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昔王今成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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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剛要吻上房遺愛的額頭,卻感到下腹一痛,隻見房遺愛用膝蓋使勁頂了他一下,痛覺蔓延,讓他悶哼一聲。
    襯他的壓製鬆懈的一瞬,房遺愛立刻推開他的桎梏,翻身下桌,瞬間移到了窗口的位置。
    “看來今天我是白費一番心思了,吳王殿下,我言盡於此,你去與不去,我還真沒當回事。”說完,他便從窗口跳了出去。
    “侯爺!”罹寒一臉關切地向他跑來,眼神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掃了一遍,生怕他哪裏受傷了,若說從前他有些看不起這位安陵侯,總覺得他給自家王爺拖後腿了,但經曆了那麼些事情之後,他深刻地發現這位侯爺深謀遠慮之處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離王殿下若想奪得天下,那這位侯爺的輔佐便是必不可少的。
    “沒事,我們走吧。”房遺愛有些好笑地看著罹寒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看他緊張的樣子後就連房遺愛自己都不禁想自己剛才是不是走了一趟龍潭虎穴。
    “侯爺,吳王殿下……”罹寒看到房遺愛的臉色還算正常,便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放心吧,他會去的。”房遺愛道,在他眼裏,也許李恪算不上聰明人,但也不是個蠢人,稍加指點,還是不會釀成悲劇的。
    不出房遺愛所料,李恪如今正蹲坐在房間裏的衣角,雙手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一臉的痛哭,剛剛他對房遺愛做了什麼?自己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禽獸?他恨不得立刻給自己兩個巴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腦海裏重新過濾了一下房遺愛剛才說過的話,不得不承認,房遺愛說得句句都是事實,這場戰役,他不能做出頭鳥,不然父皇會認為他居心不良,但這危難之計,他也不能躲在窩裏,不然父皇和眾位皇子都會認為他是在甩臉子給他們看。
    嗬!就因為他是前朝公主的兒子,就因為父皇的一句“英果類我”,他就不得不放下種種,如今,身為貴胄的他,卻也不得不因為要殘喘於世而察顏觀色,果真是進也錯,退也錯!
    長安城外,李寒墨、柴令武兩人的軍隊已經和陰宏智的軍隊混戰了起來,城上箭流入雨,城下一片火海,本是繁花似錦的長安城如今已是硝煙漫起,生靈塗炭。
    房遺愛帶著罹寒和幾千名軍士一路遮掩而來,趁著陰宏智他們正在混戰,他們便奇襲陰宏智的大軍後方。
    罹寒捉住一名倉皇逃竄的士兵,威脅道:“說!太子殿下在哪?”一臉的凶橫。
    那小兵嚇得雙腿打顫,忽然空氣中彌漫了一股腥臭味,原來是那小兵已嚇得失禁了,隻見他顫顫巍巍地說:“各……各位大人饒……饒命,太子……太子殿下在那邊的牢籠裏。”說話間指了指不遠處一個不大的木製牢籠,看起來倒像個狗籠。
    望著那個裝狗容易裝人難的“狗籠子”,房遺愛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堂堂一國太子,如今卻被如此侮辱,不知這位承乾太子的心性如何,能不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再看眼前那小兵的一臉孬樣,忍不住讓人心中騰地升出一股怒氣來,罹寒露出殘酷的一笑,不顧那小兵的苦苦哀求,依舊一槍刺進了他的胸膛。
    “快去救人!”房遺愛忙道。
    眾人一齊來到木籠前,解決掉木籠旁邊的小兵後,房遺愛連忙拔出利劍,砍掉了鎖著牢籠的鐵鏈,裏麵的人已經奄奄一息了,但即便是氣若遊絲,他的眉宇間依舊凝有一股戾氣。
    房遺愛心知這承乾太子心上的傷恐怕要比身體上的傷更深更重,恐怕一生也難以治愈了,他還是打開牢籠,柔聲喚道:“太子殿下!”
    見李承乾雖然雙眼緊閉,但似乎還是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沉重的眼皮似乎是想睜開而無能為力地顫抖著。
    房遺愛與罹寒對視一眼,後者立刻背起太子上馬,隻是他們還沒能突圍,就被李佑帶兵圍住了。
    李佑見到房遺愛時明顯一愣,片刻才道:“是你?”
    “微臣見過齊王殿下。”房遺愛沒有下馬,隻是在馬上行了一禮,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似乎眼前的李佑還是那個肆意齊間,走馬章台的齊王殿下。
    聽到這聲“齊王殿下”,李佑不禁心神一晃,其實,在打到長安城下時,他便後悔了,像往昔那樣隻做個荒唐任性的王爺不好嗎?為何要趟這趟渾水?若他舅舅真的打敗了他的父皇,他也不敢確定,這未來的大唐,究竟會是姓李還是姓陰?不,也許大唐都不會存在了,那他這個大唐皇子,恐怕也要沒有命在了吧,怪隻怪,當初他一時受了他舅父的蠱惑,犯了這彌天大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是安陵侯?”李佑問,麵無表情,經曆了這麼多事,他也成長起來了,隻是,他寧願他還是那個荒唐的齊王殿下,永遠也不要醒來。
    “回齊王殿下,正是微臣。”房遺愛依舊低眉順眼。
    “難為你還記得我是齊王殿下,”李佑的聲音有些寞落,然後他又死死地盯著房遺愛,問道:“房安陵,本王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當日你見到本王時,是否已經料到了今日?本王隻想聽你的一句真話。”
    這個時候,任誰都知道該回“不知”,但不知為何,房遺愛此時卻不想這樣回答,隻聽他道:“王爺,自你殺了權大人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了,”他毫不閃躲地迎上李佑的目光,接著道:“王爺,不論是誰,囂張都要有個限度。”
    李佑點了點頭,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孽,願不得旁人。”他又看了眼房遺愛,道:“放心,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該說什麼樣的話,我齊王李佑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不然早就自刎謝罪了。”
    房遺愛驚疑地看了李佑一眼,他正想日後要如何向李世民解釋那段往事能,沒想到竟得來了李佑一句變相的承諾。
    “遺愛!”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羽箭從李佑的身後傳來,他可能也意識到了,但他並沒有躲開,任憑那支箭穿透他的肩甲骨,他吃痛地悶哼一聲,落到馬下。
    李恪驅馬過來,銀槍一閃,頂在李佑的胸前。
    “別殺他!”房遺愛喊道。
    李佑和李恪同時看向房遺愛。
    房遺愛道:“在沒有得到陛下命令之前,他仍然是齊王殿下。”
    聽了房遺愛的話後,李恪也收起銀槍,隻見他向李佑伸出手,道:“五弟。”
    李佑看了他一眼,便就著他的手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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