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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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的運動會沒有多少項目,故而一天便結束了。激情褪去,回到平日的生活,每天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要非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劉睿和那幾個小子關係更好了吧,有關於那段日子的記憶,也不再隻有周新宇這一個人了。
生活卻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特別是當你覺得再好的日子也不過如此時,它總是會給你以重擊,提醒你現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
當劉睿下午放學帶著黃誌偉他們幾個去家裏玩時,正好碰到父親騎著車子準備去高中看望哥哥。這時,他才醒悟過來,原來父親已經失業了,哥哥最近“狀態”好像不太好。
五年級的那個暑假,他終於沒有被逼著去補習,但他卻寧願去補習。
那個夏天,哥哥的病情完全突顯出來,為了不讓鄰居鬧笑話,父親帶著劉睿和哥哥回了鄉下奶奶家,母親因為要打工便留在了家裏。對於那個暑假,劉睿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他隻知道,當他再返回學校時,已經被分到了一個新的班級。
大概所有的學生都聽過老師或學校領導說這麼一句話,“你們班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個班”或者是“你們這一屆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當這些話聽多了之後,大家也都知道這些是老師或領導們信口胡謅的,他們幾乎每年都會這樣說,並且將上一屆大肆誇讚一番。這個鐵律類似於“活人永遠都比不過死人”,隻不過在這裏換成了“這一屆永遠比不過上一屆”。劉睿當時的年級主任便以“這一屆是我見過最吵鬧的一屆”為由,重新分班。
劉睿被分到了七班,那是一個人很少的班,大概隻有六十多個人。或許現在看來一個班有六十多個人已經很多了,但這在當時實在不算什麼,在劉睿那一屆,因著班主任的名聲,有個班甚至有八十多個人,還不斷地有家長找關係企圖將自家孩子轉到那個班。再往前一點,劉睿哥哥念初中的時候,幾乎每個班都有八九十個人。劉睿記得當時父親還感歎了一句:你們這一代人口大爆發,過幾年工作壓力得多大啊。當時劉睿對這句話還沒有什麼感覺,再想起時也唯有歎息了。
劉睿看著公布欄上貼出來的分班信息,瞟了一眼班主任的姓名,就開始在他所在的班級尋找熟人,不巧的是他幾乎避開了所有的好友被單獨分到了這個班,頓時整個人都焉了。劉睿不知道,他這種“好運”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但凡遇見分班這種事兒,老天爺必定將他與所有的好友分離,投入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雖然在不同的班級,但每天周新宇還是會來找劉睿一起上學,隻是劉睿卻變得沉默寡言了。
這一年,哥哥的病情愈發嚴重,已經無常待在學校了,父母將他接回家靜養,說是“靜養”,但哥哥造成的動靜卻不小,每天夜幕降臨時,哥哥便會在家鬧騰,本來父母想瞞著鄰居,不讓人看笑話的,最後終究是瞞不住了。以前茶餘飯後,母親還會在樓下和鄰居們坐著聊聊天兒的,哥哥出事後,母親再也沒出去過了。父親也下崗了,找不著工作,隻得整天待在家裏。一家四口人整天在家裏大眼瞪小眼,氣氛更顯沉重。
劉睿一直以為人是慢慢成長的,後來他發現,人其實是一夜之間成長的。
劉睿慢慢地變得沉默了,以前的那些朋友也不聯係了,每天按部就班上課,他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家裏事情,假裝一切還和以前一樣,假裝自己和周圍的人沒什麼不同,但那些終究隻是假裝而已。雖然周新宇從來沒有問過劉睿哥哥的事,但劉睿心裏明白周新宇是知道的,住在他家附近的人又有誰不知道呢。那段時間,劉睿很怕見到周新宇,準確的說,他害怕見到一切住在他家附近的人,這個時候,他很慶幸分了班,班上幾乎沒什麼人認識他,這讓他得以片刻的喘息。
與此同時,周新宇心裏也不好受,他當然知道劉睿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知道劉睿在刻意躲著他,每天一到學校,劉睿像得救似的往教室跑,除了在他背後看著他,周新宇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盡管周新宇已經很努力地在上下學的時候逗劉睿了,劉睿卻依舊一天天的沉默下去。最後劉睿受不了倆人之間的這種狀態,再也沒和周新宇一起上下學了,劉睿的父親也得了空,每天接送劉睿上下學的任務便落在了父親身上。
有一次同班的同學羨慕地告訴劉睿:
“你好幸福哦,你爸天天都來接送你!”
劉睿在心裏苦笑一下,回道:
“你知道你爸為啥不能來接你嗎?因為你爸要工作。而我爸卻找不著工作。”
那孩子不明就理,不知道父親的工作和接送他上下學有什麼關係。而不遠處的周新宇卻滿眼心疼地瞧著劉睿的背影。
——下周末考試,暫時先不更新了,考完再更,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