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六、 夏夜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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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又到了中央開會的時間,夏初三帶著妻子回帝都,夏夜深仍舊打算住到施明浩那裏。沒想到,夏初三勒令夏夜深今年不許住到外麵去。繼母也有在一邊勸,說孩子大了,應該放心他。夏初三卻是不聽。夏夜深撇撇嘴,估摸著大約父親也聽說了施明浩的事情,還有就是沒兩年夏晴天也要初中畢業了,自己想要回避繼母終究是有個盡頭的。
夏初三開了口,自然沒有夏夜深否決的餘地,不過他那種深入骨子的叛逆卻是不會讓他好好聽話的。所以,第二天下課的時候,夏夜深把施明浩拽回了自己家,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施明浩家新房子在裝修,沒有人管吃管喝。
對於夏夜深明顯的挑釁,夏初三不是不惱怒,卻終究因為妻子那雙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而把所有的怒氣壓了下去。
施明浩和夏夜深的父母打了招呼,就去了夏夜深的屋子。兩個人一起做作業,沒多久就被叫去吃晚飯了。
晚飯的氣氛有些僵硬。除了一開始繼母招呼大家開飯,就再也沒有人說過話。夏夜深不停地給施明浩夾菜,堆成小山的菜,幾乎讓施明浩沒法吃飯。夏晴天忽閃著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夏初三臉色鐵青,繼母給夏初三和夏晴天夾菜,也盛湯給夏夜深和施明浩。施明浩埋頭吃飯,無視周圍尷尬的氣氛。
夏夜深吃完了,想回屋,才發現給施明浩夾的菜太多,施明浩才吃了一半。夏夜深隻能陪著,繼母問他是否還要吃些什麼,夏夜深笑著回答不用了。施明浩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夏夜深的笑,這種停留在表麵的笑容,讓施明浩有些奇怪。夏夜深從來都是想怎樣就怎樣的,沒見過他為了敷衍別人而有所妥協的。而這笑,偏又不單純是假笑,施明浩想不明白,又低頭吃飯。
施家吃飯的規矩是細嚼慢咽,施明浩自然成為最後一個吃好的。他一吃完,夏夜深就要把人拽走,施明浩卻難得沒有跟著,隻是默默收拾起了碗筷。繼母見了,趕緊讓施明浩放下,說是自己會收拾,讓他和夏夜深趕緊回房間做作業。
施明浩抬頭看著繼母,搖搖頭,繼續收拾。施明浩不說話的習慣,繼母也是知道的,但真見了施明浩這個樣子,心裏還是有些傷感,在她的意識裏,一個人不是啞巴卻不說話,必定是受了巨大刺激導致的。
看著施明浩收拾,夏夜深無奈,也隻能幫忙。一邊還要為施明浩解釋,讓繼母放心,桌子就讓他們兩個收拾,繼母難得也休息一回。
盡管知道夏夜深是因為施明浩才說了這些客道話,可幾乎是夏夜深近些年來唯一一次對自己表現出客氣和關心,繼母心裏的激動不用多說,連帶著眼睛都有些濕潤。這些小變化,家裏的四個男人都沒有錯過,施明浩不明白其中原因,也不能說什麼,隻能當什麼都沒有看見。夏夜深拉著施明浩去廚房,低垂的眼眉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夏晴天卻是已經纏著母親去做其他事情了。夏初三目光沉沉,心思卻全落在了施明浩和夏夜深身上。
收拾好桌子,洗好碗筷,施明浩和夏夜深回房間繼續做功課。夏晴天也被打發回自己房間。繼母一邊準備水果,一邊和夏初三說著施明浩。她覺得施明浩這孩子乖巧懂事,夏夜深和他在一起,她也不擔心夏夜深會有什麼不妥。對於夏夜深在寧修遠之外還能交到這麼要好的朋友,繼母還是很開心的。
夏初三聽繼母絮絮叨叨地說完,拿下繼母手裏的水果刀,把人摟在懷裏,“夜深和晴天這兩個孩子都不讓人省心,辛苦你了。”
繼母沒說什麼,隻是把頭靠在了夏初三的肩上。那一瞬,堅定了夏初三不過多幹涉施明浩和夏夜深的決心。夏夜深對於妻子的態度,夏初三不是不知道原因,對於夏夜深害怕因為接受了繼母而會忘記生母的事情,夏初三知道地再清楚不過。隻是他不知道怎麼勸解夏夜深。
夏夜深小的時候,夏初三常年在外,說夏夜深和母親相依為命有些誇張,但確確實實是前妻一直陪在夏夜深的身邊,夏夜深對於母親不是一般的重視。現在看見施明浩,夏初三有種夏夜深會把對母親的眷戀都轉移到施明浩身上的感覺。或許夏夜深未必能夠意識到這一點,可是夏夜深把感情轉移了,就應該能夠接受另一份母愛了。至於這份被轉移的感情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夏初三現在不願去想。妻子能夠不再為夏夜深傷神,才是他現在最希望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