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小美放月假，小孫本來是要帶她去吃火鍋，結果拗不過蔣慈的熱情，兩人也沒有推辭，尤其是小美，覺得別人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於是便一屁股坐在蔣慈的床上拿起他的手機，翻了半天才不屑地扔到一邊：“切，連消消樂都沒有，這手機現在還能做什麼啊，砸核桃？”
    “玩我的吧。”小孫殷勤地把自己充話費送的手機遞了過去。
    “那，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菜市場買點菜吧。”蔣慈拿下掛在牆上的布包：“菜市場有點遠，你們可能得多坐一會兒。”
    “沒事，現在才五點，不急，蔣哥，用我跟你一起不？”
    蔣慈憨厚地笑笑：“不用不用，你陪著小美玩吧，我自己一個人就行。”說罷，他披上那件老舊的棉衣便一頭紮入寒風中。
    楊佩宇剛結束這趟歐洲飛行，拖著行李箱在萬眾矚目中挺直腰板走出了機場大廳。
    “你來很久了麼？”老遠就看到盧子謙的車正停在那裏，楊佩宇忙拖著箱子跑過去。
    盧子謙打開車門，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剛下班就來了。”
    “你怎麼這個態度，一點都不熱情。”楊佩宇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不滿地撇撇嘴。
    “變天，急診多，休息時間少。”盧子謙盡量用簡潔的語言敘述。
    楊佩宇更不樂意了，心裏想著這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撐起來，自己成天飛這飛那的不一樣累得跟狗一樣，瞬間小脾氣就上來了：“就你累，別人都輕鬆自在的。”
    盧子謙不想跟他吵架，換了個話題：“今晚吃什麼。”
    楊佩宇想了想：“去餐廳吧。”
    “不去，回家做吧。”
    “反正我不做，你如果會就做，不會就去餐廳。”
    “這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算算咱們在一塊這幾年你在家裏下廚的時間十個指頭數的過來吧。”盧子謙一聽這個就來氣，當時這房子裝修的時候，盧子謙是不想在廚房上下這麼大血本的，可是楊佩宇執意說廚房精致才有做飯的欲望，結果把廚房裝修的像宮殿一樣還不是就這樣閑置在那裏了。
    “什麼叫我下廚！你還講不講理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麼？”
    “既然做不到當初說那麼多做什麼。”盧子謙用力握緊了方向盤：“你這鋪張浪費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個月我姐結婚我隨了大禮，城東那邊的房子裝修又是一筆支出，本來就很拮據了你還老想著出去吃，在家吃能掉你架子是怎麼著。”
    楊佩宇看著盧子謙，嘲笑道：“養不起我就別養啊，你說的，咱倆又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了。”
    “陳年舊事你也拿出來提？”盧子謙是真火了，把車子往路邊一停，冷聲道：“下車。”
    “去哪兒。”
    “回你自己家。”
    “你！”楊佩宇氣結地瞪著他。
    “你要是真覺得不合適，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那你就走吧，覺得哪裏好，覺得誰好就去找誰吧。”盧子謙摸出煙盒，點了一支煙，恢複了平靜。
    楊佩宇就這麼直直地瞪著他，半晌，推開車門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拿出行李箱，後備箱也不給他關就氣洶洶地走了。
    盧子謙靜靜地看著後視鏡上那隻小飛機的掛飾，良久，終於長長歎了口氣，下車關好後備箱。
    楊佩宇脾氣的確不好，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什麼小性子沒使過，無理取鬧的事也沒少做，以前都能忍，都能好聲好氣地哄他開心，但是這一次突然覺得是真累了。
    每天這樣吵吵鬧鬧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一個人起碼落得個耳根清淨，什麼爭吵後感情會更深，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沒有親身經曆過這種爭吵過後的隔閡，心裏一旦有了裂痕就算之後愈合了可那裏始終留下印記了。
    雖然現在那種抽離感在慢慢加劇，心裏仿佛有東西在一點點剝落，但是麵對那人的壞脾氣，自己是真的沒辦法再繼續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了，人都是有底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