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又見風雲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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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遺愛踱步向前,直至房玄齡身前,施禮道:“房相。”
    聽見這個稱呼,房玄齡不禁渾身一僵,苦笑道:“遺愛,你……當真不再認我這個父親了嗎?”
    聽到房玄齡憂傷落寞的語氣,房遺愛突然感到心裏一痛,他知道這是父子之間特有的身體聯係,無關感情,隻因血脈相連。
    等了半天,房玄齡也沒有等到房遺愛的回答,他的心裏也逐漸涼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纖弱少年低眸斂眉的樣子,房玄齡不禁想起那日他為了整個房家著想不得不把房遺愛逐出房家時,想必這個少年也是非常無助吧,眼前這個少年還未及弱冠,他不禁動容道:“遺愛,待到你的弱冠禮時,你……回房府吧。”
    房遺愛看了房玄齡一眼,果然,人到暮年就會念舊,尤其是房玄齡這種晚年喪妻又位高權重的人,高處不勝寒之感會更強烈。
    “房相客氣了,”他握住李寒墨的手,道:“有離王殿下為我操持就夠了。”
    李寒墨不禁輕攬房遺愛的腰身,道:“房相放心吧,隻要我李寒墨在一日,就斷不會讓遺愛受到委屈。”
    房玄齡看著李寒墨一臉認真的樣子,張了張嘴,卻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歎道:“老臣多謝離王殿下。”說話間便躬身施了一禮。
    李寒墨即刻虛扶了一把,道:“房相真是折煞小王了。”
    房玄齡起身,看他神色淡然,眉宇間顯露出幾分淺笑,絲毫沒有屈膝拉攏的意思,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看了房遺愛一眼,便轉身帶著房遺直走了。
    臨走前,房遺直深深地看了房遺愛一眼,眸中閃爍著房遺愛一時說不清的複雜情感,之後便轉身隨父走了。
    “房相也是一片好心,你又何必拒絕得那麼決絕。”李寒墨握住他微涼的手,似乎要把自己溫熱的體溫傳達給對方,清澈的眼底滿是心疼。
    房遺愛偏過頭,道:“我隻是為房遺愛感到不值。”他確實為這個從沒見過麵就占用了人家身體的房遺愛感到不值,他明明他把房家當作神一樣守護,房家卻棄他如敝履。
    聽了他的話後,李寒墨也沒有多想,隻當是他心裏委屈,道:“別怕,你還有我。”
    房遺愛用力抓緊了他的衣袖,隻是一瞬,便鬆開了,淡淡地說:“走吧。”
    兩人剛出宮門,就看到了在外麵等候他們的魏王李泰。
    一見他們出來,李泰連忙下車相迎,施禮道:“離王兄,安陵侯,小王有禮了。”
    李寒墨連忙扶道:“四皇弟客氣了,不知四皇弟在此等候,若有怠慢,還望四皇弟不要計較。”
    “王兄客氣。”李泰連忙恭敬道,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他看了一眼站在李寒墨身後的房遺愛,且衝他點了點頭以示問候,房遺愛也回了一禮,並沒有倨傲之態。
    “實不相瞞,我聽聞父皇在甘露殿裏為魯國公大辦喪禮,連太子都未請,更遑論我們了,父皇與魯國公一向交好,如今魯國公新喪,父皇肯定哀愁萬分了,隻歎我不能進宮,不能為父皇略盡綿薄之力,還請離王兄告訴我,父皇可還好?”魏王殿下說得聲情並茂,若是不識他的人定會認為他是一個百裏挑一的孝子。
    房遺愛沒有說話,隻是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看他,他覺得魏王李泰此人假得徹底,多看一眼都讓他心裏不舒服。
    李寒墨也是打心眼兒裏看不起這個四皇弟,這個四皇弟陰謀有餘而仁慈不足,更是多疑而少斷,若是這樣的人登上帝位,恐怕整個大唐都不用戎狄來犯,自己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四皇弟不必心憂,皇叔並無大礙,皇叔可是天可汗,天底下還有什麼困難坎坷能難得住他?”李寒墨笑著反問到,滿臉都是兄友弟恭的笑意。
    “這樣啊……”李泰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還不等李泰多問別的,房遺愛便走到李寒墨身邊輕聲道:“王爺,難道你忘了太子殿下與您半月後策馬皇林,您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到時候可不要輸得太慘!”隻見他眼波流轉,半呻半嗔。
    承乾太子自然沒有請他李寒墨策馬皇林,這點他還是知道的,至於房遺愛為什麼這般說,他看了眼還沉浸在房遺愛剛才那段話裏沒有出來的魏王殿下,心裏大致也猜得出來,若是承乾太子遭遇什麼不測,那最大的受益人可不就是他魏王殿下嗎?
    李寒墨自然沒心思管他們的爾虞我詐,他們願意作就讓他們作去,作死一個死一個,作死兩個死一雙,和他李寒墨有半文錢的關係嗎?橫豎與他有百利而無一害就是了。
    他摟過房遺愛,道:“放心,本王定不會讓你低看去的。”說話間還不正經地摩擦著房遺愛的下巴,剛才房遺愛那近乎於嬌嗔的作態非常誘人,似乎房遺愛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誘惑他了,不禁讓他下腹一緊。
    “四皇弟,我就想走了。”李寒墨似乎是掛在了房遺愛身上,向停在不遠處的他的王車走去。
    看著李寒墨有些蹣跚的步態,李泰仍舊衝他的背影施禮道:“弟恭送離王兄。”直至李寒墨同房遺愛上了車,他才挺直身子,嗤之以鼻。
    王車上,李寒墨有些疑惑地問:“皇上為何不請承乾他們反而請了我們?”
    房遺愛斜睨了他一眼,道:“殿下是貴人多忘事,皇上並未請殿下,是殿下舔著臉硬要去的,況且,”他頓了頓,道:“依我看,皇上並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是我。”
    “你?”李寒墨驚道,之後又回過味兒來,道:“莫非是因為房相?”
    房遺愛道:“不得不承認,我那個便宜父親在皇上心目中確實挺有分量的。”
    “可就算房相再有分量,也越不過太子殿下啊。”李寒墨有些不解道,他這個皇叔對那位承乾太子可不是一般的寵,今天這番做派可著實叫人有點想不通。
    “若隻宴請當年的功臣及家屬,是對魯國公的吊唁,如果皇上也拖家帶口的,那這吊唁會的性子也就變了。”房遺愛道。
    “說到底,還是為了太子。”李寒墨冷笑道,什麼吊唁功臣,也隻不過是上位者籠絡人心的遮羞布而已。
    房遺愛輕歎一聲,道:“走吧,就要變天了,這暴風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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