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殺人？
    沈明浩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疑惑的眼神。除了王楓。
    “你是說王楓和林白軒進行了交換殺人？”高冰看來還沒沒理解，“可是被殺的是林白軒啊！還是說王楓為了毀滅證據所以將和他進行交換殺人的林白軒也殺了？”
    “王楓不可能殺死林白軒。”沈明浩簡答的回答高冰的疑問，“他的不在場證明是我們大家共同見證的。”
    “哈哈！”王楓狂笑起來，“說的好！說的好！”
    沈明浩並沒有理會王楓的挑釁，而是繼續說道：“我想這個事件原本並沒有那麼複雜。這個模仿月神傳說的殺人事件，從一開始就是王楓和林白軒用於交換殺人所設計的。林白軒的目標恐怕是月華，而王楓的目標則是那個神秘的被害者X。兩人事先計劃好，在第一個案件中，由王楓負責殺死月華，而林白軒則趁機做出不在場證明。然後交換，再由林白軒殺死被害者X，而王楓就借此製造不在場證明。”
    “這麼說，模仿月神傳說的真正理由就是為了讓我們認為這是由同一人犯下的連續殺人。從而讓他們在其中一個案子裏擁有不在場證明是嗎？”
    “是的。如果被斷定為有共同點的連續殺人的話，在其中一個案子裏擁有不在場證明的人是不會受到懷疑的。而王楓和林白軒計劃的案件的共同點，正是月神傳說。”
    “可既然如此，那作為凶手的林白軒為什麼會死？”
    “那是個意外！”沈明浩淡淡的說道，“林白軒的殺人計劃失敗了，反而被被害者X殺了。”
    “什麼！”
    “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被害者X也要模仿月神傳說？這樣不是給要殺自己的王楓製造不在場證明嗎？”高冰仍在苦思冥想。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林白軒的案件並不是月神傳說的比擬殺人！”沈明浩看著王楓，“那隻是王楓在突然出現的意外麵前，用他那惡魔般的智慧，瞬間想到的心理誘導而已。通過他的語言信息，讓我們認為林白軒是比擬後羿射日的殺人事件。對比其他兩個事件，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無論是月華的案子，還是林小曼被殺，所作出的比擬都是很形象的。一個是呈現飛天姿態，一個在桂花的包圍下被分割成兩段，都讓很直觀的感受到嫦娥奔月和吳剛伐桂。可是，林白軒的案子裏，卻是通過一段文字的解釋來呈現。這隻是凶手強加給我們的印象罷了。”
    “交換殺人？心理誘導？可惜你沒有證據。”王楓冷笑道，“的確，我是在當時說了那番話，可是，你就憑這點就能否定林白軒的案子不是比擬殺人嗎？”
    “當然不止這點。”
    “什麼！”
    “是汽油！”沈明浩轉頭看向許曉芸，“曉芸，你可還記得林白軒房間裏散發的汽油味道？”
    “嗯。是的。我記得。後來我還特意查看過，有一個小的汽油桶放在林白軒的床下。”
    “汽油桶？和案件有什麼關係？”高冰著急的問道。
    “首先，在臥室裏出現汽油桶本身就是一個很不自然的事情。那麼它既然出現了，就必定有它的作用。可是，在林白軒的殺人現場，凶手並沒有使用過汽油桶。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
    “當然原因可能會有很多。然而直接的理由卻隻有一個，那就是打算使用它的凶手被殺死了！”
    “原來如此。林白軒死了，所以汽油桶沒有沒使用。可是林白軒使用汽油桶做什麼？”許曉芸恍然大悟。
    “曉芸，你試想一下。如果你看到一支鋼箭刺穿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又燃燒著熊熊大火。你會覺得是什麼？”
    “後羿射日。。。”許曉芸仿佛著了魔一般，竟然脫口而出。
    “不錯。原本林白軒是打算利用鋼箭和汽油桶，將被害者X模仿成後羿射日的比擬殺人，從而達到他和王楓交換殺人製造不在場證明的目的。可是，現實卻是被害者X發覺了林白軒的圖謀，進行了反抗，反而因此殺死了林白軒。而被害者X並沒有模仿月神傳說的理由，因此就直接放置屍體在臥室裏，逃離了現場。因此，才會出現王楓不得不用‘東方既白’這樣的隱晦的含義來表現出後羿射日的傳說。不然的話，他苦心經營的不在場證明就會變得毫無作用！”
    沈明浩的一番解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沒有人能夠想到，王楓那看似無心說出的話語，竟然是惡魔的催眠，將所有人都拉進了那恐怖的傳說之中。
    “那麼，林白軒的別墅大門敞開的原因。。。”
    “是的。那是因為作為凶手的林白軒，用某種理由邀請被害者X進入。所以，凶手才能打開需要指紋解鎖的大門。因為凶手不是從外部侵入，而是從內部逃脫。”沈明浩停頓了一下，“你還有什麼話說嗎？王楓！”
    “嘿嘿！”王楓那陰冷的笑聲讓所有人不寒而栗，“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能夠把那麼小的細節貫穿成一個完整的故事，真的是非常精彩！”
    “你還不承認！”許曉芸大吼道。
    “別那麼凶嘛！”王楓陰陽怪氣的說道，“雖然這位大偵探把故事說的那麼精彩，連我都差點相信了！可是，證據！他所說的全部都是狀況證據！還是那句老話，他隻是證明了我可能犯罪而已！說到底，可是能證明我殺人的鐵證，一個都沒有！不是嗎？”
    “。。。。。”雖然不想承認，可確實如王楓所說，能夠證明就是他殺人的證據一個也沒有，她無奈的看著沈明浩，果然現實中的凶手並不像小說中那樣很煽情的就認罪了。
    可是，沈明浩的表情依舊如常，就仿佛他早就預料到王楓會拚死否認，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要證據是嗎？”沈明浩接過話題，“那好吧。那我們就來談談第一個案件，那個將月華模仿成嫦娥奔月的殺人事件吧。”
    “。。。。。。”
    “可那能證明王楓是凶手嗎？”許曉芸也有些底氣不足了。
    “當然能證明！”沈明浩拍了拍許曉芸的肩膀，讓她安心，“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是來說一下關於劇團休息室的問題吧。曉芸，你能再和我說一下嗎？為什麼劇團的休息室要分男女？”
    許曉芸又回想起在男休息室裏沈明浩問她的這個問題，原本以為他是在考自己，結果自己還很得意的說出答案。結果呢。這個呆子沈明浩居然是真的不知道，弄的自己像是被他愚弄了一般。不過，為什麼她又會覺得被這個男人愚弄了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幸福。
    “怎麼了？”沈明浩見她不說話，擔心的問道。
    “咳！”許曉芸趕緊收拾起自己的小小的心思，幹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才說道，“因為劇場舞台在換幕的時候，會根據需要換不同的服裝，而換幕時間又不會很長，而尤其月神劇團的演員並不多，因此可能會遇到一個人演幾個角色的情況。那為了方便大家快速更換演出服裝，所以將休息室分成男女，這樣直接更換衣服比較快，又因為大家都是同性，也不會尷尬。”
    “是這樣吧。”沈明浩又向高冰求證。
    “是這樣沒錯。可是這和殺人證據有什麼關聯？”
    沈明浩沒有回答高冰的問題，而又繼續問道：“你們都知道為什麼昨晚的演出會取消嗎？”
    “知道。”孫美琳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王楓，“因為王楓的腳扭傷了。似乎很嚴重，他又是劇團的主演，因此才臨時取消了。”
    “不錯。”沈明浩點點頭。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靳鑫問道，“他的腳是扭傷了。但林小曼曾說過他是在練習的時候扭傷的，她親眼所見。難道你現在才想說，他的扭傷是因為殺人弄的嗎？”
    “當然不是。他的腳扭傷了是在練習的時候，這個在之前詢問的時候，林小曼就已經告訴過我了。而林小曼如今已經死了，她的話時真是假，我們姑且不論。我們就認定林小曼說的是真的。王楓的腳是在練習的時候扭傷的。。。”
    “那你提腳傷的事情有什麼用！”高冰打斷沈明浩的話，問道。
    “我在意的是，為什麼他會扭傷？”沈明浩看了看王楓，“你既然是這個劇團的主演，那麼演出功底當然應該很出眾。可這樣的你，也居然會扭傷？”
    “哈哈！我以為你想說什麼？”王楓無情地嘲笑，“我也是人啊。怎麼就不會受傷？”
    “嗬嗬。說的好。不錯，你也是人，作為演出功底出眾的你會受傷，同樣的，作為殺人凶手的你也一樣會受傷！”
    “！！”
    “怎麼了！一副驚訝的表情？”沈明浩步步緊逼，“看來我說對了。你在殺害月華的時候受了傷。而因為這個傷，讓你不得不再次的受傷！”
    “為了掩蓋殺人的傷口，才故意扭傷的嗎？那能證明他殺人的證據是他的腳傷？”許曉芸追問道。
    “嗬嗬。那不妨警察小姐來檢查一下如何？看看這個腳傷到底有什麼問題！”王楓自信的伸出腳來。
    “你的腳傷當然沒問題。”沈明浩完全無視王楓的舉動，“我說的是你腳扭傷後，演出取消的這件事。”
    “！！”
    “演出取消？”許曉芸忽然明白了，“原來如此。他是為了掩飾身上的傷痕！如果演出不被取消的話，那麼他就必須在演出過程中不得不在男休息室裏當眾更換衣服，而在換衣服的過程中，很有可能就會暴露他身上的傷口！那個傷口正是他在殺害月華的過程中所留下的！”
    “嗬嗬。”沈明浩微笑的看著許曉芸，“看來你還不笨。”
    “你！”許曉芸覺得自己就不該說話，這個慣例的台詞又一次回響在她耳邊。
    “嗬嗬。你說我在殺月華的時候受了傷？為了怕換衣服被人看見就故意扭傷讓演出取消？”王楓依然口如磐石，他緩緩的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是被咬的痕跡，但已經被他用某種化學藥劑塗抹過，已經看不清了。“怎麼樣？你能證明什麼？如今你已經無法比對牙印。我可以說，這是我和林小曼在鬧著玩的時候弄到的。而和什麼月華被殺的案子毫無關係！”
    許曉芸無法想象，這個叫王楓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的罪犯。明顯，他和普通的罪犯不同。他有著周密的計劃，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同時，他又有著瞬間的判斷力，在遇到突發情況下能夠用他那惡魔的智慧扭轉局麵。就像他現在這樣，即使他主動的露出傷口，而自己卻無可奈何。
    麵對王楓最後的抵抗，她唯有寄希望於沈明浩。或許也隻有沈明浩這個同樣擁有非凡智慧的奇妙男人，才可以將黑暗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