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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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家的牛肉麵,是我大學時代時時刻刻惦記著的味道,老徐是個嗓門超大的中年婦女,早年喪夫,拉扯著一雙兒女在大學路這邊開了一家麵館,我第一次是被老徐爽朗的笑聲吸引的,吃過一次,就忘不了那種滾燙的味道。
今天不是周末,店裏稀稀拉拉的幾位客人,老徐給客人上完麵就撐著下巴和客人撈起家常來,見我來到,笑嗬嗬的給我拉開凳子。
“小然啊,好久不見了,都畢業了吧,工作怎樣了?”
“還行!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月有四五千塊錢就夠花了。”
老徐身高一米六八,體重接近兩百,聽我這麼一說,全身的肉都笑起來,上下顫抖。
“都畢業了,還想著自己呢,該想媳婦了。”
店裏的客人轟然一笑,都對著我咧著白牙。
“小然,你真逗!”陸海也打趣我,“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這家店了,這老板娘還真有趣。”
是啊,其實牛肉麵的民間配方都是大同小異,沒什麼特別奇特的,隻是煮麵的人不同,賣麵的人不同。我第一次吃老徐家的牛肉麵,是和肖淩一起吃的,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對我有那種心思。我很天真,陸海的老爸賺大錢了,一心想著讓陸海請我吃大餐,就連午飯也沒吃,就想著晚上多吃點,可天有不測風雲,陸海那天在他爸的公司慶祝會上喝的昏天地暗,並沒有應約而來,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最後,是肖淩騎著小電驢從酒店把我載到這裏,那天我狼吞虎咽,連吃了兩大碗,老徐看我餓極的樣子,就像今天一樣笑得肉都顫抖,周圍的食客也都紛紛露出白牙。
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次牛肉麵,也是我和肖淩的開始,此後,他總是以吃牛肉麵為由,把我約出來,最後走到了一起,可現在。。。。。。。想起來,自己真的是傻到無可救藥,一碗牛肉麵就把自己賣了。
“來咯,熱騰騰剛出鍋的牛肉麵,麵勁道,肉大塊,吃吧,伯母特地做的。”
“謝謝徐伯母!”
“謝啥!都是老熟人了,對咯,那個大帥哥怎麼沒一起來啊?”
徐伯母指的是肖淩,他有著一頭黑的發油發亮的頭發,眼睛不大不小,剛好適中,高鼻梁,厚唇,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其實就是國字臉,看起來也就是普通,可徐伯母說,這是有福之人,將來是要幹大事的,所以一直喊他大帥哥。
“他很忙,沒有來。”
“哦!”徐伯母可惜的點點頭,“這位是誰啊?”她指著陸海說道。
“哦,我是陸海,小然的朋友。”
“哈哈,也長得挺精神的嘛!”徐伯母拍拍他的刺蝟頭,“你看看,這頭發都精神抖擻的不肯倒。”
店裏又是一陣哄笑。
從店裏出來,太陽正直直的從頭頂照射下來,影子隨著兩腳一步一步的移動。
陸海說,“回去還是去你公司?”
我盯著腳下的影子,不知道去哪裏好,回公司,那一定得麵對肖淩,不回,除了陸海的狗窩,自己也沒處可去,沒家的孩子像根草啊,我低著頭跟自己的影子玩。
“回話啊!傻愣什麼呢?”陸海給我一拳頭。
我抬頭深吸一口氣,“陽光好暖啊!”
“啊?”陸海無語,把我扔上車上,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是個沒膽量,也沒有主見的人。
“回我那去吧,把工作辭了。”陸海說。
我沉默,沉默等於默認。陸海開動車,順便也點燃了香煙,狠狠的吸一口,然後又掐滅了,我心疼的看著他,多好的香煙啊,總得五十塊錢一包吧,怎麼這麼浪費,這時候,真恨自己不會抽煙。
陸海並沒有發現我心痛的眼神,淡然自若的開著車,撥通了家政公司的電話,叫人收拾一下房子,他那房子我見過,就昨晚,我是墊著他的髒衣服睡的,不整理一下真的會出人命。
“回去休息好一點,明天我跟你去你公司般東西,以後你就住我那吧。”
“為什麼呀?我自己不會租房子啊。”我抗議道,要我住一陣子還行,要是住久,我怕我也會墮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