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芝眼下坐在柏雷的汽車的副駕駛座，他看了看手錶，七點十二分。
    「啪！」
    伴隨著另一邊車門被關上的聲音，柏雷提著兩個食品袋鑽入汽車內。
    「吃吧，剛買的雞翅。」
    柏雷將其中一個塑膠袋拋到冬芝的位置上，冬芝沒有接住它，任由袋子滾落到腳邊。
    「我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我還買了其他，你可以看看有什麼喜歡的。畢竟我說去餐館你又不願意，就這麼不想被其他人看到麼？」
    冬芝的眼光始終望著窗外，馬路上呼嘯而過的汽車，將車燈不斷投射到冬芝臉上，接著消失，再投射。
    「我隻是不想和你浪費太多時間。」
    「浪費時間？不吃東西可不行吧？然後我們再去參觀天文社，不對嗎？」
    「我並不是真的想要去。」
    柏雷一口咬上手中的炸雞，並瞥過眼睛，看向冬芝。
    「那就是約我出來的藉口？」
    柏雷用另一隻手從汽車的儲物格裡抽出票券，嶄新的票就擺在他們眼前。
    「……算是吧。」
    冬芝從外套口袋裡麵掏出支票夾，並在空白支票的右下角開票人處簽了名後，又丟到柏雷的位置上。
    「我沒辦法給你除了錢以外的其他東西，如果這能讓你滿意的話，就請你自動離開簡的身邊。」
    冬芝的鏡片上映出窗外的風景，絡繹不絕的汽車快速穿梭於馬路上，形成一道道光河。
    「……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錢讓我離開他？」
    冬芝點點頭，雙眼依然注視著窗外。柏雷被他的行動激怒了，他把食物扔到一邊，兩手抓住冬芝的雙肩，用蠻力把他上半身扭轉過來。
    「沒有人告訴過你，和他人講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眼睛嗎？！」
    被反轉過身體的冬芝，伸出手想抵抗，但是很快又被柏雷擒住手腕。
    「告訴我，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你喜歡的人是簡？」
    柏雷將冬芝上身拉近，以近在咫尺地距離發出質問。
    「……你果然是在故意做戲給我看的嗎？為了報復我？」
    冬芝從柏雷那雙不滿的眼眸讀出來了，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和簡在一起。
    「我才沒有報復你！你知道簡他是怎麼看待你的嗎！他說你是個一無可取又沒有情調的男人，和你在一塊隻會平淡乏味！你難道都不明白你在被他利用了嗎？你對他而言隻是買東西方便的信用卡而已！」
    冬芝並未對柏雷的話語立即反駁，因為其實柏雷和他說的，他都懂。每次出門簡都挑價格昂貴的餐館，並且對自己說話的態度都很敷衍，發短信給他他也是愛理不理。
    「這些我知道。」
    「什麼意思？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想和他在一起？」
    「付出並不一定要追求回報……」
    「開什麼玩笑？你是白癡嗎？」
    打住，要不然又會和他沒完沒了地爭執起來了！
    柏雷的大腦倏然發出告誡，他終於放開冬芝，隨即把躺在自己腿上的支票抓起，繼而果斷撕裂。柏雷粗魯地將之拋出窗外，碎片猶如雪花，順著經過車流產生的風方向，四處飄散。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棄簡！」
    柏雷對著空氣喊出，喪氣般的把頭靠在方向盤上。目睹柏雷這一連串列為，冬芝動了一下嘴唇，但又放棄似地垂下頭。
    「……」
    「你必須告訴我你喜歡上簡的契機。」
    沉默了一會兒後，柏雷抬起臉，疲憊地望向冬芝。
    「這樣就可以了嗎？」
    「……」
    柏雷拿不定注意，這個時候該不該提出做那擋事的要求，可是趁人之危這種事情，柏雷現在並不想對冬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