別的解釋,一個小孩子能幹什麼?能圖什麼?”
“一個小孩子自然做不了什麼,但若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看他拚了命也要進這閻王殿,根本於理不通。”師父切菜的手一頓,“教他易容術,傳他武功,讓他冒充姚尹,怕是為了隱藏身份,否則姚知府一個小小的邊縣官員,誰下如此狠手滅口?聽梁慕說對方卻獨要留他活口,想必這小孩的身份不簡單。”
甲乙丙替小孩辯駁:“您的猜測也是於理不通,竟然是有人為他隱藏身份,他逃出來後為什麼不去找那人庇護,卻要纏著梁慕呢?”
“也許,那人隻是在利用他,而不是真的保護他。”
甲乙丙在內心腹誹:師父,您話本看多了吧。。。早知道就少給你買這些東西消磨時間了。嘴上卻說:“按您這麼說,他進閻王殿是想躲著利用他的人和追殺他的人,那不就行了嗎?閻王殿多的是這種人,殿內的規矩是不問這些人的前塵過往。。。他是誰也與我們無關不是嗎?”
師父思索了片刻,隻能道:“但願如此吧。”
話音未落甲乙丙便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師父,萬萬不可說這話!您忘了梁慕說過,說這話的十有八九不會如願嗎?”
師父拿勺子狠狠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你跟梁慕學,隻能學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又抓過那灶台上的布上擦了擦手,吩咐道:“看著火,我去看看那不孝徒還活沒活著。”
不孝徒當然還活著,隻是活得不太好受罷了。
梁慕站在冰冷的水池裏微微發抖,氣若遊絲地喊書房內的奸商:“楚封白。。。凍死。。了我,誰替你殺人放火?誰。。。誰幫你喪盡天良良良?”
此時正值冬季,書房門口的池塘冷得魚都不遊了。梁慕一開始還能運用內力維持一下體溫,過了一會也是內力耗盡,隻能生生忍著冬季徹骨寒冷的池水。他喊了一會,發現自己聲如蚊呐,於是隻好不甘心地作罷,摸摸自己凹陷的肚皮,便聽見那裏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在這水池裏已經站了好些個時辰,此時上半身還好,下半身簡直冷得失去知覺。
梁慕望著天邊的魚肚白,想著各式糕點,想著滾燙的雞湯,想得差點把自己折磨死。
楚封白不想饞著梁慕,便叫下人們退了晚膳,他也跟著餓肚子。等忙完了,他走到那池塘邊,在梁慕近處的石椅上坐下,不無心疼地念叨:“叫你聽話說了多少次,你哪一回聽過我的?我再怎麼疼你,也先是這殿內的主人,無論誰犯了事,我都該有所處置。你倒是逼得我不得不罰你。”
梁慕想保存體力,便忍著不說粗口。
楚封白卻還道:“晚些時候我便叫人將那留客樓新來的廚子撤了,反正你光吃糕點不長腦子。”
梁慕這下不幹了:“你倒不如給我幾下軟骨鞭!”
楚封白聽他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好笑道:“你還真是要吃不要命?糕點有那麼好吃嗎?”
梁慕奔潰:“你現在能不能別和我提糕和點這兩個字!”說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楚封白不自覺地便帶著些許寵溺的目光看他。
梁慕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連忙別扭地轉過頭去。
“梁慕,”楚封白靜了半響,突然柔下聲音來喚他,“以後少闖點禍,等我一手遮天時,你再闖禍也不遲。”
梁慕不由地認真問道:“到時候你就肯放了我和我師父?”
楚封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到時候你還是要陪著我。”隻是不用再做這些你不願做的事罷了。
後麵的話楚封白沒有說出口。
他向來不做沒有實際意義的承諾,唯有當他真正有能力實現時他才會讓將它們說出口。
梁慕聽後卻若有所思地回他一句:“楚封白,以後少幹點缺德事,等老子武功比你厲害了,我就考慮考慮收你做我的小弟。”
梁慕從小的夢想就是學成天下無敵的武功,打敗楚封白,逼他交出解藥,解散了閻王殿。等楚封白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勉為其難地收了他做小弟,在渡口邊替他找個正經的力氣活,讓他養活自己和師父師弟甲乙丙等一大家子。他心裏想,到那個時候,他可能就不那麼恨楚封白了吧。。。
後來當他發現就連師父也傷不了楚封白的一根手指頭時,這願望便像梁慕少年時的玻璃心一樣,碎了滿地而再也拚湊不全了。
梁慕貧了幾句,發現楚封白的身影在他眼前模糊了起來,他頭暈腦脹得厲害,覺得胸口悶悶的,一陣陣地覺得惡心。浸在水裏的下半身早已失去知覺,他勉力支撐著,不願在楚封白麵前倒下。
楚封白勸道:“你暈了也好,我正好送你回去。”
梁慕強得很,死掐了自己一把也不肯暈。楚封白見狀深深皺眉,半響,拗不過他隻好起身走開。
他剛一走,梁慕的身子便在水裏晃了晃,隱隱看見師父繞過門廊和花壇遠遠走來,他一放心,頓時在池塘中一個踉蹌墜入冰冷的水裏。嗆了幾口水,叫師父給抓住抱了上來,梁慕覺得肚子抽痛不停,那水難喝得要命,冰得不行還帶著泥沙味。梁慕狠狠咳了幾下,卻是吐不出來,隻好喘著氣叮囑師父:“快。。。。快。。。。”
師父這時倒很狠得下心,隻希望他能長長記性,是以麵色平靜地看著他,見他有話要說才俯下身貼近他的耳朵。
梁慕顫抖著身子道:“快。。。把那位。。把那位留客樓的師傅攔住。。。叫他臨走。。。前。。再做一道。。。千層酥。。。。山楂糕。。。南瓜芝麻球。。。還有。。還有。。”
師父手起指落,“啪啪”兩下幹淨利落地點了他的啞穴。
梁慕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師父的怒氣,將自己還張開著的嘴巴閉上,終於消停了。
等回了小院,甲乙丙早已為他備好了熱乎乎的洗澡水,又找來了殿內最好的許大夫,讓人家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等著。許大夫帶來了一大堆的傷藥,足足裝滿了他身上背著的老皮藥箱。等師父將梁慕背回來,許大夫一邊大口扒飯一邊隨意地看了兩眼,道:“洗個澡,喝碗薑湯,到床上去。”
梁慕縮在師父的背上抖得根本停不下來,連說話都沒力氣了。甲乙丙見狀哎喲哎喲地叫喚開,就跟被凍著的人是他似的。
不一會兒秦葉從鄰鎮趕回來,原以為能趕得上吃團圓飯,誰知一回來便看見這樣的場景。梁慕其實很能忍,好幾次挨了軟骨鞭秦葉都被他瞞了過去,每次領完罰他都還能笑得出來。這次卻是一副走了趟鬼門關的樣子。他自然是被梁慕嚇到了。傻站在門口看著,連幫忙都不曉得。
反倒是姚尹機靈,搖搖晃晃地端來了剛煮好的薑湯,梁慕這邊小口喝著,師父和甲乙丙那邊手忙腳亂地幫他脫衣服,姚尹趁機踹了那吃得正香的許大夫一腳,將他給趕了出去。
秦葉這才回過神來搭把手,將梁慕用棉被裹了抱到床上去。
這一趟鬧騰得太久,梁慕還沒吃晚飯,餓得是前腹貼後背,在被窩裏將自己裹成一隻蟲蛹,然後顫巍巍伸出一隻叫池水浸得脫皮的手將他的晚餐接過,直接悶在被窩裏吃了個精光。他倒也不怕透不過氣來。
姚尹已猜到他受罰的原因,心裏比起難受更多的卻是憤怒,然而麵上卻不顯露,隻安靜地垂著頭坐在梁慕的床邊,倒是難得的乖巧。
梁慕精神恢複了一些,嚷著道要吃糕點。又連連問那留客樓師父的下落。
秦葉道:“已經走了。”
梁慕如喪考妣,頓時安靜了下來,抱著被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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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瓜洗淨切塊,上蒸鍋蒸熟
2。用勺子壓成南瓜泥,加入麵粉
3。加入油,和成麵團,用手揉出小圓球
4。撒上芝麻,放入鍋爐中的架子上火烤(現代人士請用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