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你喜歡自說自話的毛病還是沒有改啊。”臨安王揉揉眉心，“你說的沒錯，我堵上性命，確實是為了一件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如果我不對自己下狠手，生此重病，豫烏是不可能回來的。”
    “鏡蓮，我拜托你，帶著豫烏離開，越遠越好。我曾以為這裏是安全的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生命隻有一次，何苦拿性命賭博？鏡蓮見不得任何輕視生命的人，“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我一定幫你。豫烏他很需要你。”
    “……”這話說的像他會死一樣，真是晦氣，他臨安王征戰多年，幾次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不是因為命硬連閻王都不肯收。
    “是不是豫烏不肯離開？”
    鏡蓮默認，果然是之子莫如父。
    臨安王歎口氣，臉上卻浮現出欣慰的笑容，“這個孩子，真好，真好！”豫烏能成長為這麼懂事的孩子，他比誰都開心。
    良久，他又問道：“你覺得皇上他真的會忌憚我嗎？”
    鏡蓮揣摩著臨安王的意思，他的臉上相當平靜，因為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也無法從眼神中看出一絲一毫情緒。
    “最是薄涼帝王情，你我都明白這個道理。”
    “最是薄涼帝王情……”臨安王喃喃重複幾聲，嗬口氣，然後笑起來，因為刻意壓低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怪異。
    “你知道這一切又有什麼用？我的事情，你又幫不上忙。”
    “凡事都要試一試。”鏡蓮最討厭還不作為就輕言放棄。
    屋外傳來腳步聲，不知不覺快要天亮，要到服藥的時辰了。
    臨安王讓鏡蓮躲起來，抱怨道：“都是你攪得我睡不好覺。”
    是“豫烏”。
    這個“豫烏”也真是辛苦，起早摸黑照顧臨安王，還要一副毫無怨言的樣子。
    他先端來漱口水，扶著臨安王幫他漱口。
    “父親睡得怎樣？”
    “多虧有你照顧，做了個好夢。”臨安王的演技也不錯，笑容和藹。
    “對了，聽下人說前幾天有個孩子冒充我，父親可聽說？”
    現在能進入這房內與臨安王接觸的就隻有“豫烏”一個，哪會有什麼人來向他通報。臨安王在心底冷笑，“這種小事，本王沒必要知道。”
    “也是，父親現在病重，不需要操心這種事，一切就交給管家處理。我也會為父親分憂的。”這話倒真像真的豫烏所說。
    喂臨安王吃完藥，“豫烏”正要端著碗出去，臨安王忽然道：“先不急，去給我拿幾個橘子來，口裏苦的很。”
    “豫烏”道聲“是”，放下碗去找橘子。
    “幫我看看這藥裏頭都是些什麼？”
    真是會使喚人，鏡蓮挑起一點殘渣，嗅了嗅，道：“都是一些尋常補藥，既不傷身，也不治病。不過還是少喝點，補過頭容易上火。”
    “竟然沒給我下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