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父親放心。等孩兒長大之後。定如大漢朝的霍驃騎一樣。踏破賀蘭山缺。朝天闕！”鄭森信誓旦旦的在鄭芝龍麵前立下了誓言。
    “好！”鄭芝龍拍了拍鄭森的肩膀誇獎道：“我兒好誌向。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好男兒就應該如霍驃騎一樣。驅逐外寇。馬踏王庭。揚我漢人聲威於萬國。”
    “大木。快點長大吧！等你長大。父親將帶你馳騁疆場。馬踏萬國。做一番豐功偉業。如今大明江山搖搖欲墜。北有強敵環伺。蒙古人、建奴人。吐蕃人都想踏馬中原。占我大明錦繡江山。南有海患未平。荷蘭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倭寇都想在我大明這塊肥肉上狠咬一口。終有一天，為父定將他們全部征服。讓他們俯首在我鄭芝龍的腳下。讓他們知道。犯我大明天威者。雖遠必誅！”
    鄭芝龍也不管鄭森是否能聽得懂他的話而在那裏有感而發。而鄭森的心裏卻是十分的震驚。這還是原來曆史上那位出賣了南明朝廷投靠清廷的鄭芝龍嗎？鄭芝龍是個投機主義者。這點鄭森一直都知道。可鄭森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原來還有這麼豐富的愛國情操。或許曆史上他投降清廷、出賣南明小朝廷也是因為失望之下才做出的決定吧。人有時候就是那樣，期望越大。而一旦期望遙遙無期的時候。那麼失望也就越大了。
    “父親。孩兒定當同父親一起努力。馳騁疆場。馬踏萬國。但是。如果大明朝廷不堪重任，是扶不起的阿鬥？我們又該如何？”鄭森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鄭芝龍對朝廷的心態了。鄭森知道自己的父親有顆憂國憂民的心。他關心百姓疾苦。收容逃難的百姓。分發他們糧食。可鄭芝龍對朝廷又感覺相當冷漠。很多時候他都是直呼皇帝名諱。毫無尊敬之意。讓鄭森有點看不懂自己的父親。
    鄭芝龍意外的看了鄭森半響。他明白了。自己的兒子雖然年紀很小。可他懂了！什麼都懂了！
    鄭芝龍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大明王朝可扶。那為父就做諸葛武侯。如果扶不起。那。。。。。。嗬嗬！”鄭芝龍的話沒有說完。但鄭森已經明白了。如果大明王朝扶不起。那他的父親鄭芝龍就是第二個曹操。很可能還會讓自己做曹丕或者是司馬炎！
    但鄭森知道。大明王朝是沒救了。貪官橫行。士兵缺乏戰鬥力。以文馭武。與宋王朝一般無二。行軍布陣全靠一幫文臣在指揮。想不打敗仗都難啊！就像一個省長。你讓他管理地方經濟還行。你讓他做軍區司令去排兵布陣。他除了瞎指揮就隻剩下逃跑了。宋亡就亡在這個上麵。可明朝的皇帝沒有吸取教訓。依然在重複著宋朝的老路。
    楊槁、熊廷弼、孫承宗、高第、袁崇煥。洪承疇、盧象升、熊文燦、楊一鵬、張鳳翼、梁廷棟、王洽、申用懋、鄭三俊、楊嗣昌、鄭崇檢，陳新甲、範誌完、孫傳庭、馮元飆、張縉彥這些人都是文臣。可他們卻無一不是兵部尚書兼左、右都禦史。監管軍隊。督撫一方。可這些人中又有幾人是大將之才？就算是有能力的。又有幾人得到了好下場？所以說。大明朝想不滅亡都難啊！
    鄭森在想。或許自己也該改變思路了。但對於是做曹操還是曹丕？鄭森還沒想那麼遠。隻要能保住漢人的傳承。無論是做誰，鄭森都覺得無所謂。
    鄭芝龍父子兩人一直聊到很晚。才結束了話題。然後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鄭森吃過早飯以後。陪著鄭氏說了會話。然後便又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鄭森走到書房門外。剛想推門進去。就聽裏麵傳來楊天生的聲音。“大哥。剛剛收到芝虎兄弟發來的飛鴿傳書。後金可汗努爾哈赤在遼東率軍進攻寧遠城。”
    “嘎吱！”鄭森推門走了進去。“父親、楊叔父好！”
    “大木來了！”楊天生向鄭森點了點頭。
    “坐吧！你楊叔父剛剛帶來了最新的情報，你也聽聽吧！”鄭芝龍示意鄭森坐下。然後向楊天生問道：“高第不是將所有的兵將都撤進了山海關了嗎？為什麼袁崇煥還在寧願沒有動彈？”
    什麼？袁崇煥？這是鄭森第一次聽到關於明末這位悲情英雄的事情。袁崇煥可以說是曆史上死的最冤、最慘的一位邊關大將。甚至超過了民族英雄嶽飛。被崇禎皇帝給千刀萬剮了。割下來的肉被百姓哄搶而食。他的家人也沒好到哪去。被誅滅九族。滿門抄斬。在鄭森的心中。袁崇煥是一位可敬可佩、又可歎可悲的一位英雄人物。雖然袁崇煥有很多的缺點。還有點議和主義精神，時刻想著與後金議和以保全遼東。但他也有保家衛國的情懷。這位血戰遼東。死守孤城的英雄還是深深感動著鄭森。
    楊天生道：“要說這個袁崇煥還真是頭倔驢。對高第的命令視而不顧。就賴在寧遠城不走。高第也拿他毫無辦法。”
    “高第初到遼東。在遼東毫無根基。那幫子驕兵悍將怎麼可能完全服從他的命令？高第能保住三海關就不錯了。天生。你覺得袁崇煥能守住寧遠城嗎？”鄭芝龍問道。
    “難說啊！”楊天生歎息道：“聽說袁崇煥還對覺華島的守軍隱瞞了高第撤退的命令。”
    “什麼？這袁崇煥的膽子倒是不小啊！高第應該都氣瘋了吧！”鄭芝龍真是被袁崇煥的手段給震驚到了。
    唉！鄭森在心裏歎息了一聲。曆史重演啊！覺華島危險了。
    “可不是嘛！不過大哥，小弟這裏有個提議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我們兄弟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鄭芝龍毫不在意的說道。
    “情報中說。覺華島守軍對袁崇煥十分的不滿。而高第撤軍的命令他們也已經知曉。隻是無奈與大海被冰封。覺華島上的軍民和糧食不便搬走。大哥，想來你也知道這些明軍將領都是些什麼德行的人。吃空響。喝兵血。倒賣軍械物質。沒有什麼他們不敢幹的。我們現在不是糧草不充裕嗎？我看不如我們派出船隊與覺華島的守將接觸。趁建奴還沒有注意到覺華島的時候。將覺華島上的大批糧食買過來。一來不至於讓糧食落入韃子手中。二來也可以解決我們糧食困擾的問題。大哥你看怎麼樣？”
    聽了楊天生的話。鄭森真的是成吉思汗啊！曆史不是這樣的啊？難道被我給改變了？曆史上。覺華島爭戰的結局是明軍損失慘重而後金軍全勝。覺華島上明軍7000餘名和商民7000餘丁口被後金軍殺戮；糧料20萬餘石被建奴奪走。上千餘艘戰船都被後金軍焚燒；覺華島的主島作為明朝關外的後勤基地也被後金軍摧毀。明軍隻撤出了幾千人。和幾萬石的糧食。難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看可以！大明連年天災不斷。糧食減產的很深厲害。就連產糧湖廣地區也減產了不少。如今的糧價是一天一個樣。朝廷為防海患。禁止糧食向沿海各城鎮流通。我現在是有錢都很難買到糧食。南洋、呂宋這些地方又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從這些地方買糧的話。就怕是羊入虎口。白白便宜了那些西洋人了。”
    鄭芝龍點頭道：“覺華島偏離寧遠城四十餘裏。又在大海之上。建奴沒有察覺到也實屬正常。你立刻飛鴿傳書給施大宣和芝虎。讓他們立刻出發前往覺華島。為了便於他們行事。可以將一切自主權交給他們。多花點錢都不要緊。我們現在最緊缺的就是糧食了。”
    “父親！我看其實還可以這樣。”鄭森覺得曆史上覺華島的守軍有戰船和火炮。絕不可能出現那麼大的損失。那麼為什麼會出現損失慘重的戰報呢？很可能就是被人將軍械和糧草倒賣私吞了。既然賣別人也是賣。那賣自己也是賣了。反正是要賣。那還不如便宜了自己。
    “除了糧食意外。明軍的火炮和火槍我們也都可以嚐試著買。我覺得他們應該會賣。”
    想要增強自己的實力。那槍炮是必不可少的東西。鄭森雖然能夠造出比這個時代優秀很多的槍炮。可現在一沒有工匠。二沒有鋼鐵和鐵礦。鄭家軍也沒有自己的根據地。鄭芝龍雖然占了大半個台灣。可荷蘭人也占了不少的地盤。西班牙人也對台灣虎視眈眈。所以台灣絕不是理想的根據地。太容易遭到攻擊了。鄭森也隻好將自己的想法留到以後。所以當務之急，槍炮還是需要從其他地方購買。
    楊天生點頭道：“大木說道沒錯。隻要我們開得起價錢。他們就沒有不敢賣的東西。反正他們遲早都是要撤退的。賣的多他們就賺的多。反正隻要在戰報上多寫點損失就行了。就算要追究戰敗的責任。首先追究的便是袁崇煥。與他們的幹係不大。”
    “好！你讓鄭虎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與覺華島取得聯係。寧願城撐不了多久。覺華島遲早會被發現的。”
    “那我們在什麼地方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