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佳駿走進院子：“福奶奶！”
    福奶奶出來：“喲，是佳駿？你來了？”
    蘇佳駿：“福奶奶，我來你家院子看月亮，行嗎？”
    福奶奶：“行行——孩子，你們家沒月亮呀？”
    蘇佳駿：“沒有——有有，我們家月亮沒有福奶奶家的圓。”
    福奶奶笑了：“這孩子就是會說話！要不咋能上大學當村長——”
    蘇佳駿：“福奶奶，我記得小時候，每年七月初七，您總是在葡萄架下給我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福奶奶高興了：“這孩子真好記性，還記得福奶奶給你們講故事。一轉眼多少年了！你們都長大了！”
    蘇佳駿：“可我還記得您給我們講的故事，天上有個織女星，還有個——”
    福奶奶：“孩子，你是不是還想讓福奶奶給你講講牛郎和織女的——”
    蘇佳駿急忙：“對對，今天是七夕節，沒事，我還想聽聽——”
    福奶奶：“福奶奶正愁沒人說話呢，這孩子，真會體貼人。來，孩子，咱到葡萄架底下，福奶奶再給你講講牛郎織女的故事。福奶奶拿著小板凳，拉蘇佳駿來到葡萄架下，給蘇佳駿講牛郎織女：“父母下世後，牛郎就跟著哥嫂過，哥嫂待他很刻薄，分家的時候，隻給了他一條老牛，牛郎說他不要，回到自己的草屋裏，這時候，老牛進來了——”
    蘇佳駿眼睛看著門口，福奶奶：“你看什麼？”
    蘇佳駿：“我看老牛進沒進來——”
    福奶奶：“老牛進到牛郎的屋子，對牛郎說，牛郎，明天你到月繡灣去一趟，那裏有仙女在洗澡，你把那件紅色的衣服藏起來，那仙女就會成為你的妻子了。牛郎見老牛口吐人言，非常高興。第二天，牛郎便悄悄躲在月繡灣的小樹林裏，一會兒，仙女們果然從天上下來了——”
    蘇佳駿又往門口張望，福奶奶：“你又看什麼？”
    蘇佳駿：“我看看仙女來了沒——”
    福奶奶嗬嗬笑了起來：“這孩子，到底大了，想仙女都想瘋了……”
    蘇佳駿在辦公，杜秀芸走進辦公室。杜秀芸眼睛腫腫的，徑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蘇佳駿看屋裏沒別的人，走到杜秀芸跟前。蘇佳駿突然看到杜秀芸的眼睛：“秀芸，你眼睛怎麼了？”
    杜秀芸把臉扭過去：“不怎麼了。”
    蘇佳駿：“不怎麼怎麼——”
    杜秀芸：“我眼睛進沙子了，行了吧？”
    蘇佳駿笑笑：“秀芸，你別說，昨晚的月亮還真好——”
    杜秀芸沒有說話，蘇佳駿：“福奶奶的故事也講的真好——”
    杜秀芸仍然沒有說話，蘇佳駿不滿地：“秀芸，你為什麼不到福奶奶家去？”
    杜秀芸故做驚訝地：“我到福奶奶家去幹啥？”
    蘇佳駿：“到福奶奶家院子裏看月亮呀？”
    杜秀芸：“我為啥要到福奶奶家院子看月亮？我們家院子沒月亮呀？”
    蘇佳駿：“不是你——讓我到福奶奶家院子看月亮的嗎？”
    杜秀芸：“你做夢吧？我啥時讓你到福奶奶家院子看月亮的？”
    蘇佳駿：“你昨晚發短信讓我去的——”
    杜秀芸：“我昨晚早就睡了，我在夢裏給你發短信呀？”
    蘇佳駿：“你怎麼這樣？你明明給我發的短信——我這手機裏有——”
    蘇佳駿掏出手機：“不信你看——”
    杜秀芸：“我不看——”
    蘇佳駿指著手機：“這是你的名字，你的號碼，你發的短信——”
    杜秀芸：“我的名字我的號碼也不是我發的短信！”
    蘇佳駿：“那是誰發的短信？”
    杜秀芸：“也許是外星人發的短信——”
    蘇佳駿：“你——秀芸，你怎麼能這樣？約好去福奶奶家又不去！發了短信又不承認！你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對別人不負責任？”
    杜秀芸冷冷地：“你怎麼不問問自己，你對自己對別人負過責任嗎？”
    蘇佳駿：“我起碼不會像你這樣出爾反爾，做出這樣欺騙別人的事！”
    杜秀芸火了：“我沒說你，你還有臉說我？我騙你什麼了？我隻不過說了沒去而已，這還是跟你學的，你怎麼不說說你是怎麼騙我的？”
    蘇佳駿懵懂地：“我騙你？我騙過你什麼？”
    杜秀芸：“你騙過我什麼你知道！”
    蘇佳駿急了：“你最好把話說明白——”
    杜秀芸：“我不說！你自己回去看你那割舍不斷的愛吧！”
    杜秀芸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蘇佳駿愣了：“割舍不斷的愛？……”
    突然，他像悟到了什麼，追到門口：“秀芸！……”
    拖拉機，推土機開進了月繡灣，開始對合作社的土地進行重新規劃、平整停耕、載裝拉杆建設葡萄種植園區。蘇佳駿、馬建樹等分別在田間地頭指揮著——
    合作社門口，一輛黑色小車緩緩停住。蘇佳駿和馬建樹等村幹部與合作社幹部迎上來，楊總和另外兩位中運公司幹部下了車，蘇佳駿急忙迎上去握手：“歡迎楊總！歡迎來檢查工作！”
    蘇佳駿與另兩位公司幹部握手：“歡迎中遠領導檢查指導！”
    楊總：“既是檢查，那你就領我們看看吧？”
    蘇佳駿：“楊總別急，先到屋裏喝口水。”
    馬建樹等：“是啊，先到屋裏坐坐。”
    楊總：“不了，水我們帶到山上喝，你們看行嗎？”
    兩位中運公司幹部連連點頭：“行，行。”
    蘇佳駿示意杜秀芸，杜秀芸從屋裏拎上幾瓶礦泉水——”
    蘇佳駿領楊總等一行人來到一個土坡上。”
    遠處山巒疊嶂，天光山色。近處拖拉機推土機轟鳴。劉小順和杜蓉蓉在指揮推土機、拖拉機作業。
    蘇佳駿對楊總和中遠公司幹部：“楊總，你看，這一片就是規劃中的紅葡萄園區，一共56畝，正在施工平整。那一片是白葡萄園區，一共43畝，還正在設計規劃。再往那邊，又是42畝，準備和原來承包的葡萄園合並，連成一片——”
    楊總和中遠幹部邊看邊點頭：“嗯，不錯，不錯——”
    蘇佳駿又指著：“楊總，你再往這邊看，這邊是一些山坡地，根據您的意思，我準備做梯田式改造，雖然費工大些，但絕對能保證種植基地的質量——”
    楊總等又連連點頭：“嗯，好，好。還有村民沒入股的嗎？”
    蘇佳駿搖搖頭：“沒有了，全村一百四十戶村民全部加入了合作社。”
    楊總：“好，月繡灣能再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全部村民的入社入股，很好，說明工作做得很到位——”
    蘇佳駿：“謝謝楊總表揚。”
    楊總笑笑：“我還沒說完呢！他看看腳下的地塊，這塊地是誰家的？有多少畝？”
    蘇佳駿：“這塊地是村民趙大奎家的，我記得丈量的時候是四畝——”
    杜秀芸急忙：“四畝三分五，我這裏有記錄。”
    蘇佳駿：“對，四畝三分五，當初為五厘和地表補償還重量了一次。”
    楊總突然：“帶皮尺看沒有？”
    蘇佳駿和杜秀芸、馬建樹等都麵麵相覷。楊總對中遠幹部：“把我的包打開，裏麵有皮尺。中遠幹部將一個黑色皮包打開，拿出一個皮尺來，楊總又對中遠幹部：“你們兩個把這塊地量一下！”
    中遠公司兩幹部開始丈量眼前的地塊，分別把長寬等數據記錄下來，楊總從包裏又拿出一個計算器，計算器滴滴響著——
    蘇佳駿、馬建樹、杜秀芸等都屏住了呼吸，一個清晰的數據出現在計算器的顯示屏上，4點353333——
    楊總哈哈大笑起來，蘇佳駿等也跟著笑了起來——
    長條桌上鋪著幹淨的塑料布，放著茶杯。楊總、中遠公司幹部和蘇佳駿、馬建樹等分別坐在桌旁。
    楊總喝了一口茶水，對左右兩位中遠幹部：“剛才到山上看了，又聽了佳駿的回報，你們兩位有什麼想法，先說說？”
    兩位中遠幹部相互看看：“不了，還是楊總代表吧，我們同意你的意見。”
    楊總笑笑：“我還沒說，你怎麼同意我的意見？”
    兩位中遠幹部：“那你就說吧，說完了我們肯定同意。”
    楊總又笑笑：“那好，我就說了？不過到董事會那，可別說我獨斷專行啊？”
    兩位中遠幹部笑：“不會的，放心吧。”
    楊總：“開句玩笑。好，現在我說一說——”
    楊總沉下臉來：“我們是代表中遠公司董事會——怎麼說呢？說是檢查也是檢查，說不是檢查也不是檢查，就叫調查吧，主要是對前階段我們合作社中的土地集中，地表補償等方麵做做調查。具體做法，各方麵情況佳駿也說了，上山我們也看了，總體給我的感覺是——”
    蘇佳駿等屏住了呼吸，楊總：“兩個字——滿意。”
    蘇佳駿舒了一口氣，楊總：“為什麼說滿意呢？第一，我在山上說過了，月繡灣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土地集中使用，這很不容易，我們知道，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稍有不慎會引發各種各樣的矛盾。月繡灣合作社能如此平穩地把零散土地過度到規模化使用，這說明合作社做了大量的工作，這是我滿意的第一點。第二點，一心為公，秉公執法，這是我們能夠合作和繼續合作的基礎，剛才在山上我叫兩位拿皮尺量了一下一個地塊，量出的數字居然和合作社量出的分毫不差！我確實很震驚！”
    中遠幹部：“差了3毫，小數點第三位——”
    楊總：“那是你皮尺沒扯緊，我實話跟你們說吧，在沒來之前我擔心過，因為去年我們公司跟另外一個地區的村民合作過，那個村莊和村委會與合作社集體造假，為了跟公司套取地表補償，在丈量土地的時候居然超出了原來數字的一倍，公司因此停止了同這個村莊的合作——”
    蘇佳駿與杜秀芸對視了一下，馬建樹低下頭去，楊總：“經過這一抽查，我放心了，回去後，我也能理直氣壯地跟董事會彙報了！”
    楊總端起桌上的茶杯：“來，我們以茶代酒，為我們之間的初步合作和繼續合作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