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國難家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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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倭穴,篝火熊熊,煙霧彌漫。
    眾倭席地而坐。倭首直五郎坐於廳前高處,捋著刀鋒,不慌不忙地部署:“小野藤子!”
    小野:“咳!”
    直五郎:“靖海王!”
    靖海王:“在!”
    直五郎:“命你二人從龍山所登陸!沿途殺盡搶光,飲血杭州!本大王繼後策應!”
    直五郎跪直橫刀:“海神助我馬到成功!”
    眾賊舉刀:“海神助我!!海神助我!!”
    總督府,戚繼光、俞大猷等十幾位將領戎裝披掛,躬身聽命。
    浙直總督胡宗憲:“據探子來報,倭賊大盜直五郎率倭賊兩千,以靖海王、小野為先鋒,於明晨拂曉登陸我龍山一帶。龍山所為戰略要地,係我臨山與觀海之門,倭賊所以選擇龍山登陸,為的是占領龍山以後,再長驅直入——皇上有令,務必挫敗登陸倭賊之銳氣!本官現在命令:各沿海州府、衛所務必加強防範!都司指揮僉事戚繼光、副使許東望、把總盧琪聽令!”
    戚繼光、許東望、盧琪等上前一步。
    胡宗憲:“命你三人各率兵兩千,前往龍山所迎敵!”
    戚繼光、許東望等拱手:“遵命!”
    龍山衛所,海浪喧囂,怪石嶙峋。
    倭船一字排開。白旗沿岸。倭賊舉刀。驕橫恣肆。
    明軍列陣。旌旗林立。戚字大旗立於陣列中央。戚繼光立於陣前,繼美於側。
    直五郎乜著眼,嘴裏大嚼著。靖海王挺胸凸肚。小野下頜蹭著刀鋒。
    直五郎一努嘴,一倭酋走上前去,向明軍:“五郎大人有命,立刻退兵三十裏,留爾個囫圇屍首,否則碎屍喂魚!聽著沒有?”
    戚繼光橫眉:“小小倭賊!犯我疆土,殺我吏民,猖獗之極!斬盡殺絕不足雪我國恥民恨!還不滾下海去就死!”
    直五郎:“恩?上!”一倭賊吹起螺號。
    戚繼光拔劍:“上!”明軍擂鼓進攻。
    倭賊舉刀,明軍橫槍,高喊著衝殺接戰。刀鋒劍刃,血光迸濺,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直五郎輕蔑一笑,一揚手。螺聲又起。
    諸多倭寇扮成鬼怪,齜牙咧嘴,凶狠可怖。手執明鏡倭刀,列隊蹲伏跳躍,衝向明軍。
    戚繼光揮劍:“上!”
    明軍又一次衝出一些將士。雙方接戰。倭兵用明鏡掃刺明軍的眼睛,連聲怪叫,一些明軍紛紛被砍倒。倭兵越來越凶猛,直五郎嚼著,拔出腰刀:“殺過去!”
    倭兵再次吹起螺號,揮動白旗,所有倭兵大喊著,衝殺向前。明軍漸漸敗退,陣列騷動,繼美突然:“哥!盧參將、許副使已兵敗潰退!”戚繼光震驚。
    倭兵凶猛衝殺,明軍敗下陣來。一些士兵紛紛丟兵棄甲,抱頭鼠竄——
    繼美焦灼地:“哥!怎麼辦?!”
    戚繼光凝眉:“謀不僉同,卒不精練,依何而勝?傳令,後退者斬!”
    戚繼光率兵,拔刀列隊,阻住逃兵。
    戚繼光:“將士當馬革裹屍!跟我殺退倭賊!”說罷,拔劍親自向陣前衝去!
    戚繼光揮劍連砍幾個倭兵,後繼倭兵形成三股,前各有一倭酋率領,直五郎等殿後,向明陣猛撲而來。
    戚繼光跳上一塊岩石,張弓搭箭,連發三箭,三個倭酋應聲倒地。
    直五郎一驚,停止齟嚼:“唔?!”
    明軍大喊:“主帥親陣殺敵了!殺——”紛紛返身向倭賊衝去。
    靖海王:“媽的!”與小野舉刀欲上。
    直五郎陰沉地:“慢!——撤!”
    靖海王:“大王?”
    直五郎蹙眉命令:“撤!”
    總督府,戚繼光、俞大猷及許東望、盧琪等將領在恭候。
    衙役高喊:“總督大人到!”
    胡宗憲從門外興匆匆跨進來,諸將急忙拱手:“總督大人!”
    胡宗憲揚揚手:“免禮!”走到自己的位置。
    胡宗憲高興地:“龍山所一戰,我明軍將士同仇敵愾,英勇殺敵,將倭賊趕下了大海!大大挫敗了賊寇的銳氣,大長了我明軍的誌氣!朝廷內外,無不歡欣鼓舞!皇上特降旨表彰我參戰將士!”
    諸將急忙拱手:“謝皇上——”
    胡宗憲:“龍山所一戰,要論功行賞!尤其是都司指揮僉事戚繼光,臨危不懼,身先士卒,在倭賊猖狂之時登石搭箭,射殺敵酋。戚繼光禦敵有功,本官已報兵部,提升其為備倭都司參將。戚參將,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戚繼光上前一步,拱手:“卑職謝總督大人提攜——”
    胡宗憲饒有興致地:“今天該你高興的日子,有什麼話就說吧。”
    戚繼光好象並不高興,他皺緊眉頭,想了一下:“總督大人,卑職有個建議想對大人——”
    胡宗憲不解地地:“建議?什麼建議?”
    戚繼光試探地:“卑職一直想對大人說,隻是怕大人——”
    胡宗憲揮揮手:“什麼建議,你說吧!”
    戚繼光沉重地:“總督大人,龍山所一戰,雖然僥幸取勝,但我明軍之弱也暴露無遺。兵無專統,謀不僉同,軍無節製,卒乏精練,士心不附,號令不效,如此之軍何以抗敵?”
    胡宗憲有些不滿地:“那你說怎麼辦?”
    戚繼光認真地:“俗話說,練者生絲練成熟絲也。守不忘戰,將之任也,訓練有備,兵之事也。卑職以為隻有創立兵營,加強練兵,才能真正做到挫敵於國門之外!”
    胡宗憲:“練兵練兵,可哪裏有善戰之兵?”
    戚繼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豈無材勇?隻要能得浙士三千,卑職親行訓練,必將振我軍威——”
    胡宗憲不滿地:“什麼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豈無材勇?我胡宗憲也練過兵,浙江人要是可練,我胡宗憲早就練了,何須你一個小小的參將來提醒!退堂!”離身而去。
    海神娘娘廟破土動工。海灘上三牲供奉,香煙嫋嫋。
    趙文華率眾官吏麵海跪拜,趙文華叩首:“海神保佑,大明江山萬古千秋!”
    金塑銀像,雕梁紫柱。眾勞工在兵士看押下抬石扛木。
    趙文華率人巡視工地。發現一處不整:“來人!”一吏聞聲而至。
    趙文華手指:“就這麼偷工減料?唔!?”
    吏轉身抓起旁邊一老漢,揮鞭便打,老漢掙紮:“大人!大人!我老漢一家五口,被倭賊殺了四口,我是一片誠心為娘娘——”
    趙文華:“打死你,比讓倭賊殺了你好!哼!”老漢叫聲不止……
    案幾上,燃著一支蠟燭。戚繼光伏在案上,凝眉握管,正在沉思。桌子上,一張紙上墨跡未幹,上寫著幾個字:《請兵練兵公移》。戚繼光思索片刻,在紙上急速地寫著……
    一個黑影趁哨兵不注意,輕盈而來,閃進營帳——
    戚繼光伏在案幾上睡著了,他旁邊是剛寫了一半的《請兵練兵公移》。案幾上的蠟燭象是被氣流推動,火苗不經意地跳動著——
    黑影敏捷無聲,悄悄閃進營帳。黑影蒙麵,手裏握著一柄利劍,眼睛黑亮黑亮,直盯著伏案的戚繼光——
    戚繼光悄然未覺,一動不動,仍在案幾上睡著。蒙麵人吸了一口氣,嘴巴撮成一個喇叭,將氣流向蠟燭吹去,蠟燭發出撲啦啦的聲響——
    戚繼光象是仍然沒有發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蒙麵人象是感覺機會來了,他環顧四周,提劍上前,用力向戚繼光刺去——
    戚繼光轟然倒地,原來隻是一截木頭樁子。蒙麵人一楞,戚繼光從旁邊閃了出來!戚繼光嗬斥:“大膽刺客!快放下你的劍!”
    蒙麵人看著戚繼光,提劍又刺,戚繼光躲過,厲聲嗬斥:“聽到沒有?放下你的劍,本官饒你不死!”
    蒙麵人象是慌了,左右環顧,提劍又向戚繼光刺來,戚繼光憤怒,躲過劍鋒,攢住對方的手腕,蒙麵人手中之劍落地,戚繼光又接著一掌,蒙麵人被推倒在地,戚繼光怒不可遏地:“你是何人?為何三番五次加害於我?”
    蒙麵人眼盯著戚繼光,並不說話。他轉了一下眼珠,突然爬起來,轉身就跑。海棠從營帳外衝進來,持刀攔住蒙麵人:“暗賊!我已跟蹤你多時了!”
    蒙麵人想奪路而逃,未等上前,繼美和龔漢持刀衝進營帳,蒙麵人見衝出無望,一步步後退著——
    海棠欲持刀上前,戚繼光揮手:“等等!不要殺他!”
    海棠停步,趁此機會,蒙麵人抓起地上的劍,放到頸上,戚繼光再次擊落了他的劍。
    戚繼光凝眉:“刺客!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刺殺於我!”
    戚繼光用劍鋒挑開蒙麵人的頭巾,不禁大驚失色:“秀兒?!你——”海棠、繼美和龔漢等也麵麵相覷。
    秀兒凜然地站在那裏,披頭散發,眼睛充滿仇恨地看著戚繼光……
    秀兒被押進牢房裏,扭頭麵壁,一動不動。戚繼光攜衛兵進來,他走到牢房門口,揮揮手,衛兵走了出去。
    戚繼光看著秀兒,皺緊眉頭:“秀兒,本官要你說話,無緣無故你為何要刺殺本官?”秀兒象是沒聽見,扭著頭不說話。
    戚繼光:“本官在問你,為何要加害於我?”秀兒瞥了他一眼。
    戚繼光不解地:“秀兒,本官救了你,又收留了你,你為何要殺害本官?”秀兒又瞥了他一眼。
    戚繼光憤怒地:“你倒是說話呀!為何這樣不講道義、恩將仇報?!”
    秀兒突然站起來,憤怒地盯著戚繼光:“哼!為何為何?為何你自己心裏明白!”
    戚繼光攤攤手:“我——不明白。”
    秀兒爆發地:“我就是要殺你!我留下來就是要殺你!可惜我——”
    戚繼光:“好,好,我知道你要殺我,可是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秀兒:“無冤無仇?”她的眼睛象兩把利劍,刺向戚繼光,“哼,你要讓我告訴你,我為什麼這樣做?”
    戚繼光點點頭,秀兒瞠目:“那等我殺了你再說!”
    戚繼光:“你——”
    秀兒撲向戚繼光,大聲地:“戚繼光!你殺了我好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衛兵聞聲進來,戚繼光阻止衛兵,皺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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