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人一看就大有來頭的，打扮兒都一樣兒的，手上還拿著槍哪！一上來就給抓了生奶奶跟他家孫子，當時那孩子就嚇得要護著生奶奶，被人給一槍打傷了。那狗也是個衷心的，我聽說，它那一隻腿就是給槍打的。就是不知道那夥人把生奶奶跟她孫子帶到哪兒去了。”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問話的是南宮湛身邊的一個人，叫做徐威。
    “也就一年前的事兒。”
    “知道是為什麼嗎？”
    “哦，我聽說過的，說是生寶那孩子給藏了什麼不該藏的人，然後給仇家抓住把柄了，就抓他們回去泄恨了。”
    “好了，這些你拿去吧，不要跟村子裏的人亂說。”
    “噯噯噯，知道的知道的。謝謝官老爺謝謝啊。”
    徐威走到南宮湛身邊，“老爺，都已經問清楚了，一年以前確實有人住過這兒，說是一個老奶奶跟一個少年，那個少年，人都叫他生寶。”
    “我知道了。”南宮湛低低歎息一聲，隨後不說話了。
    又有一個人跑來，向南宮湛說道：“老爺，生黃的腿確實是被搶打傷的。隻是子彈後來被取出來了，所以，生黃沒事，但就是殘了一條腿。”
    南宮湛揮揮手，示意他們別說了，然後轉身，徑自上了樓。
    二樓的洗漱間除了積攢了些灰塵外，還是跟當年一樣。隻是，南宮湛發現，洗漱池子上多了一把已然生鏽的剃須刀。南宮湛將剃須刀握在手裏，感覺到眼眶漲得生疼。
    中間的房間比較寬敞，裏麵隻放了一張沙發跟一台電視。沙發上放了一隻已經積灰的醫藥箱，鎖已經有些生鏽了。南宮湛費了些力氣才將醫藥箱打開，發現裏麵滿滿當當的都是白色的紗布跟消毒水，他顫抖地伸出手去碰了碰那些紗布，恍恍惚惚又回到一年前少年給他包紮傷口時的樣子。那樣的溫柔與小心翼翼，是他這輩子都渴求不來的溫暖。
    前麵的陽台上還掛著一些衣服，雖然已經被灰塵打的不成樣子，但南宮湛還是一眼認出了，那些衣服，都是他曾穿過的。
    南宮湛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懷裏的藥箱低聲嘶吼起來，像隻失去伴侶的孤獨野獸，悲痛欲絕的哭聲一聲蓋過一聲，久久地環著屋子無法散去。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滿是塵埃的藥箱上。
    南宮湛想到一年前自己哭泣時抱著自己的那個窄小卻堅強的肩膀，讓自己一直依靠著流淚的肩膀，似乎再也，找不回來了……
    “生寶！生寶！！生寶——！！！”南宮湛一聲聲地呼喚著生寶北的名字，可惜，空蕩蕩的房子裏除了漫天的灰塵，再也找不回當初那個可愛少年的一點蹤跡。
    南宮湛瘋狂地抓著自己的臉皮，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低低的吼聲像是要破開脾髒一樣讓人心生畏懼。
    “汪汪！汪汪！”生黃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二樓，望著幾欲入魔的南宮湛，大聲吠叫起來。
    南宮湛聽到生黃的叫聲，剛剛還像瘋子一樣的人終於有些安靜下來，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生黃麵前，一把抱住了瘦弱的黃狗，聲音脆弱的生黃也跟著低聲哭泣起來。
    “生黃，生黃，生寶不見了，他不見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