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何暇暫相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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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感久相思,何暇暫相悅。
    ……
    雲淵在房中替他施針,眾人便在屋外等候。
    蕭辛休一臉的恍惚坐在門口處,雙眼愣怔地盯著屋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臉的癡色。
    謝桓榮不禁搖了搖頭,眼角卻瞥見謝文薑亦是一副愣怔的模樣。不禁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安慰道:“他不會有事的,雲淵可是姬阮的弟子啊!”
    聞言,謝文薑卻反而恍惚道:“我方才抱著他時,才發現原來他那麼輕,這些年表哥他一直過得不好!我當年就應該帶他回南國,我真是後悔……”
    “以為好歹表哥是他的親哥哥,他會珍惜珍重他,卻沒想到反而是他將表哥傷得最重!”
    “文薑……”
    辛休從始至終都沒有言語,直到雲淵從房中出來,才猛地站起身來拉著雲淵急急地問詢著。
    見此,雲淵一臉的複雜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辛休見了,渾身一僵,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說著竟也是嘔出一口血來。
    雲淵一驚,忙道:“本來今日是他的最後一個療程,自此之後也能慢慢將養,豈不料會發生這樣的事。”
    “唐風身子本就不好,最是忌諱情緒起伏,方才又極其……”
    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語反而不像是安慰人反而是在火上加油一般,頓時住了口,急急看向謝家兄弟。
    蕭辛休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伸手推開扶著自己的雲淵,跌跌撞撞向著屋中行去。轉過屏風,癡癡地看著榻上沉睡的人。
    蕭辛休忽地想起之前蕭唐風說過的話,“人生非金石,豈能長壽考?”結合眼前的一切,蕭辛休才真正是感到了錐心之痛!
    口頭所言哪能及身體所感,隻有這般的疼痛才能讓蕭辛休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緩緩坐在榻邊,怎麼都看不夠他的麵容。
    隱隱約約能聽到雲淵與謝文薑的談話從屋外傳進來,在聽到雲淵說隻今惟有一試的隻有布帛時,蕭辛休才醒過神來。
    細細地看了蕭唐風一眼,便起身離開。
    唐風,你不願做的事那就讓我來吧!
    ……
    蕭存卿滿腔怒氣地回到宮中,彼時還不知道因為自己,蕭唐風又在生死關頭走了一回。此時的他滿心滿腦的都是蕭唐風說的那般決絕的話語,隻覺得心頭如梗一般難受。
    蕭朵朵早便知道蕭存卿去了京兆府,隻是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麼早。本以為兩人會摒棄前嫌好好暢談一番,就像……多年前一樣,兩人無話不言,無秘密可隱。
    要不是因為自己,他們兄弟也不至如此!
    腳步止於門檻處,想要進去卻不知道進去之後該怎麼說?該說些什麼。正在猶豫間便見一人匆匆趕來,來人見了蕭朵朵請了禮忙道:“蕭姑娘來了!”
    蕭朵朵一震,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疑道:“你說誰來了?”
    侍女略一愣,忙回道:“是辛休姑娘,說是有事想與公主言說。”
    蕭朵朵這才猛然驚醒,轉身便向著長相思行去。心中驟感不安,定是唐風出了什麼事辛休才會來找自己的,不然,辛休是不會踏足宮中的!
    想及此,隻顧著趕路了,卻不妨一時心急沒能注意腳下,踉蹌了幾步。身旁的人忙扶住,蕭朵朵略穩了一下心思才緩步向前行去。
    待進了長相思,便看見一背影立在窗口處。依舊像是記憶中的那般,一襲青衫……
    略微斂了情緒,開口輕聲道:“是唐風出事了嗎?”
    聞言,蕭辛休才慢慢回過身來,直直地看著一襲錦衣的蕭朵朵。嗤笑哼道:“你會在乎?”
    心口一痛,蕭朵朵見不得辛休對她如同陌生人一般,不禁上前了幾步。辛休卻是往後退了幾步,保持著兩人的距離。
    “我今日來隻有一事,還望公主成全。”
    蕭朵朵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紅了眼眶,顫聲道:“是關於布帛一事嗎?”
    “正是。”
    伸手拂去眼角的濕意,蕭朵朵看著蕭辛休紅腫的眼眶,似是哭過一般,不禁心中更是驚疑。又想著原來辛休才是這個世上對唐風最好的人,辛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布帛沒有在我的手上……”
    蕭辛休顯然不信,當日蕭朵朵是為了什麼而沉睡不醒。眾人心知肚明,若不是為了唐風去搶布帛何苦這般!
    蕭朵朵也看出了蕭辛休的質疑,心中一痛,泣道:“你不信我?”
    聞言,蕭辛休臉色頓時複雜。挑眉看著一臉濕意的蕭朵朵,譏笑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能再相信你,亦不敢再相信你!那是唐風的命啊!你讓我如何置信一個曾經一心致他於死地的人?”
    話語一字一句地從辛休的口中道出,蕭朵朵臉色猛地一白。顫抖著不知所雲,半晌才猛然哭出聲來,“我知道這是我欠了他的,我永遠都還不了!可是……我不會再害他了,我……”
    “當然,你怎麼還會害他?你早已達成了你的目的,你將要成為北國的第一夫人,唐風還能給你什麼?”
    “不!你什麼都不懂!”蕭朵朵摹地開口道,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時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痛意,滿含濕意地看著蕭辛休一臉的震驚,一口氣摹地提不上來,堵在胸腔處,令人窒息。
    蕭辛休似是沒有感知一般,垂著眼不再看她,“布帛在誰手中?”
    “我記得不太清了,我隻知道在我昏睡之前,隱約聽到有人說將東西交給一個叫‘窮年’的人……”
    想到之前的事,蕭朵朵心下猛地一驚,急道:“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
    得到想要的結果,蕭辛休不想再作多留,拾起腳步便要離開,猛然聽到這句話,心中早已沒有了當年那般熱忱了。
    “唐風不能死……”
    蕭朵朵緊隨上前,伸手拉住她的衣衫,急道:“我們可以想辦法,你一個人實在危險,你若出了什麼事,唐風該怎麼辦?”
    聞言,蕭辛休卻是恍恍惚惚想起那日與唐風的對話來,還記得那日自己回了他,假若死生別,豈不長悲苦?
    可是,這是能救他唯一的方法了……
    “我不會死的……”說完,閃身離去。
    “辛休!”
    待蕭辛休走得遠了,蕭朵朵才猛地回過神來。拾起腳步便向著正殿行去,想到之前的事又猛然停住腳步。
    這些事不能讓蕭存卿知道,若是他知道了,那麼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白費了!
    佇立半晌,才緩緩向著宮外的方向行去。
    ……
    看著辛休來來回回地忙著日常瑣事,言洵不禁覺得訝然,心頭直直湧上一股怪異之感。辛休的行為與平時實在是大相徑庭,言洵略一沉吟便道:“可是他出什麼事了?”
    聞言,蕭辛休一怔隨即笑道:“怎麼會這樣想?”
    見此,言洵隻覺得心頭的不安漸漸擴大,但辛休卻是一臉無事的樣子。當下也明白直直相問不會有什麼結果,便暗自思索著得細查一番才行。
    “辛休,不管遇見什麼事,你都還有我這個大哥呢?這世上我隻你一個親人了,你可要記得啊!”
    蕭辛休一震,微微側首,低聲道:“我知道……”
    雖說如此,言洵還是不放心她。待蕭辛休離開後,言洵隻略一沉吟便隨即跟了上去。
    卻發現辛休隻是回京兆府而已,本欲抽身離開卻見一人身著長衫,亦是急匆匆地向著京兆府而來。
    那人隱了麵容,言洵看得不大清。卻突地驚覺到京兆府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一時思索再三決定這幾天跟著辛休比較好。
    想通了,也就飛身隱去。
    直到後來言洵才猛然明白過來,辛休她這是以著最後一麵的心來見自己的。她是抱著必死的心要去搶那布帛的……
    ……
    蕭朵朵一臉急色而來,卻沒想到才進府門便見一臉漠然的辛休。心中頓時一白,似是看不懂辛休一般。
    蕭辛休也頗覺怪異,細細想了一番才摹地明白,蕭朵朵這是來看唐風的。雖說心中不爽,但還是替她指了路。
    兩人心思各異,一時都沒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看著辛休給自己指的路,蕭朵朵微詫道:“他不住在南苑了嗎?”
    辛休眉心一皺,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住在那裏幹什麼?睹物思人嗎?
    望著辛休遠去的背影,蕭朵朵才回過意識。轉身朝著北苑行去,總是要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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