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受辱波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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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海浪、沙灘。
法國波爾多,一望無際的葡萄園。
蘇佳駿站在一個沙丘上,凝望著眼前的美景。陽光下,是一座法國葡萄酒堡。拱形的大門上寫著幾個燙金大字:拉菲莊園。
蘇佳駿走到身旁不遠的葡萄架旁,信手摘下一串葡萄,放在嘴裏品嚐著。突然,一個年輕漂亮的法國女郎從葡萄架後鑽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剪刀,把蘇佳駿嚇了一跳。蘇菲婭瞪著蘇佳駿:“喂!你在幹什麼?”
蘇佳駿一愣,下意識地把手藏到身後:“哦,對不起。”
蘇菲婭一愣:“你是中國人?”
蘇佳駿點點頭:“對不起,剛才我隻是——”
蘇菲婭眉毛豎起:“我看見了,你在偷摘葡萄!”
葡萄園另一邊,一個法國小夥子在歡快地拉著手風琴。幾個法國姑娘在手風琴伴奏下,隨著性情跳著。其中一個法國姑娘喊:“蘇菲婭!蘇菲婭!”
蘇菲婭聽到喊聲,轉身望了一眼,對蘇佳駿說:“要不這樣吧,本來小偷是要送警察的,看你是中國人,就罰你做勞務吧。”
還沒等蘇佳駿反應過來,蘇菲婭把剪刀往蘇佳駿懷裏一塞:“給,你把這行葡萄剪完,剛才的事情就完了。”
蘇佳駿看看長長的葡萄架,皺起眉頭。蘇菲婭:“不願意?不願意那就找警察好了?”
葡萄園另一邊的姑娘又喊:“蘇菲婭!蘇菲婭!快來跳呀!”
蘇菲婭回答:“來了來了!”
太陽緩緩垂落。葡萄園和城堡都沐浴在美麗的夕光中。小夥子的手風琴慢了下來。姑娘們也漸漸停下了舞步。姑娘們:“不跳了不跳了,該回家了——真高興,跳的真痛快!”
姑娘們相互拉扯著要離開,蘇菲婭突然:“壞了!我給忘了一件事!”
姑娘們瞪大眼睛:“什麼事?”
蘇菲婭:“我剛才抓住一個摘葡萄的中國人,罰他在那裏剪葡萄——”
蘇菲婭跑過來,葡萄園裏沒有了蘇佳駿的身影。蘇菲婭試著喊了兩聲:“哎!中國人!剪葡萄的!”
蘇菲婭剛要轉身離開,蘇佳駿從葡萄叢裏直起腰來。蘇菲婭一聲尖叫,法國姑娘們聞聲跑了過來。
蘇佳駿已經剪了好多了,葡萄整整齊齊擺放在壟溝旁。他臉上的泥土和汗水攪和在一起,一道一道的。姑娘們看著蘇佳駿,蘇佳駿也看著她們。姑娘們感歎:“哇塞——原來他沒走——可憐的,剪了這麼多了!”
蘇菲婭和法國姑娘們來看蘇佳駿,放聲大笑起來。蘇佳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
中遠進出口貿易公司楊總帶著蘇佳駿走進來賓館大廳,波爾多拉菲酒莊總經理格蘭特迎上前去。楊總和格蘭特握手:“您好,格蘭特先生!”
格蘭特熱情地:“您好,密斯楊,我們又見麵了!”
格蘭特擁抱楊總,楊總:“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小韓。”
蘇佳駿上前一步握手:“蘇佳駿,很高興見到您,格蘭特先生。”
格蘭特:“我也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酒莊的農藝師伊麗莎白蘇菲婭。”
格蘭特轉身不見蘇菲婭,喊:“蘇菲!蘇菲!”
蘇菲婭聞聲從旁邊拿著一個冰激淩跑出來:“伯爵先生,我在這!”
格蘭特斥責地:“小饞貓,又偷吃冰激淩?不怕長胖?”
蘇菲婭調皮地抹了一下嘴巴,格蘭特楊總和蘇佳駿:“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酒莊的農藝師蘇菲婭。”
蘇菲婭和蘇佳駿目光相遇,楞住了,雙方一起:“是你?”
格蘭特不解地:“怎麼?你們認識?”
蘇菲婭爽快地:“他偷摘咱們酒莊的葡萄,讓我——”
蘇佳駿很窘地:“一個,小小的誤會。”
格蘭特感興趣地:“到底怎麼回事?”
蘇菲婭靠近格蘭特的耳朵用法語說了幾句,格蘭特哈哈大笑起來。楊總轉向蘇佳駿,蘇佳駿簡略地:“下午我到葡萄園看看,隨手摘了一串葡萄,被她發現——”
楊總也笑了起來:“有意思,這叫不打不成交啊!”
格蘭特:“不過,蘇菲,你也太過了。蘇先生不過摘了一串葡萄,你居然罰他做了半下午勞工,過份了!尤其蘇先生是我們請來的中國朋友,太過了,快給蘇先生道歉?”
蘇菲婭:“誰叫他摘葡萄了?又不通報姓名?”
楊總:“佳俊,你不該隨便摘人家的葡萄,這違反波爾多的規矩,趕快給蘇菲婭小姐道歉!”
蘇佳駿倔強地:“我已經讓她罰過勞務了。”
楊總:“罰過勞務也應該道歉,咱們是禮儀之邦!”
格蘭特:“蘇菲,別這樣,快給蘇先生道歉。”
蘇菲婭:“那他應該先向我道歉。”
蘇菲婭目光灼灼地看著蘇佳駿,蘇佳駿終於伸出手,蘇菲婭同時也伸出手,同時地:“對不起!”格蘭特和楊總開懷大笑起來……
雅座裏充滿地中海風格的情調。燈光流轉,小提琴聲婉轉悠揚。
格蘭特伯爵、楊總、蘇菲婭和蘇佳駿等坐在一起。桌子上是牛排沙拉等法國菜肴,每人麵前一杯葡萄酒。格蘭特優雅地用手指捏著高腳酒杯,侃侃而談:“法國是生產葡萄酒的聖地,波爾多又是聖地上的明珠。葡萄酒的品質取決於葡萄的品質,波爾多的葡萄園位於北緯39度,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概括起來就是3個S,陽光、沙礫、海洋——”
楊總突然對蘇佳駿:“佳駿,我好像聽你說過,你家鄉也是在這個緯度吧?”
蘇佳駿聽到一愣,心理複雜地點點頭:“差不多,北緯37度。格蘭特聽到,轉向蘇佳駿,問:“那你的家鄉種葡萄嗎?有葡萄酒嗎?”
蘇佳駿點點頭:“種,又搖搖頭,不,沒有。”
格蘭特不解地:“為什麼不種葡萄?為什麼沒有葡萄酒?我說過,凡是緯度40度左右的氣候都適合葡萄的生長,你的家鄉難道不是在地球上嗎?”
蘇佳駿抬起頭:“我的家鄉在地球上。”
格蘭特:“那為什麼不種葡萄?難道不知道葡萄酒的美妙嗎?”
蘇佳駿:“現在不知道,我想很快會知道的。”
格蘭特自作聰明地:“我知道了,我看過一本書,說中國農民很愚昧,每天就知道上山幹活,晚上摟著老婆睡覺,用他們的話說,叫什麼,日!”
蘇佳駿砰地把酒杯一頓,站了起來,杯子裏的酒濺到桌麵上!格蘭特、楊總和蘇菲婭等都一愣!蘇佳駿察覺到自己失態,拿起酒杯:“格蘭特先生,我敬你一杯!”自己一仰而盡。
楊總急忙掩飾地:“來來,為我們的合作愉快幹杯!”
蘇菲婭領楊總和蘇佳駿參觀酒莊,邊走蘇菲婭邊講解:葡萄酒的釀造需要這麼幾個流程,清洗破碎——過濾澄清——裝罐密封和殺菌——蘇佳駿邊聽邊用小本記錄著。蘇菲婭領楊總和蘇佳駿來到酒莊的儲藏庫,裏麵擺放著一排排整齊的橡木桶。蘇菲婭:“這是法國曆史最悠久的酒窖之一,也是波爾多最大的藏酒中心,它不但窖藏我們自己生產的葡萄酒,還收藏著世界上許多著名品牌的葡萄酒——”
蘇菲婭領蘇佳駿參觀葡萄園。蘇佳駿看著果實累累的葡萄園,問蘇菲婭:“葡萄園裏主要是什麼品種?蘇菲婭:“葡萄園裏主要有赤霞珠、品麗珠、佳麗釀等十幾個品種,主要是赤霞珠——”
蘇佳駿在小本子上記著:“這種葡萄有什麼特色?”
蘇菲婭:“赤霞珠被稱為紅酒之王,這種葡萄生長容易,抗病力強,適宜於沙礫土壤,釀製出來的葡萄酒具有多元的香味和口感。”
蘇佳駿:“種植赤霞珠有什麼特殊要求?”
蘇菲婭:“赤霞珠的種植要求——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蘇佳駿:“什麼問題?請!”
蘇菲婭:“你又不種葡萄,問這些種植情況幹什麼?”
蘇佳駿掩飾地:“你不是說過,好葡萄酒是七分種植,三分釀造。雖說不種葡萄,多了解一下葡萄的種植情況,對公司銷售也有好處呀?”
蘇菲婭點點頭:“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一定要回答我。”
蘇佳駿:“沒問題,請。”
蘇菲婭:“昨天下午在葡萄園裏你為什麼不溜走?”
蘇佳駿有些窘:“這個問題——”
蘇菲婭:“並沒有人看著你一定要把葡萄剪完,為什麼不逃開?”
蘇佳駿:“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我們中國是孔孟之鄉,孔子曾經說過,言而無信非君子,就是說一個人一定要講信用。我既然答應了接受你的懲罰,就一定要信守承諾。”
蘇菲婭:“我明白了,是不是說,比方你說你愛我,就一定不會背叛我?蘇佳駿:“對對對,蘇小姐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蘇菲婭:“這話是你說的?蘇佳駿急忙:“NONONO,是我們中國的孔子。蘇菲婭:“我喜歡孔子,我要嫁給孔子!”
葡萄園一角,勞動之餘的法國姑娘們又圍成一圈,跳起舞來。蘇菲婭領蘇佳駿走過去,法國姑娘們停下腳步,驚訝地:“蘇菲婭,這不是昨天摘葡萄的小偷嗎?你怎麼——”
蘇菲婭嚴厲地:“不準這麼說!這是來我們拉菲莊園的中國客人蘇先生!”
法國姑娘們跟蘇佳駿相見:“對不起,蘇先生您好!”
法國姑娘們悄悄耳語,蘇佳駿不解地看看蘇菲婭,蘇菲婭:“別誤會,他們說,你這個小偷其實很帥!”
其中一個法國姑娘走到蘇佳駿麵前伸出手:“先生,能和你一起跳個舞嗎?”
蘇佳駿尷尬地推脫:“不不,我不會——”
手風琴響了起來,姑娘們又跳了起來。蘇菲婭把蘇佳駿推到圓圈裏。蘇佳駿試著跟著跳了起來,漸漸地合上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