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鎖清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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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已經來到了麗人殿外麵,大門完全敞開,裏麵黑漆漆,空洞洞的。兩人剛進門,隨著聲聲虎嘯聲,幾個伴隨著白霧的人麵骨頭嗖嗖的從大殿紗幔而出,個個吱牙咧齒朝他們麵對麵襲來。
“不必慌張,這些不過是白骨靈而已。”,夜贏奕安撫著原清徽,不慌不忙的舉手念了聲咒語,指尖一彈,一道藍影飛躍過去,如同龍卷風似的的把那幾個人麵白骨給卷碎了。
原清徽看得很是新鮮,絲毫沒有了懼意。
咯咯,咯咯!黑暗的忽然出來奇怪的聲音,他們立於大殿中央,聽得周圍都是這樣詭異的聲音。原清徽不明狀況,便看著夜贏奕,隻見身旁的少年眉頭緊鎖著,神情多了一分凝重。
“怎麼了嗎?”,原清徽邊問邊握緊了手中的烏霜劍,他手裏的劍隨時都準備著出鞘。
夜贏奕沒有說話,他兩手一揚,衣袖飛揚間,一道藍火自他手中而出,冉冉而起,如同一輪散發著藍色光芒的明月,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原清徽這才看清發出那咯咯之聲的,居然是一具具粘著破肉殘血,裸露著森森白骨的人。
不,他們簡直不能稱之為人了,因為他們渾身上下都隻剩下一副森森白骨,可是他們卻還在窸窸窣窣的爬行著,粘著血液兩隻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的盯著立在大殿中的兩人。
這些不知從何處爬出的白骨人正如潮水般的朝他們兩個湧來。原清徽很慶幸自己的心髒夠強大,否則,絕對會被這森森白骨的場麵給嚇死了。
“這些是什麼東西啊?”,原清徽邊拔劍邊問。
“來者地獄的惡靈”,夜贏奕沉靜的回答道。
“白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如果沒猜錯,它施法把這些地獄惡靈召喚出來,就是為了阻擾我們找到它的藏身之所。”
“那你有辦法把它們解決掉嗎?”,原清徽指著些白骨人問道。
“這個自然不是問題,但要花點時間。”
幾個白骨跳躍了過來,皆被夜贏奕的結界給彈飛了。
夜贏奕說:“現在天就快亮了,我們必須分頭行事。”
“怎麼分頭行事?”,原清徽問。
“很簡單,我留在這裏處理這些惡靈,你到大殿底下去找白刹的所在之地。”
“啊?”
“你放心,今夜是血月之夜,正是白刹能力最弱的時候,它現在為了阻擾我又費力的招呼出惡靈,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不能再做法了。”
“你隻需要到大殿之下找到它的藏身之地,把藏著它魂魄之身的人體,砍下人頭即可。”
“可是,我怎麼才能在這大殿裏找到通往低下的路口呢?”
“那些惡靈由白刹招呼而出,它們既然能爬到我們麵前,肯定是通過底下的洞口爬出來的。你到大殿後麵一看肯定就有洞口。”
“那我現在怎麼過去呢?”,原清徽問。
夜贏奕忙裏看了他一眼:“很簡單啊。”,說罷,反手一掌直接便把原清徽整個人震飛到了大殿的另一邊。
“這小子,下手還真狠啊!”,原清徽被震飛起來時,默默罵了句。
所幸的是:那些白骨人皆湧在了夜贏奕的麵前,所以,原清徽除了摔得頭昏眼花之外,倒也沒什麼。他落地之後,一個鯉魚翻身跳了起來,看著對麵被白骨人團團圍住的白衣少年,既心急又無奈。
“喂,夜家小子,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大殿中央的夜贏奕沉靜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又收回了視線,兩手在麵前劃了個五角星之後,一隻藍鳳凰浴火而出,藍羽明亮似烈火,鳳凰鳴叫,藍火所到之處,白骨盡燃燒為灰燼。白衣少年,沉靜如斯,一舉一動皆稱之為天人。
“呀,還真是厲害呢!”,原清徽看得目瞪口呆,然後,他提劍朝大殿的裏麵跑去。果然不出夜贏奕所料,大殿的最裏麵,懸掛著一幅畫軸之下,明明白白多出了一個大門。
原清徽跑進去時,裏麵居然是一層層的階梯,他沿著層層階梯而下,最後發覺裏麵居然是個地宮,這裏燈火搖曳,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清徽老感覺,地宮裏這些點著的蠟燭沒有半點光明之意,反而把地宮映得越發冰冷幽深。
他順著長長的暗道往深處走去,地上隨處可見的都是支離破碎的白骨,在那些森森白骨中,原清徽看到了一具女屍體頗為熟悉,雖然那屍體已經化為了白骨,但原清徽認得環繞在女屍手上的黑玉鐲,在一堆白骨中格外顯眼。那是黑玉鐲,原清徽聽父親說過,那是他年輕與上陽宮宮主相戀時,他贈給她的定情信物,後來,他們兩個因為性格不合而分開了,父親娶了母親,但上陽宮宮主湘雅一直未婚嫁,一直常年佩戴著昔日戀人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看到了黑玉鐲,原清徽自然便知地上這具白骨為何人了,想起了父親讓他來給上陽宮給宮主賀壽時的各種叮囑,再想到若是自己的父親知道上陽宮宮主早已不在的消息,肯定不免傷心一把。
心底的心酸,讓原清徽忍不住歎了口氣。人生無常,很多時候匆匆一別,也許到最後便是陰陽相隔,永生不見。
一如父親與湘雅,一如他與紫清元。
原清徽朝那具女屍鞠躬了一下,然後步伐匆匆的朝裏麵走去了。越往裏麵,燈火越亮,空氣中彌漫的全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原清徽終於走到了盡頭,那裏是個寬敞的暗房,暗房的中央建立著一個血池,血池裏麵浸泡著各種各樣的屍體,那些屍體的表情皆是猙獰扭曲,仿佛生前遭受了極大的酷刑,一副長長的冒著寒煙的木棺豎擺在血池裏麵,木棺下麵盡是漂浮浸泡著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原清徽第一眼見到這樣血淋淋的場景時,隻感覺道不盡的惡心。他想那些浸泡在血池裏的屍體應該就是被白刹抓過來當成它養料的具有修仙資格的人才吧!
真是的,那什麼白刹為人時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吧,所以成妖精之後才把人才往死裏整?大笨蛋,老不死的老妖怪!
原清徽一麵在心底憤憤的咒罵著,一麵施展輕功越到木棺上,腳下一發力冠蓋被震飛了起來,落在了血池裏,激起了多多血花。
冠蓋沒了,露出躺在棺材裏麵的一具紫衣女屍,待原清徽看清女屍的模樣時,原本已經出鞘的烏霜劍硬生生在女子潔白細小的頸項間止住了。
這具女屍極為年輕,一身紫衣,膚若白雪,容貌豔麗之極。她靜靜的沉睡著,那模樣好像誰在她耳邊輕輕一喚,她隨時都可以睜開眼睛。他知道,她一睜開眼,目光絕對是淡漠紅塵的不屑與高傲,帶著冷冷寂寞如夜雪的清冷。
紫衣,豔麗的容貌,這個女子與記憶中的她無任何區別。原清徽的握劍的手莫名的顫抖了起來。
是她啊,就是她,是紫清元,這個女子便是他追尋多年的紫清元。可是,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原清徽哀慟不已,身高八尺的青衣男子,居然當場幾乎要落下淚了。
紫清元,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你會死在那麼肮髒的地方?
這裏,那麼肮髒,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啊?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肮髒的地方嗎?紫清元?
醒一醒,起來告訴我,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在做什麼,為何還不把棺中的人頭砍下!”,身後驀地傳來了夜贏奕清冷的話語。
燈火重重,原清徽回頭見他白衣如斯,絲毫不見狼狽之態,心中欣慰了些。可是,隨即,濃濃的哀傷卻鋪天蓋地的從心底湧了上來。
“我不能砍下她的頭。”,原清徽艱難開口道。
夜贏奕聞言先是一愣,問:“為什麼?”
原清徽看著棺中之人問夜贏奕:“你知道躺在裏麵的這個人是誰嗎?”
“被白刹附身,死後就是白刹藏魂魄用來來築造白刹肉體的容器!”
“不是,她不是!”,顯然是被夜贏奕不冷不熱的回答激怒了,原清徽情緒激動的反駁著。
夜贏奕意外了一下,冷聲道:“她若不是白刹用來築造肉體的容器,那她是什麼?”
“她是紫清元,是我的師妹,紫清元,不是什麼容器。”
夜贏奕立馬反應過來了,隔著血池,他遙遙的看了一眼棺中的紫衣女子,棺裏麵寒煙冉冉而起,越發襯得棺中的女子肌膚勝雪。隻是,他在那女子豔麗如畫的麵容上,探析到了陣陣幽若寒煙的妖氣,詭異而冰冷。
那個女子早已死去多時,現在,隻是一具被白刹俯身用來築造它肉身的容器。
看了一眼,神情哀慟的青衣男子,夜贏奕忽然有些頭痛。
今夜是血月之夜,白刹能力被減弱,方才又被他重創,現在正是一刀了斷它的最好時機,否則等天一亮,不僅棺中的女子化為灰燼,連同外麵那些被妖血所累的華貴子弟也要一起遭殃了。
他承認,麵前的情景,對於原清徽來說確實挺悲哀的,可是,作為天師的他,卻不能因哀伶而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
畢竟,在天師的世界裏,人死不能複生和有妖必除是成正比的。
“你當真不忍砍下她的頭?”,夜贏奕再一次問道。
原清徽隻低頭沒有回答。
“再過半個小時,白刹沒死,外麵的人都會隨著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化為灰燼,你的師妹也不例外!”
不輕不重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在原清徽頭上炸開,聲音響切他的大腦,不斷回蕩,讓他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