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過來人看見呀！”我掙紮著，扭頭看了一圈兒車窗外麵，要從李大爺胳膊裏掙脫出來。
    “你別動，大爺就想抱抱你！”李大爺的胳膊把我圈得更緊，我沒有掙脫出去。
    “我這車的玻璃貼了進口的反光膜，從外麵，就是扒在玻璃上向裏麵瞅，也什麼看不見！何況，這裏是野灘，鬼影兒也沒有，哪有什麼人！”李大爺想用這話打消我的疑慮。
    “真的？”我仍不放心地追問。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一會兒下車去看。”李大爺回道。
    “那前麵呢？我記得前麵是能看進來的！”我想起了我曾經從外麵看到這車時的印象。因為它總停在我家門前，我也多次在上下學的路上，從前麵看到過司機的。
    “前麵不是有這兩排座位擋著嘛！何況，前麵也正好在我們倆的視線之內，有人過來，遠遠兒就看到了。”李大爺再次解釋，聽了他的話，我身上繃緊的肌肉才慢慢鬆弛下來。
    “你還吃點兒什麼？我給你找？”李大爺見我不再掙紮，看著我的臉問。
    “什麼也不想吃了，我想喝水。”
    “好，我給你找水。”李大爺另一隻手從我腿上麵伸過來，從我旁邊車門上的小倉裏，拿到裏麵插的一瓶水，擰開蓋兒，遞到我嘴邊兒。
    我接過水，剛把瓶口遞進嘴裏喝了一口，李大爺頭突然往過一探，在我臉頰響亮地親了一下。我一驚，猛得把水瓶從嘴裏撤出，一些水便撒在身上：“你幹什麼呀！人家正喝水呢！”我說著，趕快低頭拍打身上淋濕的地方。同時，就感覺被李大爺親到的那塊兒臉皮，瞬間微涼過後，立刻就變得像燒紅的炭火一樣燙人。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一個男人對我的親吻。此前，雖然李大爺親吻過我好多次，但都是在我被他用藥迷睡以後發生的事兒。那些親吻，不論有多少，都從沒進過我的意識。但這一次，卻完全不同，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我的脖子正被他摟在臂彎裏，李大爺，以一個男人，一個愛戀我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長輩的身份，親吻了我。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羞澀！不是假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因一個男人的親吻，引發的，發自內心的不好意識，或者說靦腆。
    奇怪的是，我那時，不僅沒有表現出不滿和憤怒，甚至還有一種初戀少女常有的既害怕，又希冀的感覺。我心裏藏著的那兩個我，雖然又一次同時跳出來，在我大腦裏發生爭執，但瞬間就分出了高低。
    現在想想，其實他倆的爭鬥，從那天我知道自己被李大爺用藥迷倒，欺負以後就開始了。到這時，他們差不多已爭鬥了將近兩個月。在那兩個月裏，他們實際上已經分出了勝負，此時的表現，隻不過是對那場分爭最終畫上的一個句號。
    這段時間，李大爺用他的實際行動，逐漸化解了我心裏對他的怨恨。金項鏈和錢，滿足了我對財富的向往和追求；工作問題的解決，滿足了我想得到一份好工作的虛榮心。那兩件高檔內衣，使我身體的感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使我從最初身體上對李大爺反感，轉化成了後來的接受。
    我不知道李大爺送我那兩件內衣，當初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和心態；或者想得到什麼樣的目的。因為，他對我的侵犯，計劃的是那麼細致，那麼嚴密，那麼耗費心機。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送我那兩件內衣，也像他送我金項鏈和錢一樣，有所企圖。
    不管最初究竟在這兩件衣物裏隱藏了什麼樣的企圖，但最終的結果，一定也是他想要的。那就是我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因為，自從那兩件衣物穿在我身上後，我就無時無刻不想到他。不論站著，走著，還是躺著，隻要一感覺到那兩件衣物的彈力帶給我的緊繃感，我就會想到，這是李大爺，送給我的東西。
    人是很奇怪的一種動物，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物，一旦想的多了，接觸的多了，就不自覺地產生依賴感和親近感。當時，我就陷入了這種狀況。
    前幾年，我在網上看到過一篇刑偵心理學方麵的報道，好像是前蘇聯，還是俄羅斯的什麼刑偵專家寫的，具體我也記不太清楚了。說他們通過大量研究發現，被匪徒劫持的人質，有一個很特別的現象；那就是，被劫持幾天後，當把他們從劫持者手裏被解救出來時，都會為劫持他們的人質說好話，想讓警方放過那些劫持者；有個別人質，甚至會不惜生命，在雙方對峙中，拿自己的身體，為劫持者擋子彈。他們也很奇怪，才僅僅幾天，雙方咋就會由勢不兩立的對立麵，變成生死相依的同謀者！
    我想，我當時可能就進入了這種類似的情況，經曆了這種類似的心理轉變。
    那時，我就常常會把緊貼身體的那兩件衣物，想像成是李大爺的兩隻手。特別是晚上臨睡前，這種想像更是揮之不去。
    過去，每晚臨睡前，和如詩說到她的情況一樣，我也會想到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的模樣始終是模糊不清的。可是，自從那天以後，那男人的麵貌一下子清晰起來，他就是李大爺。所以，後來，我幾乎每晚都在想像李大爺一雙手，化作那兩件衣物，整夜整夜在我身體那兩處部位遊蕩。
    人人都有一種體驗，想像的一件事兒，如果在你頭腦中出現的多了，慢慢就會被你當成真實。雖然，自那之後，我再沒和李大爺發生過深入的肌膚接觸，但經過每晚的一次次想像，卻漸漸消磨掉了我對李大爺的抵觸和反感，取而代之的是，我對李大爺越來越濃的依賴和親近。
    其實，這次我欣然答應和李大爺單獨出行，就是這種心態的一種表現。換句話說，我其實很期望每晚我想像中的事情，能夠在這次隻有我們兩人的旅行中真實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