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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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拿出來的那幾樣東西看形狀應該是心髒,肝髒和腎?!大小腸氣味太重再加上不好處理扔掉情有可原,肚呢?張偉在那幾樣中間來回看,確定沒有胃袋,有點想去把盧追回來。
“……”最多最好吃的肚都扔了,要你有何用。
在張偉糾結的時候,族長也沒停下手裏的活,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族長正拿著刀在山咩軀幹後半部分劃拉,前後左右上下各種劃,想象中的刷刷刷幾下骨肉分離並沒有出現。
盧回來的時候族長還在那裏劃拉,一塊肉都沒割下來,張偉還想著照族長這割法猴年馬月能弄完,所以當盧走到族長身邊低下身子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要幫族長割肉呢,一點都沒在意,可是之後發生的事,讓張偉再次見識到了原始人民的智慧。
隻見盧伏下身子,兩隻手分別拽著山咩的頭和尾巴猛地往上一提,原本好好呆在軀幹身上的肉全部噼裏啪啦掉了下來,抖了幾下後盧手裏隻剩下了一副連著完整山咩頭的骨架。
“……”好神奇,筋呢,連接骨頭和肌肉的筋呢?!這麼容易就抖下來不科學!
最占體積的內髒沒了,骨架拆掉了,張偉眼前就剩一堆零零散散的肉塊,黃牛大的山咩扒皮拆骨後隻剩下了山羊大的肉堆,還丟掉了那麼多胃袋,哎,好浪費啊。
“走,回去了。”盧戳戳回來後一直蹲那都沒挪坑的少年。這麼長時間,腳都不麻的麼。
“奧,好。”媽蛋,蹲太久腿麻了。“拉我一把。”
這次蹲得真是太久了,都到洞口了腿上還各種麻,癢勁從腳心往上竄,真難受。在張偉彎腰揉搓小腿的時候,盧已經把石板搬到一旁水平放好,此時正在掀那毛皮簾子,簾子一起一落,頓時一陣香氣從洞裏飄散出來。
“好香。”這是之前煮的肉的味道?這味道,雖然香可是不太像羊肉味啊,肉香味是有的,還很足,隻是膻味一點沒有,可是沒有膻味的羊肉還是羊肉麼,差評。嗯,這個好像不是山羊來著,有肉吃就不錯了,還挑口。
這會兒太陽跟之前相比已經低了一大截,洞內光線更暗了。之前煮肉添的柴快要熄滅了,原本粗長的木材隻剩一點還在燃燒,火苗小得可憐。盧在洞內石壁上摸了一把手上就多了一把骨刀,他蹲在石鍋前避開還在燃燒的木頭把灰燼扒拉出來堆在一旁。扒出的灰燼揚起,跟石鍋上蒸騰的水汽混雜在一起,洞裏霧蒙蒙的一片。
“肉好了麼。”張偉眼巴巴地望著鍋裏,就等盧開刀了。
“好了。”盧扒完爐灰也沒換手,直接用扒爐灰的骨刀去插肉。
“……”木事木事,草木灰去油脂,解膩,有助於笑話。可是果然還是好在意啊,摔。
這肉本來就是熟的,隻是風幹得太厲害不能直接吃,吃的時候要是有鍋有火就煮煮,要是沒鍋沒火找著幹淨的水直接泡泡,泡軟了也能吃。
恩,要沒水牙口夠好不怕鹹死直接啃也是可以的。
插起來的肉跟之前不大一樣,原本黑乎乎幹癟的一塊吸飽了水,三四斤的肉塊現在看起來大了整整一大圈,有七八斤的樣子了。這肉長得真快……不過吸這麼多水的肉還是肉麼?
“……”難道有誰偷悄悄換了我鍋裏的肉麼,對此我隻想說,換的好,請務必繼續努力!
“給。”盧一隻手抓住肉塊,另一隻手拿著骨刀在上麵一劃切下一塊遞給張偉。
“……”哥們你怎麼個意思,這麼大一塊讓我怎麼吃,直接啃?張偉看著盧手上偌大的肉塊有些無語。
這是嫌小?盧收回伸出的手,把另一隻手上的肉遞給張偉。
這個更大了……
“這個怎麼吃。”張偉拿過盧手上的肉,雙手捧著,果然很有分量,挺沉的一坨。
“直接吃啊。”盧咬了手上的肉一口,嚼了幾下,咽下,看看張偉,繼續咬。
張偉看著盧吃得挺香,拿起肉上下看看,找了個薄一點的地方一口咬下。
怎麼說呢,看著別人吃得香,自己吃起來不一定輕鬆。肉很香,噴香噴香的,直直地往張偉的鼻子裏竄,就是這肉也太筋道了,哥這能磕核桃開啤酒的牙口嚼起來都怪費勁的,不過這肉還真是香。
張偉這頭咬完最薄的地方正邊嚼邊瞅哪塊好下嘴呢,盧手上的肉已經啃了一大半,當張偉好不容易把這口咽下去了,接著咬,一口咬下去才發現自己咬的太大,死活扯不下來,隻得鬆口。盯著肉上那兩排整齊的牙印,張偉很無奈,這已經是最薄的地方了,自己這是進化到連吃都吃不了的境界了麼。
在張偉盯著自個兒牙印愣神的時候,盧把自己手上剩下的肉也解決了,然後往張偉手上看去。沒吃飽。
“盧,能削薄點麼。”張偉倒是沒發現盧對自己手上肉的企圖,隻是這肉太厚太大吃起來確實太難受,就把手上帶著牙印的肉向盧的方向遞去。
盧接過肉塊,用骨刀在咬過的地方削下薄薄的一塊,剛好入口的大小,直接遞到張偉口邊。
“……”自己這是被投喂了?那自己是吃還是不吃?好香,吃吧,肉進肚了管他誰的手。
盧看著張偉乖乖吃下自己喂到嘴邊的肉片,感覺比自個兒吃了都高興,少年嘴唇跟部落裏的人都不一樣,嘴唇邊緣往裏顏色逐漸加深最後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看起來格外誘人。其實那是趕了一下午路一滴水都沒喝,渴的。
兩個人一個投喂一個吃,特別和諧。
張偉發現這肉特別管飽,肉片吃下去沒多久肚子裏就暖洋洋的,然後感覺胃裏滿了,奇怪,這才幾片,難道自己胃變小了。
且不說張偉那邊有多糾結,盧跟之前一樣把削好的肉片遞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像原來一樣被接住,等了一會兒還沒反應就把手又往前伸了一點,肉片抵到了張偉唇上。
“我吃飽了。”張偉被唇上的觸感驚了一身雞皮疙瘩,身子往後挪了一下。
“……”老頭,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二十年的教誨啊,我打小你就告訴我要自食其力,可是看看我今天都幹了什麼,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關鍵是我竟然還讓人家喂飯了,那可是喂飯,喂飯哎!
“我真吃飽了,吃飽了,真的!”張偉看著眼前這手不僅沒有收回去的勢頭,反而想要硬往自己嘴裏塞,連忙往後躲開。同學們都說,重要的話要說三遍。
盧看著眼前這人反應這麼劇烈有點奇怪,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跟炸毛的毛團一樣。
盧投喂了幾次見眼前的人都是一臉抗拒,索性也不喂了,自己拿起剩下的肉也不削,開始啃食下肚。今天準備的是兩個人夠吃的分量,盧一個人當然也沒吃完,他把剩下的肉塊扔回了鍋裏就走到了洞的最裏麵。
“過來。”盧坐在洞裏衝張偉勾勾手。
洞裏光線不好,越深光線越暗,再加上念書時候留下的徽章——250度的近視眼,盧那裏的情形張偉看不大清,所以盧叫他過去他就乖乖過去了。
說實話念書徽章250不算多,好多同學徽章都是800+的啤酒蓋,250雖然說起來不太好聽,可是平時大過馬路看紅綠燈,小至閑來無聊看螞蟻搬家什麼的都不影響,張偉除了上課戴著顯著文靜加防老師提問,其它也就懶得戴眼鏡了。
現在,張偉後悔了,你說戴個眼鏡多好,防雨防塵防輻射,最重要的是戴上它看得清啊,少年們,要麼保護好眼睛,要麼戴好眼鏡,看不清東西,它誤事啊。
先說之前盧叫張偉他過來他就乖乖過來了,因為光線暗加帶點近視,他壓根沒發現盧那會兒坐在毛皮上,等到挨著盧坐下了才發現身下觸感不對勁,正要問盧叫自己幹嘛呢就被一胳膊掄躺下了,接著長臂一攬長腿一壓,身子就被盧整個圈在了懷裏。
“……”怎麼個情況,說話就說話怎麼還睡下了呢,睡覺就睡覺怎麼還抱上了呢,爺是那麼隨便的人麼!自己也是,明明近視還不戴眼鏡,人家坐床上叫你過去你還答應了,你怨誰。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把眼鏡戴好!
“那啥,”張偉試著掙紮幾下,盧完全沒反應。“你胳膊挪下。”
“呼……呼……”
張偉掙紮了老一會兒,可是身上的手臂跟個鐵箍一樣,完全挪不動,再加上耳邊傳來了盧均勻的呼吸聲,張偉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終究還是放棄了掙紮,窩在盧懷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