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閉上眼，無力地呻吟了一聲，一副不想麵對現實的模樣。
    這是齊修遠第一次認真觀察賀清的房間，他打量了一下屋子的布局，賀清房間的布局是純歐式的，擺放著大量帶有華麗雕花的家具擺件，他環顧一周，這才透過酒架的鏤空處看到了賀清的影子，便向床邊走了過來。
    賀清無法，失血過多讓他總有一隻口渴的感覺，他不想說話，隻是睜開了眼睛詢問的看向齊修遠。
    齊修遠沒想到他竟然醒著，頓時有些驚訝，“吵醒你了？”
    賀清搖搖頭沒說話，齊修遠想了想，去門口接了杯水拿過來。
    賀清費力的伸出手去接，齊修遠看他那無力地模樣，沒給他，“你這裏有勺子嗎？我喂你吧。”
    “飲水機下麵就有。”賀清費力地說，他的聲音嘶啞虛弱，光是聽著就知道他肯定很難受。
    齊修遠在飲水機下麵找了找，翻出一個鐵勺，去衛生間清洗了一下，又拿開水燙過一遍，這才端著杯子走回來。
    賀清平靜的看著他，既沒有催促也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十分平靜。
    齊修遠給他喂了一勺水，看著他就這水漬抿了抿唇，問了一句，“燙嗎？”
    “沒什麼。”賀清隨口答應著，想了想才問道，“你今天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第一次殺人，有什麼感覺？”
    齊修遠手臂一頓，他拿不準賀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由嘲諷道，“怎麼？你是想跟我說殺人犯法麼？然後告訴我，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你身邊，被你利用？”
    “當然不是。”賀清笑道，“如果我會跟你說這個的話，就不會帶你去那裏了，我把你帶出來，可不是要你來做跟班的。”
    “難不成你還是請我做老大的啊。”齊修遠根本就不信賀清的話，不過……“算了，隨便你吧，我就是聽到你回來了，看看你死了沒。”
    賀清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說道，“放心吧，我還活著呢。”
    齊修遠看著他，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在他麵前，賀清很多時候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不管他怎麼發火或者冷嘲熱諷，賀清都十分淡然的接受，根本不同他爭辯過一句。但是當他想跟賀清坐下來好好聊聊，不再跟他談論那些值不值得的問題，也不想再去問他到底是誰的時候，卻發現拋開這兩點，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從賀清在他麵前揭開麵具的時候開始，不知不覺見，他能對他說的話竟然隻剩下質問。
    齊修遠有些煩躁，他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但是這幾天一直都是賀清主動跟他搭訕，纏在他身邊陪著他，忽然讓他主動向賀清搭話，他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清疑惑的揚了揚眉，這家夥今天怎麼怪怪的？“有心事？”他問道。
    “嗯。”齊修遠點了點頭，聲音悶悶的，“我問你個事。”
    “什麼事，說吧，隻要我能回答你，保證知無不言。”賀清笑道。
    “你……”齊修遠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之前說，對我好是有目的的，還說不想埋沒我，對吧？”
    “對。”賀清麵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是一陣大驚：難道光是他不經意間透露出的這點信息，就讓齊修遠發現了什麼？那麼他到底直到多少呢……
    “那麼，我不問你讓我幹什麼，隻問你一句話，等事情完成後，我會怎麼樣？”
    “你？”賀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看的齊修遠臉越來越紅，終於漸漸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好奇道，“你談戀愛了？”
    “啊？”
    “行啊小子。”賀清笑了起來，他感到十分有趣，“沒想到你小子剛來沒幾天就交了個女朋友？嘿，跟哥說說，她是哪家的姑娘？你怎麼騙來的？”
    “你是誰哥啊。”齊修遠白他一眼，“問你事呢，別廢話。”
    “著什麼急啊。”賀清擠兌他，“看在我今天為了救你又是裝暈又是流血受傷挨槍子的份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是啊。”齊修遠一針見血，“看在你今天終於也把我變成殺人犯的份上，我還真要感謝你。”
    “……”賀清頓時沒了脾氣，鬱悶到，“你不是都不在意嗎？嘿，說真的，你就一點也不緊張不害怕？你殺了一個人，心裏就沒有一點愧疚？”
    “那他有殺過多少人？”齊修遠淡淡的問道，“我承認我確實殺了人，但是那人絕對不是無辜的民眾。殺他們，我願意承擔法律責任，但是也不覺得有錯。”
    “就是這個理！”賀清點頭，“咱們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可不能那麼死板，如果殺了人就要償命，執行槍決的警察早就死了一輪又一輪了。”
    齊修遠瞥他，“人家可比你高尚多了。”
    “是是是。”賀清翻了翻白眼應和道，“小的我自私自利害人性命，跟人家比不了，還好您寬宏大量不計較小的的粗鄙。那麼請問我們英武高大的齊先生，那個被你看上的妹子到底是誰啊？小的好給您說親去。”
    齊修遠冷笑著看著他，“不該你問的別問，哪兒那麼多廢話。”
    臥槽！！太TM有氣勢了。
    賀清覺得自己的心態有點不正常，但麵對著這樣的齊修遠，即使尚且稚嫩，但依然能感到他身上天生領導者的氣勢。
    同時，他也忍不住為齊修遠的成長速度感到心驚。
    “哎，我問你話呢。”齊修遠不耐煩的道，既然賀清不肯直說，那麼他可以選擇不問，但是他需要知道事情結束後，他需要承擔的後果是什麼。
    “不會怎麼樣啊。”賀清理所當然的笑道，“事情結束之後，你會拿到一筆可觀的收入，過你想過的生活，這件事兒的選擇權在你手裏。”
    齊修遠撇撇嘴，明顯不信的模樣。
    賀清沒有解釋，他們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十分清楚這種雙向的選擇題並不容易，如果到時候齊修遠真的不能接受他們的提議，那也隻代表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會去強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