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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年的回憶總結,我發現我的回憶非常具有強烈的節奏感。比如說:當我想起叛逆的青春的時候,腦袋裏總會響起謝霆鋒的一句歌詞:沒有錯,笑得不耐煩,如果說遊戲是這樣,很抱歉,我不想玩。當我感慨人生無常的變化的時候,心裏便會自動播放著汪峰的: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表演。當新愁舊怨,跌潮失落,魂藐靈傷,歇斯底裏的挫敗徹底秒殺自己的時候,最好的安慰是: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輕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當我對社會充滿訴斥,憤青得跟一傻逼似的的時候,我認為這兩句歌詞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最可笑的,哭亦正常;最悲壯的,笑亦正常。當我摸著下巴的胡須,看到曾經穿著背心在KTV裏和哥們兒喝交杯酒的相片,突然歎息“韶華不為年少留。恨悠悠,幾時休。”的淡淡憂傷的時候,便不禁哼起: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而當我想起初中時候的半年暗戀,卻連意念也沒有交流的輕輕顫動。那姑娘長頭發,非常飄逸,她在我心目中是一個奔跑型的女子,我一直期待著能看到當她跑動起來,那長發在風中飛揚那種羨煞世人的姿態,對我來說,簡直是雅典娜一樣的存在。但最終發現,原來她從不上體育課,於是我憤怒得實在忍不住在心裏狂吼著:靠靠靠靠靠靠靠——這也是歌詞——《驚歎號》。在半年之後結束對她的暗戀是因為我實在沒辦法接受,這姑娘居然不會跑——靠靠靠靠靠靠靠。
在這心遠地自偏而又飄渺孤鴻影的車廂裏,隻有半窗殘燈撐起的光明,非常有氣氛地令我閃出種種回憶,慢慢地這些回憶變成了一句句歌詞,接著,這些歌詞由於重複太多次而急劇地催眠著我,結果,我睡著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萬裏碧空,而就在我眼前,有五六個家夥一臉奸笑拿著手機衝著我直閃閃光燈,我嚇了一跳,茫然問道:“你們幹嘛呢?”然後看了看他們的手機,下意識地伸出手到嘴邊抹了抹,發現還好,沒流口水。而他們卻一味的奸笑,並不答話。這使我更加茫然了,我轉頭看看曾芳,見她正捂著肚子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如果我的頭能再伸高兩寸,我想我可以從她的領口欣賞到無限的風光,當然,如果她能主動趴低兩寸,那必定是高清效果。我回過頭瞧了瞧思思,發現她也笑得趴在桌子上,滿臉通紅。我用手肘頂了頂她,問道:“怎麼回事?你笑什麼呢?”
思思似乎要笑得更賣力,卻突然給嗆得直咳嗽,臉色紅得驚人。我向這幫家夥掃了一圈,發現滿是可疑的笑臉,令我相當尷尬。但我馬上就明白了,要化解這種尷尬,就必須笑回給他們,把尷尬轉移。於是我衝他們冷笑幾聲,但立刻發現,他們笑得更誇張。我轉過頭看著還咳嗽個不停的思思,說道:“活該。”思思調整了一下呼吸,讓咳嗽稍停,轉過頭由上到下打量了我一回,又立馬笑得不可開交。
從她剛剛看我的眼神裏,我立刻發現,她是遊離到我腰際的時候就忍不住笑了,於是我馬上低下頭看看自己腰部到底有什麼笑點。腰部是正常的,但在腰部往下的二十厘米處的襠部卻多了一隻手,而這隻手還是被褲子所覆蓋住的。當然,這隻手是我自己伸進去的,因為我忽然感到襠部隱隱作癢,忍不住撓了幾下,然後把手抽出來放進褲袋裏,淡定地對大家說:“媽的,皮膚太幹燥了,容易癢。”但發現這尷尬似乎還化解得不夠徹底,又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在張豪肩膀上拍了拍,說:“沒事,現在不癢了。”
大概過了三個鍾之後,我們在臨滄下了火車。在路邊勉為其難嚐試了一下聞名已久的酸辣粉之後又搭上了去往目的地的公共汽車。但目的地的具體位置在哪,除了曾芳,我們一概不知。我們都問過曾芳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她說,我的故鄉。
當後來我講起這段經曆的時候,許多年老一輩的自以為深懂世故的大人都不住的搖頭歎息道:“年輕人畢竟社會閱曆太淺,連去哪都不知道就敢胡亂上路,要真是被人騙了,怪就隻能怪你們太愚蠢了。你現在還能對我們回首過去,那是萬幸了。社會並不是你們想的這麼簡單。”我聽後感到無限的惆悵,似乎我們的思維已經脫離了這個社會。然而更令我惆悵的是,究竟是他們複雜了這個社會還是他們試圖想把我們複雜化?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但有一點我是肯定的,這並不是愚蠢,這是年輕人應有的一種魄力。
公共汽車兜兜轉轉大概晃了一個多鍾,最後在南傘將我們丟下。這是一個平凡的小鎮,幾乎平凡到沒有半點現代氣息的程度。除了偶見的幾座石料建築,其他大都是竹木搭建成的小屋,精致優美。所有的一切,包括異樣的服飾,柔和的氣候,幽然的環境,對我們這些蝸居慣了的土鱉來說簡直是異樣的世界。而這樣的地方,卻是我曾經向往已久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樸實,那麼的實在,那麼的有生活情調,那麼的恬靜安逸。但當我講述我所向往的這麼一個世界給朋友聽的時候,他們給了我一個囊括我一輩子的總結:你小子也就這點出息。
這時林偉踏著歐陽新興的行李箱高高站起,展開雙臂忍不住高呼:“我草,我們居然穿越了。”
高曉怡問曾芳道:“曾哥,這裏就是你的故鄉嗎?真的好美啊。”
曾芳微笑著點點頭,說:“嗯,算是宏觀上的故鄉。”
張豪忽然大叫:“媽的,怎麼一點訊號都沒有啊。你們的手機有沒有訊號?哎,曾哥,你們這邊該不會沒有聯通訊號塔吧?”
大夥紛紛掏出手機看了看,都有訊號,都暗自慶幸這麼些年沒白相信移動公司,畢竟是實力派的家夥,光神州行一分鍾就他媽的三毛九。曾芳攤攤手道:“這個我可就不清楚了,我沒用過聯通,光是聽一分鍾一毛錢就覺得不可靠。”
張豪搖晃著手機四處找訊號,說道:“沒理由啊,我前兩天才在網上看到新聞說聯通公司已經是鹹魚翻身了,在全國已經覆蓋多少個網點來著,好像是說一個移動訊號塔旁邊必定會有兩個聯通訊號塔,一個用來傳播信號,一個用來幹擾,這非常明顯能看得出聯通公司有心要把產業做大呀。可能是我這手機剛來到外地,一時半會兒還反映不過來。”
大Z走到張豪麵前盯了半天,突然大叫道:“你個傻×,這種自己寫的新聞你也信?”
我走到曾芳身旁,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晾衣服,身穿少數民族服裝的中年婦女問道:“這是什麼少數民族?”
茹見美這時也走到曾芳身邊,接過我的話答道:“這是德昂族。”
我繼續問道:“那她們平時都是穿民族服裝嗎?”
茹見美想了想,說:“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轉頭看著曾芳問道:“曾芳,你說呢?”
曾芳說:“也不一定,看個人喜歡吧。其實像我們年輕人還是更喜歡穿一些比較潮流的衣服的。”
歐陽新興牽著高曉怡的手走過來說道:“曾哥,你什麼時候穿一次德昂族服裝給我們看看呢?”
“曾哥穿上去肯定很好看,我也很想試試看。”高曉怡補充道。
曾芳笑笑說:“那容易,等到了我的家鄉,我們幾個姑娘都穿少數民族服裝,讓那些男的飽飽眼福。”
我轉過頭看著一直沉默的思思,問道:“喜歡這個地方嗎?”
思思說:“談不上喜不喜歡,覺得還好吧。你呢?”
我說道:“我很喜歡這個地方。”然後問曾芳道:“曾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曾芳向前走了幾步,回過身對著大家說道:“歡迎各位來到我的故鄉。現在嘛,是我們旅行的真正開始,請大家拿起行李跟著我走,去我的家鄉。夥伴們,出發了。”
張豪問道:“你們家鄉有聯通訊號塔嗎?”
曾芳瞄著張豪說道:“你妹的,你還沒死心呀?”
茹見美第一個提著行李跑到曾芳身旁大聲嚷道:“夥伴們,我們出發吧。”然後跟著曾芳走在最前頭,接著眾人緊跟其後,最後是我跟大Z殿後。
大Z把頭伸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劉梓德,有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
“思思,我覺得有點不妥。”
“有什麼不妥?”
“靠,你小子別裝了。她老喜歡跟在你身邊你會沒發現?”
“我怎麼知道,現在是你在我身邊,是你不妥吧。”
“不是,我觀察過了,她好像對你挺親的。”
“廢話,我們是老鄉,能不親嗎?”
“不是這種親,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挺飄忽的,我估計她喜歡你。”
“少扯淡吧你,人家小姑娘比較內向,碰上個能說家鄉話的人會親切一點也挺正常的,是吧。況且,人家管我叫梓德哥,很明顯當我是長輩嘛。”
大Z忽然將我拉住,說道:“那你是不喜歡人家咯,哎,我可是挺喜歡的。這樣,你幫幫,你們是老鄉好說話。”
我甩開大Z的手,說:“草,你喜歡人家還得押我上杠呀?你喜歡就去追呀,再說,人家指不定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可幫不了什麼忙。”
大Z說:“問一問不就知道啦。你幫我問一下,如果沒男朋友我就去追。”
我說:“媽的你泡妞泡得也太沒主見了吧,要問你自個問。”
大Z說:“好吧,我自己問。”然後衝著思思喊道:“思思小妹妹,劉梓德有個問題想問你,但不好意思,他想問你有沒有男朋友?”邊說邊跑到思思身邊,將我一個人落在後麵。
思思回過頭微笑看著我,沒給出任何答案。我隻能衝她回了個笑臉,默默地跟在他們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