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君恩易為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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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曆貞觀十年而是三日,長安鏡湖出現了大規模的地震,方圓五十裏,地震山搖,山體坍塌,地陷裂穀,武人生還。
    雖鏡湖地處偏僻,其間並沒有多少人家,但此事還是震驚廟堂,當今聖上立即派衛公李靖前去賑災。
    李寒墨行至房遺愛的房家,步下生風,臉帶慍色。
    “砰”的一聲,房遺愛的門就被推開了,一抹玄黑色浮現在眼前。
    房遺愛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般,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卷,道:“王爺這般匆忙地來尋遺愛,想必定是有要事要說吧。”不鹹不淡的語氣,卻總能讓聞者感覺到說者情緒的變化。
    李寒墨緩緩走近房遺愛,直至身前,問道:“你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預測到鏡湖哪裏會發生地震,是不是?”
    房遺愛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並未露出絲毫的畏懼或動搖之情,隻說了一個字。
    “是。”何其淡漠,堪比雲水。
    “也是你拿我與無影的情義相逼,讓他不顧生靈塗炭也要倒戈到我這一方的?”李寒墨的雙眸裏似乎結了一層冰霜,寒徹人心。
    有人會為了友情而割舍愛情,也有人會為所謂的大仁大義拋棄自以為十分珍視的愛情,可歸根結底,不也就因為一個“欲”嗎?世人如此,他李寒墨又怎會例外?真的隻是對愛人的陰狠而傷心嗎?
    房遺愛有些呆愣地看著李寒墨,而後,嘴角才勾起一抹似乎看透人心的苦澀笑意,蒼白得令人心疼。不錯,自在他逼問花無影倒戈時,他就已經猜到現在了,李寒墨愛他,或許真的是愛到了骨子裏,可若與這萬裏河山相比,孰輕孰重便不言而喻了,也許,在李寒墨心裏,連他自己都是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又何況隻是一個心上人?
    “李寒墨,你當真是為了那些生靈才過來問我嗎?估計是為了一個沽名釣譽的名聲吧!”房遺愛看著他的眼睛,低沉的聲音似乎蘊含了無限的傷心與怒意。
    “啪”的一聲,李寒墨甩了房遺愛一個巴掌,之後兩個人便都愣住了。
    “遺愛,打疼了嗎?對比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這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已,對,遺愛,就是這樣,以後我們光明正大的玩陽謀好不好,不要再用這些陰詭之計了。”李寒墨瞬間便化作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才好了,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房遺愛推開他,後退了幾步,那雙氤氳的眸子看得李寒墨心驚萬分,隻聽他說:“王爺何必和我玩這些自欺欺人的把戲,既然是為了全兄弟情義,一個巴掌怎麼夠看?”說完便抽出李寒墨腰間的佩刀頃刻間便沒入腹間,那片白衣也被浸出的血水染紅了,比起那雪中紅花更奪人眼球。
    “遺愛!”李寒墨大喊一聲,卻來不及阻止,一起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簡直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別過來!”房遺愛大聲喝道,眼底閃爍著絲毫不容人拒絕的寒光。
    拔出匕首,道:“你若敢上前半步,我便割斷自己的喉嚨!”
    李寒墨當真不敢上前了,房遺愛一步步後退到門口,門外拴著一匹白色的汗血寶馬,那是房遺愛最愛的白馬,每天他都會騎著它到王府花園裏轉轉。
    待到門口處,房遺愛才把匕首扔到李寒墨身前,在李寒墨躲那把刀時,他卻飛身上馬奔馳而去。
    等李寒墨追到門外時,人早已經沒影了,他看那流了一路的鮮紅,感覺整顆心都收縮起來了,一陣眩暈感襲上心頭。
    “王爺!”罹寒看房遺愛騎馬出了王府才覺不對勁,便過來看了眼李寒墨,順著王爺的眼神他才注意到了那一路的鮮血,驚道:“王爺,這是?”
    “罹寒,快備馬,本王要去追遺愛!”李寒墨轉身就要走,卻被罹寒一把抓住了。
    “王爺,侯爺不是心無成算之人,他這樣做就自然有這樣的打算,您可別白費了侯爺的一番心思啊!”罹寒道,在他眼裏,房遺愛之於李寒墨無異於韓子高之於陳倩一樣,謀臣孌寵,又怎麼會不惜命?
    “他都流了這麼多的寫,還會有什麼成算?快去備馬!”李寒墨簡直要發瘋了。
    “王爺,這件事也可以這麼理解,在世人眼中,侯爺也就是您的孌寵,而花公子卻是您的知己,因這人命一事侯爺與花公子發生口角,而花公子卻是占著大義的,您因此而責罰了侯爺,這樣的事若真的傳出去,豈不是對侯爺有白利而無一弊?”
    “可這麼做,豈不是對遺愛很不公?”
    “王爺,這是侯爺的一番心思。”罹寒勸道。
    ……
    房遺愛驅馬奔到一片郊外處,終於因失血過多而到了下去,重重地摔到馬下。
    後麵,一身銀袍閃了出來,直至那孱弱得隻剩下一律氣息的白衣身旁。
    銀袍武將不是別人,正是柴令武,隻見他發冠微亂,睚眥幾裂。自房遺愛住進離王府後,他就一直派人觀察著離王府,今天有人告訴他遺愛身上負傷從離王府出來後,他就一直跟了出來,他以為李寒墨會很好地照顧遺愛,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一步。
    他打橫抱起房遺愛,飛躍馬上迅速離開。
    正當柴令武心急如焚時,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客棧映入他的眼簾,那小客棧隻要兩層樓那麼高,算上那白發蒼蒼的老夫妻的主臥,總共也才五間屋子,外麵擺了幾張簡樸得不能再簡樸的桌子,周圍搭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木棚,勉強能遮風擋雨。此時那間客棧的煙囪裏已然升起了嫋嫋炊煙,在那片湛藍的天空下繚繞升騰。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已是黃昏時刻,沒來得及吃午飯的柴令武池水腹中已然大鬧起了空城計,剛才一路擔心著房遺愛的安危,他已然忘了饑餓,而現在乍然間一家客棧呈現在眼前,光看著那片嫋嫋炊煙,他就感到一陣飯香襲向鼻間。
    柴令武飛奔向客棧,和那對老夫妻打了個招呼,把房遺愛安置到一間房間裏,他也草草地用了一頓飯。
    經過一番交談才知道,那位老翁姓白,而這對老夫妻中年喪子,看到柴令武和房遺愛這兩個少年郎入住他們的客棧,他們自是非常高興。
    所幸那個老翁是通些醫術的,他為房遺愛看了一下傷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到外麵跟柴令武說房遺愛的傷勢已經很重了,必須用名貴的草藥來醫治,隻是這荒郊野外的連最基本的用品都難尋更別說名貴草藥了。
    柴令武稍微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兒,慌道:“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買到草藥嗎?”他慌忙拿出自己的錢袋,道:“老伯,我這裏有一百兩黃金……”
    還不待他說完,那老翁就把他遞過來的錢袋推了回去,道:“小官人以為老小兒可以買到草藥嗎?”他的神情忽然苦澀了起來,看著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房遺愛,道:“這孩子還沒有我那死去的孩子大,我當然想救他,隻是這客棧離最近的集市也有三十裏的路,來回怎麼也得幾個時辰,而這孩子的病已經耽誤不得,若兩個時辰內不予救治,恐怕……”
    柴令武震驚地後退了一步,不死心地問:“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辦法倒是有一個,這客棧東邊半裏出有座山,山上有很多靈藥,即使是百年靈芝或是千年血人參亦是不難尋到,隻是這山荊棘叢生,豺狼橫行,從來沒有人活著出來過。”老翁道,他知道那座山非常險峻,進去的人沒有幾個回來的,依他來看,最好是趕緊準備後事,免得耽誤了些不該耽誤的。
    “東邊的山……”柴令武喃喃道,隨後從錢袋裏掏出一塊金子遞到老翁手上,道:“老伯,你幫我照顧一下他。”說完就從床邊跳了出去,不顧身後想出言阻止卻來不及的老翁。
    “這是何苦呢,一個已經活不成了,還非得搭上另一個。”老翁無奈自言自語道,拿起茶幾上雖是很舊卻依然洗得很幹淨的帕子,在溫水裏泡了泡,隨後細心地擦起房遺愛白得幾近透明的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蘇。。。表拍我。。。生無可戀臉。。。誰叫你們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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