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賀清淡淡的笑道，藥物的影響漸漸淡去，被強壓下的理智和感知終於慢慢開始複蘇，他想了想道，“不過，我不介意你做些稍微過激的手段，如果能幫他們重拾活著的動力，甚至讓他們愛上你，要對你以身相許，也不失為一樁美談。”說到最後，他忍不住調侃道。
    “算了吧老大，你可饒了我吧。”阿憲投降道，那場麵，光是想象就覺得夠恐怖了。
    “你這是偏見，阿憲。”賀清稍微認真了一點，“你要知道，這些人當中並不乏一些曾經特別出色的天才，隻要好好引導，並非不能成大事的人。”
    “好吧好吧。”阿憲歎息著點頭，其實這些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甚至一開始的時候也曾動過要好好引導這些人的念頭，但是一旦實施了才知道，原來想要引導一個人積極向上竟然也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相比之下，要不是他心誌堅定，而且身後有一群戰友的鼓勵，連他自己都險些墮落下去。
    國外的留學生活並不像很多人想象中的那麼美好，不管是生活習慣還是來自外界的誘惑，都要比國內巨大的多，甚至還經常需要麵臨當地黑幫混混的勒索搶劫。
    此時看著眼前熟悉的古典建築，阿憲感動的兩眼淚汪汪，“老大，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不回來，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背叛了祖國。”
    他語調悲憤，眼神淒慘，可憐巴巴看著賀清的模樣簡直就像一隻即將被丟棄的狗狗，賀清被他逗得笑起來，勉強撐起了力氣拉開隔間的門，向餐桌走去。
    製作考究做工精良的菜品已經上了桌，阿憲看了看，見經理給賀清增加的兩道藥膳還沒上來，便不再談論有可能涉及到工作的事情，兩人一邊互相調侃著一邊吃菜，賀清的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不過好在經理心思細膩，事情考慮的周到，提前準備了各種果汁和牛奶豆漿，還有一些藥用的代茶飲品，在桌邊的備餐櫃整齊的排列好，襯著透明的玻璃杯看上去精致漂亮。
    阿憲撇過去看了眼，拿起標著“大棗枸杞茶”的杯子聞了聞，笑著道，“東西用的還不錯，雖然加了黃芪和西洋參，不過味道被其他幾種藥材壓了下去，對你的身體都有好處，就喝這個吧？你應該會喜歡。”
    阿憲原本是中醫世家出來的，對藥理醫學都有很深的研究，雖然這次去國外主修的是計算機與黑客技術，但是家傳的東西畢竟沒有丟，賀清也知道他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因此沒有任何異議的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濃鬱的棗香綻放在味蕾，賀清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飲料的味道偏甜，不過好在賀清雖然有些挑食，對甜食卻一直情有獨鍾。
    不過說到挑食，小時候的賀清還真有過這麼一段日子，而且相當嚴重，不過後來教官給他扳過來的辦法相當簡單粗暴：他不吃什麼就讓廚師專門給他做什麼，連續一個月不帶換花樣的，並在飯後刻意提高了訓練難度，整的賀清叫苦不迭，連續一年多的折磨堪稱黑曆史（也可以看得出來，賀清當年挑食有多誇張了）。
    最過分的是，那一年多，其他人的夥食都好的讓賀清抓狂，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哪路大神。
    雖然後來賀清依然偏食嚴重，但是再也不敢說有什麼是他不吃的了，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家老頭子絕對會找時間讓教官跟他聊人生。
    賀清覺得他的人生才是真憋屈。
    他隨手在抽屜裏找出一根吸管，放到杯子裏啜飲，還好他向來喜歡吃甜食，這種飲料也十分和他口味，甜甜的味道總讓他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阿憲看著他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也隻有這個時候，賀清才會表現的想一個符合他年齡的孩子。他比賀清大了六歲，從八歲道十四歲，他幾乎可以說是看著賀清長大的，他們相處了六年，他越來越敬佩他，有時候卻又十分心疼他。
    賀清入組的時候隻有八歲，在他看來，那麼小的孩子根本沒有還沒有自主的形成人生觀和價值觀，正處於對世界的了解探索階段，他們其他人加入組織都是自己的選擇，唯獨賀清，他總覺得這是他家人安排給他的路。
    賀清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他們既然沒有跟他說過，他也就從來沒有辯解什麼。
    他很清楚自己的責任，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條路並不好走，但是他不在乎，隻要這還是他熱愛著的那片土地，他就願意為了它流幹最後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