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二章 長恨歌:燈雪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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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若大的晚亭殿,因為世子的那一句:誰敢進來打擾他,就滅了誰的九族,全世界上有老下有小,還有未娶未嫁的下人侍衛統統在一時間紛紛消失了!
他們怕,可北冥的太傅卻不怕,若世子事情當真要責怪,那段非藍也就認命了,反正在這個時候他沒娶沒親人,朋友頂多算北冥孤雪一個,他要滅就滅吧!
這晚諾大的晚亭殿顯得格外寂靜,殿外的大門半敞開著,裸露出晚亭殿裏燭火渺渺的一角,想必是晚亭殿裏的下人當時走的太急了,連大門都沒關好就一個個都跑了!
見此,段非藍情不自禁的焦慮了起來,世子和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匆匆來到晚亭殿外,伸手就要推開朱門而入!
殿裏麵忽然傳出了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來。
“你就是這樣算計我的!”,白溯央悲憤無比的聲音隨著那半敞開的朱門被風吹了出來,落在了他的耳邊,極為令他震驚!
此時,北冥孤雪的聲音也幽幽的飄了出來:“算不上是算計你的吧!當初願意去鏡城可是你自己,本世子可不記得要挾過你半分?”
“錚”的一聲,又是刀劍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段非藍聽得是心驚肉跳!
白溯央憤恨的聲音也隨即響起:“你當然不需要要挾我半分,在三個月之前,對於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我來說,你隻需要透露一下當年南楚之戰,白映靈沒有戰死邊疆一事,隻要你告訴你告訴我:白映靈沒有死,她還活著。你便知道別說:我可以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隻要是為了她,區區一個鏡城算什麼,區區一個南楚世子又算什麼,當時為了白映靈,那怕是十八層地獄我也願意去!”
“那現在呢?”,北冥孤雪問:“你去了鏡城,得知你母親沒有戰死邊疆的消息,你不去找你的母親團聚,又跑回來要殺本世子做什麼?”
“你住嘴!”,白溯央勃然大怒,她白衣如雪瘦弱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了那敞開大門的燈火一角!
段非藍看到她手執著一把素白的長劍,鋒利的劍尖直逼北冥孤雪的麵前!悲憤的神態突然就轉變成了幾分哀傷之意,帶著濃濃的自嘲:“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早就知道了當年南楚一戰,白映靈根本就沒有戰死邊疆。”
“你早就知道白映靈偽造自己戰死邊疆的證據,實則卻跟隨當年的南楚世子一起走了!”
“你早就知道了白映靈還活著,身為北冥世子知道當年的北冥女將居然與南楚世子有染,這樣的奇恥大辱,你居然能忍受的了?”
殿外的段非藍如同驚雷在耳邊炸起,驚訝得都僵住了身體!
相反的,殿裏麵的白溯央卻激動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她麵朝北冥孤雪咆哮道:“你為什麼不去殺了她,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去見到她還活著,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你知道事情卻不去殺了她?”
“現在,你知道了,當時也見到了她,那會,你怎麼不一劍殺了她?”,北冥孤雪不鬧不怒,反而失聲而笑,盯著她問道!
白溯央渾身一震,緊握長劍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隻一瞬間,北冥孤雪毫不留情的打落了她手中的長劍,單手掐住了她纖小的頸項,往自己的懷裏一扯,他一隻手掐住她的頸項,另一隻手卻溫柔的挑起了她素白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問本世子為什麼在知道白映靈的事情後卻沒有殺她?那好本世子就回答你。”
“你的母親白映靈當年偽造戰死邊疆的事,棄國棄民跟隨南楚世子離去,隨隨便便一條都足以讓她死上幾百回,可是,她最後雖然背叛了北冥,但卻不可否認,十幾年來,她為北冥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且,她隱姓埋名跟隨南楚世子這麼多年以來,沒有絲毫的再戰沙場之意,既然她有心一意跟隨情人歸隱沙場,本世子作為她曾經的弟子,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成全她?”
“你的母親身為北冥女子,不欠任何人的,卻為了北冥嫁給了她不愛的人,為了北冥浪費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她已經把自己大半生給了北冥,本世子就將她後半生想要的生活還給她,僅此而已!”
“不,不,不!”,白溯央像瘋了似的掙紮了起來,若非北冥孤雪死死掐住她,看她那樣子分分鍾都是不是要撞牆就是要拔劍自刎的節奏了!
“不,她不可以這樣子,她怎麼能這樣子?”
“她怎麼可以為了一個敵國之人,拋家棄國?”,“她有族人,她有丈夫,她還有女兒,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要了?”
她應該是崩潰了,癲狂十足的模樣,往日裏,若非有事,不然,白溯央絕對不會跟北冥孤雪說上十句話,可是此刻她卻木然的盯著往日裏最恨的人,嘴裏不停的問:“她丈夫死的時候,她知道嗎?她族人被流放南城受盡欺淩她知道的嗎?她的女兒,唯一的女兒被人送入青樓,被人買了幾百回,侮辱了幾百回她知道嗎?”
“夠了,別再說了!”,北冥孤雪冷冷的打斷她道,他手一用力,白溯央央頓時喘不過起來,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別再說了!”,他的話有著濃濃警告之色,仿若她再多言一句,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捏斷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