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鎖清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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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清徽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聽到耳畔有人在說話,那聲音他很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他努力的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他驚得立馬支起身子,瞪著眼睛,一臉匪夷所思的打量著四周。
見此,一直守在床旁邊的青衣少年,喜極而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湊了過來抱住了原清徽,:“誒呦,少莊主,你可算醒過來了,你在不醒可把小六給嚇死了。”
原清徽一把推開了青衣少年,看著他表情是極其的驚訝:“小六?”。青衣少年眼淚汪汪的:“少莊主,你睡了一覺就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小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還有這裏是那裏啊?”,原清徽兩眼打量著四周,問道。
青衣少年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回答道:“少莊主,這裏是上陽宮啊。”
“上陽宮?”,原清徽一愣,他不是在上陽宮的山腳下暈過去了嗎?什麼時候爬上來了?
“你到山腳下去接我了?”,原清徽問青衣少年。小六一臉的茫然:“不是啊,少莊主,是一位公子把你送上來的,他說你在山腳下遇到了歹徒,受傷暈了過去,他正巧路過也要到上陽宮所以就順路一道把你也帶了上來。”
“一位公子?”
“對。”
“他送我上來時可有說過什麼?”
“什麼都沒有說,他把你送到這之後,就離開了。”
“他有表明身份自己是誰嗎?”
“沒有,不過,小的有問了,但那位公子隻說了自己姓夜的事情後,其他都不願意再多說了。”
“姓夜的?”,原清徽進入了思考,他貌似好像沒有結交過姓夜的朋友吧!
青衣少年在一旁叨念道:“小六之前就說了,少莊主不應該貪玩,來時就應該和山莊的人一起上上陽宮來,就不會遇上歹徒受到傷害了。”
“對了少莊主,那些傷害你的歹徒是誰啊?少莊主你劍術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還被他人傷到暈過去呢?”
原清徽回想起昨晚在上陽宮山腳下那片樹林裏遇到的那些事,心底不由打了個冷顫。
他遇到的哪裏是歹徒啊,明明是個女鬼好不?
“小六,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原清徽一本正經的問青衣少年。
“誒呦我的少莊主,你是不是糊塗啦,你以前不是經常說這個世界哪裏來的妖怪啊,那些鬼怪之說不過是傳聞而已。”
原清徽情不自禁的苦笑。
“對了,少莊主,這是那位夜公子要小的交給你的。”,青衣少年從袖間取出兩隻精致的小鈴鐺遞給原清徽。
“他說這是少莊主你的東西。”
原清徽征了征,伸手接了過來,鈴鐺落在他掌心,微微發出清脆的聲音,原清清徽的心頓時一軟,他用手伶愛的揣摩著鈴鐺上麵的每一個花紋,神情溫和。
“少莊主,這麼些年了,你一直把這兩個小鈴鐺帶在身旁,到底是何人送給你的?”
“故人送的。”
青衣少年撇撇嘴:“什麼故人,肯定是個姑娘送的。”
原清徽臉一紅,問:“你又不是我,怎麼確定就是姑娘送的?”
青衣少年唉道:“誒呦我的大少爺,這兩個小鈴鐺一看就知道是女兒家的玩物,男人閑著沒事幹在身上掛著兩個鈴鐺玩嗎?”
原清徽被道破心中事,惱羞交加,死死不認:“怎樣,我就是那種閑的沒事幹的人,如何?”,他那抵死不認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固執的小孩。
青衣少年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原清徽的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了,不過,他生來性子灑脫,既孩子氣又心高氣傲。即使即將臨近而立之年,都改不掉他身上的傲氣,眉宇之間的孩子氣。
青衣少年見原清徽一臉鄭重的把那兩隻小鈴鐺藏進自己的衣袖間,開口勸道:“少莊主,不是小的說你,隻是,少莊主你年紀也不小了,若真惦記人家姑娘就應該主動一點,不要到時候等人家姑娘進了他家的門,到時,你可就來不及後悔了。”
原清徽忽然歎了聲:“你說的,我當然知道。”
“既然少莊主你都明白,為何不去找她說清楚呢?”
原清徽嘴角泛起絲絲苦澀:“我也想說啊,可是,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如何與她說?”
“啊?”,青衣少年愣住了。
“少莊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為什麼找不到她呢?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胡說。”,原清徽突然就生氣了,頓時把青衣少年嚇住了。
原清徽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別過頭去低頭喃喃道:“她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你們都說她已經不在了,不過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她而已。”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青衣少年不知自家主人口中的‘你們’為何人,更不知主人口中的她是誰,見原清徽一副少有的失魂落魄的模樣,便不再多問了。於是,他轉移話題道:“少莊主既然已經醒了,要不要現在去拜見一下上陽宮主呢?”
“老爺來之前特意囑咐過,上陽宮宮主與他是世交,叫少莊主你萬萬不能失了禮數。”
原清徽搖頭道:“我累了,晚點再說吧。”
青衣少年道:“好吧,好在上陽宮主的五十壽宴是今晚才舉行,少莊主累了,那就今晚壽宴時在親自去拜見吧。”
原清徽點點頭。青衣少年便輕手輕腳退了下去,剛走兩步,青衣少年忽然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少莊主,小的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原清徽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你在我麵前還有什麼話沒講過?你何時變得這麼含蓄了?”
青衣少年麵露難色道:“是這樣的,當初那位姓夜的公子把鈴鐺交給小的,讓小的還給你時,他還說了一句話,讓小的轉告給你。”
原清徽不由的一怔,擰著眉頭問:“他說了什麼話,讓你轉告給我?”
見青衣少年不語,原清徽思索一下之後,驚悚的問:“不會是他跟你說因為他救了我,所以要我醒來之後以身相許報答他之類的話吧?”
青衣少年無奈:“少莊主,咱們能不能別鬧了?”
“好啦,說吧,他和你說了什麼?”
青衣少年猶豫了片刻,諾諾道:“他說,你和鈴鐺的主人緣分早就已經盡了。”
啊?原清徽楞了楞,待反應過來後如同掉進寒冬臘月的冰湖一樣,渾身凍得僵硬,死死的說不出話來。
青衣少年走後,原清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煩氣躁之下他便又拿出了那兩隻小鈴鐺把玩,垂釣著鈴鐺的紅繩細細的纏繞在自己的指尖,宛如是月老的紅線一樣。
原清徽隨意的輕輕搖晃著,兩隻垂釣在紅繩之下的小鈴鐺叮鈴叮鈴的響了起來。
漸漸的,他的思緒隨著這鈴鐺聲越飄越遠,仿佛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初次聽見這鈴鐺聲一樣。
記憶中,當年的她就是伴隨著這樣的聲聲清脆的叮鈴聲,一身紫衣,氣質淡定的越過重重開得絢爛無比的桃花,一步一步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原清徽便在這灼灼桃花下,情不自禁的紅了臉。
那時,他還不知道她叫紫清元。那時,他還隻是個十八歲,被自己的父親連綁帶押的送到清木山莊的學劍術的弟子。
他與她是師兄妹,練劍時經常在一起切磋。其實那會,原清徽並不是很喜歡紫清元的,他生來性子高傲,自然不喜歡比他還有高傲的人,可是偏偏紫清元就是那種比他還要高傲的人,她的高傲與漠然比他還要厲害,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多看旁人兩眼都嫌累的程度。
她生性孤僻除了師父之外,討好不了山莊裏的每一個人。很多個有著星星的夜晚,原清徽總會看到她在盛開或者敗謝的桃花樹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吹著柳笛。
那時,原清徽總在遠處偷偷的打量她,多少次都想過去問一問她:“你總是一個人,不寂寞嗎?”,可惜年少的心高氣傲,讓他拉不下麵子去問。於是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得到答案,直到他離開了清木山莊。
那一天,他與她的道別,極為尋常,還是在那桃花林裏,她依舊是一身豔麗冷傲的紫衣,麵容純淨,長發披肩。
那兩隻一直佩戴在她腰間的鈴鐺是她送給他的告別之物,她說這兩個鈴鐺裏麵有咒符,可以用來辟邪的,看在多年的同門之情上,就送給他了。
原清徽道了聲謝,不以為然的接過了。
清木山莊匆匆一別,原清徽便浪跡於江湖,三年裏,他去過塞外沙漠,見過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雪山,遇見了過大氣豪爽的漢子,也有過溫柔如水的紅顏知己。他成了江湖人口中,瀟灑不羈的劍客,名滿江湖,仗劍天涯,他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隻是他不明白為何每次醉到深處,他總會感到一絲莫名的惆悵和落寞!直到有一日,他在一家青樓裏麵,遇到了一個像極她的女子,心中驀地一動,某種情緒讓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段屬於他們的時光。
那一刻,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一種奇怪的東西,在心底排山倒海的擁擠著。
於是,他披星戴月的再一次回到闊別多年的清木山莊,不為別的,隻為再見她一麵。他回去了,她卻早已不在。
山莊裏的人都說,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原清徽很失望,那一日,他在那片桃花林裏徘徊了許久,最後黯然離去。
之後的他又重返了浪跡江湖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格外的留意哪裏是否曾經來過一名叫做紫清元的女子。
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他轉折去了無數個地方,卻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關於她的一點消息直至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