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天青色等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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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小半年就過去了,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日子。但王青的心裏卻總是有那麼一片陰影覆蓋著,那個曾經一連幾日出現在單元樓旁的熟悉的影子,一直揮之不去。
這天,清早起來,下了一夜雨的天空異常的晴朗。王青伸個懶腰,坐在床上發呆。馮建宇推門進來,笑道,
“今兒怎麼這麼出息啊,自己起來了。”
王青懨懨的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眼睛,
“做了一個夢,夢見你不要我了!”
馮建宇笑了,“怎麼會呢,別瞎尋思。趕緊收拾一下,吃飯了。”說完就出去準備早飯去了。
王青起身看看他桌上的台曆,3月10號,心裏湧起一絲異樣:自己生日,不知道那山裏娃記得不,要不提醒他一下?是不是太矯情了。
穿著睡衣,趿著拖鞋,來到廚房。馮建宇正在做飯,看到王青說道:“快去洗洗吧,飯馬上就好了,吃了好去上學。”
不是吧,一點記得的征兆都沒有,王青很沮喪。他真心希望能和這個山裏娃好好過一個難忘的生日,不是那種盛大的生日晚會,他不需要這個,生日晚會從小就是一種形式,他早已厭倦。他隻想和這個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買一個小小的蛋糕,一起去吹熄蠟燭,然後,當著他的麵,默默的許下相守一生的願望。
可是人家不記得了,怎麼辦呢。告訴他,說不出口。說不定還會被馮小摳笑話,都多大了還吵著過生日,他這個山裏娃根本不講究這個。
他呆呆的站了一會,被馮建宇催促著去了衛生間洗漱。
餐桌上,王青故意扯著嗓子唱生日快樂,希望能引起對麵某個傻子的注意。
可人家壓根沒理這茬,還不停的斥責他:“吃飯,唱什麼歌,小心胃疼,快點吃。”
王青伸伸舌頭,白了他一眼,大傻冒,大傻瓜,馮小摳、守財奴……
吃完飯,馮建宇頭也不回的上班去了,王青氣得衝他的背影舉了舉拳頭。
這一天,王青都處在低氣壓狀態,吳雨和他說話,他也愛理不理的。幸好這麼久了,吳雨也了解了這小孩的脾氣,對於他冷冷淡淡的態度也沒放在心上。
放學了,兩人有一搭無一句的說著話。王青一路心不在焉的,吳宇也懶得問他。朋友之間,不必去追問什麼,如果他需要,會主動向你傾訴。那時,就應該靜靜地聽,如果他不想說,一定會有不想說的理由,追問會讓他很尷尬的。
吳雨這人雖然很八卦,又有點小自私,但卻不討人嫌。眼前這個美少年一向傲氣,他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卻最不喜歡別人幹涉他的私事。
所以,吳宇至今都不知道他和馮建宇到底什麼關係。馮建宇對王青的寵溺不是一般的哥哥所能做得到的,他們並不是一個姓氏,顯然不是親哥倆。
但對於表親關係的解釋,他也不太相信。這些疑問,吳雨一直都有,可他並沒有去向王青追問。這也正是王青能和吳雨成為好朋友的原因。
如果吳雨愛刨根問底,不著人待見,那他們早就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了。。。。。。這就是友誼,總會在無聲的體貼中綻放美麗的光環。
在王青家的樓下,臨分手的時候,吳雨摟了摟王青,然後擺了擺手走了。
王青看著他的背景,有種想告訴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的衝動,那吳宇肯定會通知馮建宇。可如果是這讓,讓王青感覺就沒有太多的意義了,況且他也會參加進來,王青很自私,隻想和馮建宇單獨在一起渡過這個生日,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離開了。
在他上樓的時候,又瞥見山牆處那個暗色的黑影,他已經又連續一周都看到這個人在那裏站著。他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掛在王青臉上的憂傷,和他的年齡很不相稱,可是這憂傷他卻從來沒有在馮建宇麵前流露過,因為他不想讓這個善良的山裏娃擔心,還有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樣說將要發生的事情。他舍不得馮建宇。。。。。。
推開門,屋裏一片漆黑。王青有些詫異,平時這個時間,馮建宇已經回來了,難道又加班了。他悲哀的想,是不是這個生日要自己渡過了,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他毫無心緒的想去開燈,可手還沒碰觸到燈的開關,突然房間裏一道雪亮的光束打下來,照得王青睜不開眼睛,隨即彩燈飛旋,光線變得撲朔迷離,令王青應接不暇。
正當王青暈暈乎乎不知道何種情況的時候,一串彩噴在了他的身上綻放。馮建宇從暗影處走了出來,清透、幹淨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天青色等煙宇,而我在等你……歌聲在整個迷幻的房間內飄蕩,還沒有唱完,王青已淚流滿,耳邊不斷的回響著這兩句歌詞:天青色等煙宇,而我在等你……
他沒忘,他沒忘……
歌聲停止,馮建宇走過來,擁住抽泣不止的孩子,歉疚的低聲說:“寶貝,生日快樂。哥隻想給你個驚喜,看看,還把你惹哭了。”
王青像個撒嬌的小情人一樣,緊緊的回抱著馮建宇,狠狠地咬住馮建宇的肩膀:“哥,隻有你最了解我,如果沒有了你,我可怎麼辦……”
馮建宇輕輕地拍拍王青的後背,自己眼角也濕潤了,是啊,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馮建宇揉了揉王青的頭發,緊緊的抱著他:“傻孩子,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王青仰起脖,盯著馮建宇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無論我去哪裏,你都要等著我回來。就像你剛才唱的那天,天青色等煙宇,而我在等你。”
馮建宇沒有在意王青說的話,隻道他是因為太過驚喜,觸景生情而已,
“青,我當然會等著你。”
馮建宇拉著王青的手,來到飯桌前:“寶貝,不許哭了,來,切蛋糕。”拿出打火機點燃蠟燭。
還掛的淚珠的美少年,靜靜地坐了下來,虔誠的閉上眼睛,修長的雙手合在一起,默默地許著願。。。。。。。。
映著燭光,少年的臉美倫美煥,俊美無匹。站在一旁的馮建宇不由得看呆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漂亮啊,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天使,皮膚像透明羊脂一樣……
馮建宇的眼神仿佛被粘住了一樣,目光難以從王青身上離開。自己何德何能,能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小人兒相伴。。。。。。
“哥,切蛋糕了!!”馮建宇回過神來,憨厚的小夥子不由得臉一紅,狠狠的自責了一番,怎麼又對小孩犯花癡。
幸好滿屋子的彩燈,沒讓王青察覺出自己的臉紅。
趁著給他端蛋糕之際,馮建宇挑起一塊紅色的奶油迅速地抹在了王青的鼻子上,紅紅的小鼻頭,看起來像個小醜,馮建宇哈哈大笑起來。
“好啊,偷襲我啊。看我怎麼收拾你。”拿起手裏的那塊蛋料朝著馮建宇的臉招呼過來,馮建宇故意躲得慢一點,就被呼成了京劇大花臉。
“你個壞小子,我隻給你抹個紅鼻頭,你給我來個滿臉花。”
馮建宇拿起一塊蛋糕作勢要招呼過去,王青也不躲閃,惡作劇似的還把小臉湊了過來,閉上眼睛說到:“來吧,來吧,讓你報仇,讓你報仇。”
這張小臉太可愛了,皮膚白白的,像嬾滑的乳液,連毛孔都看不出來。嘴唇嫣紅如脂,左邊的腮間還有梨渦隱現,真是美煞人了。馮建宇身不由已的低下頭,當湊近這張美麗、稚嫩的小臉時,一串呼吸的熱氣掃過馮建宇的臉,一下讓馮建於燙醒了。可已經收不住了,他隻好順勢舔下小孩鼻子上的蛋糕,慌忙直起身,拉開一個安全距離。匆忙轉身,邊往衛生間走邊掩飾的說:“我去洗把臉,王青,收拾一下桌子,咱吃飯了。”
剛才那柔軟的舌頭滑過鼻尖的一瞬間,王青以為馮建宇要吻自己他。他緊張地不得了,滿懷著期待。可他一窒的功夫,這小子竟然跑掉了。讓他好生失望,如果今天再有一個吻,他的生日就更完美了……
馮建宇做了王青最愛吃的六個菜,擺完餐桌。王青著急的就想開動,馮建宇拍了他的手一下:“等等,饞貓。”
小孩嘿嘿一笑,抬頭問道:“哥,還有啥節目啊!”
馮建宇故做神秘的一轉身,不知打哪變出一瓶紅酒。
“紅酒,哥,你太帥了。”小壽星驚呼起來,雖然對於王青來說,這紅酒他並不算好東西,在爺爺家裏,當水喝都可以。可馮建宇不一樣,他從來沒舍得買過,更別提喝了,今天為了王青的生日才舍得大出血,一瓶200多呢,馮小摳到現在還肉疼呢。
可小孩心裏卻很高興。這氣氛真是好得不得了,紅酒美人相伴,他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生日。
拿出倆隻高腳杯,一人倒了一杯:“青啊,本來你未成年,不該給你酒喝,可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給你過生日,咱就破回例,哥陪你一醉方休,如何?”
兩少年,豪氣的一碰杯:“沒問題。”
兩個男孩子,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開了,喝到最後,都彼此訴說著內心的感受,那些平時說不出口的話,順順當當的就出來了:
“寶貝,沒有你,就沒有我馮建宇的今天。哥也不說感激的話了,隻要你需要哥做什麼,開個口,哥為你死了都行。”
一句話,又把王青的情緒也勾起來了:“哥,你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那些錢算什麼東西,錢就不是東西。哥,等有一天,我一定要讓你生活得更好,住上高樓洋房,這紅酒算什麼,咱拿它洗腳都成。我會讓你為我驕傲,你信嗎,哥。”
“信,”馮建宇拍拍王青的肩膀。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他拉起王青:“哥還有樣東西送給你。”
“還有禮物?”這麼多驚喜啊,王青倒不是因為禮物本身而高興,而是馮建宇那份心意。
“在你房間裏。”
“哥,你拿給我麼。”王青撒嬌的說道。
馮建宇神秘地說:“寶貝,東西太大,拿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