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怎麼最近都臉色不太好呀？”
    第二天一早是周末，陸老太太來家裏看寶寶，一眼看見沈青起床洗臉，就皺眉關切道。
    “我臉色不好嗎？”沈青愣一下，老太太一直很關心他，他穿著一身睡衣走到衛生間看看鏡子，真的臉色刷白的，他趕緊拍了拍臉。
    “媽今天叫人給你燉雞湯補補身子，好嗎？”
    陸老太太關切的聲音還在門外，沈青有點尷尬，但是也很暖心，陸老太太是個大家庭出生的閨秀，很懂得禮數，也體恤小輩，有了寶寶後一直把他當兒媳婦看，搞得他又尷尬又沒法解釋，也不好意思喊媽。
    “大過節的，今年咱們訛爸一筆，每年新年都有紅包的。”他出門時看著邵如風哈欠連天出來，梳著一頭柔順長發，對他詭秘一笑。
    “那是的，然然，你得讓天鳴給你包厚點。”陸老太太樂顛顛抱著寶寶，慫恿他：“少於五位數，就不讓他回家過年。”
    你們都挺能想啊。沈青腹誹，他哪好意思名正言順叫陸天鳴給自己包紅包，陸天鳴平常對他是挺大方，可也不能伸手要啊。
    “然然，你比天鳴小那麼多歲，以後每年都叫他拿壓歲錢。”陸老太太撞他一下，逗他：“可別不好意思，今年好好要個大的。”
    “我，我不委屈啊。陸總對我很好啊。”沈青臉紅了，他原來聽街坊都說婆婆對媳婦是不好的，但是陸老太太十分疼他，還老顧忌他會不會嫌棄陸天鳴年歲大。等等，他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婆婆媳婦啊！
    “哎呀，你還叫陸總，好生分。”陸老太太有點不滿意：“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叫親愛的，老公，什麼，什麼達令……嗎？”
    “您真新潮！”邵如風很驚豔：“那是Darling，外國人的叫法，還有叫哈尼的。”
    “那咱們不用外國人的叫法，喊老公不是挺好的嗎？”老太太手一揮，太後一般接過女仆端來的茶：“以後甭讓我聽見你喊陸總，要麼喊他名字，在家裏都喊他陸總，他是要上天啊？！”
    “您，您說得對極了。”沈青給老太太夾了兩塊方糖，連忙附和。
    “媽，您怎麼來了？”陸天鳴剛好這時候進來，身後的司機提著公文包，沈青用同情的眼神看他一眼，陸天鳴這段日子在家陪寶寶，一大早去公司，沒事就又回來，跑來跑去的。
    “我來看大孫子。”陸老太太十分趾高氣揚：“你怎麼當爹啊？十次來你九次不在家，你想當甩手掌櫃呀？以為小孩子是風吹大的呀！？你看看然然都瘦了，臉色刷白，都是帶寶寶累的！”
    “媽，我真不累，我，我天天在家裏睡懶覺的。”沈青連忙口不擇言，他覺得陸天鳴這麼多事要管，每天都壓榨出小半天陪寶寶已經很好了。
    “哎呀，叫媽了，我然然好乖。”陸老太太立馬眉開眼笑，招手叫他過去坐：“你千萬別給他說話，哪有這麼當爹的啊？”
    沈青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他情急之下被帶進去了，自己都沒意識到改了口。
    “媽，我真的每天都陪小銳在家。”陸天鳴很無奈：“每天下午都陪他呢？”
    “真的，陸總已經很努力了。”沈青真心這麼覺得，陸天鳴每天西裝革履七點半出門，又十點半趕回來，以他睡懶覺的節奏一天都起不來。
    “你剛叫什麼呀？”老太太眼睛銳利眯起來。
    “我……我我……”沈青舌頭都要打結了，想了半天：“天鳴已經好努力了……？”
    “喏，然然跟小風都在這裏，你是當家的，今年紅包準備好沒有啊？”老太太雄赳赳伸出手，沈青連忙想拉住，被老太太使眼色推開。
    “來，說句吉利的。”陸天鳴笑了笑，鬆開領帶，從司機手裏接過公文包，掏了一疊紅包出來。
    “爸！您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生意興隆，萬事如意，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邵如風很興奮，一下跳起來，接過一個。
    “然然，說句吉利的。”老太太提示他。
    “……”沈青老不自在，在家裏都是長輩給紅包，有點怪怪的：“祝，祝陸總一切順利，每天都開心，生意興隆。”說完他都不忍直視自己。
    “接啊！”陸老太太給他把那個紅包拿過來，沈青看著那紅包上還龍鳳飛舞簽著“阿青”兩字，耳朵一下就紅了，真有啊！？他想，預先準備好的？
    紅包捏在手裏很薄，他回房間才好意思拆開看，裏麵是一張支票，上麵簽著陸天鳴的簽名，支票數字很吉利，全是8，數了數，88888……
    好厲害啊，全是八。沈青琢磨不透，他在外婆家裏二十年，家裏情況也不算寬裕，每年壓歲錢隻有幾百塊，不多不少……這個是不是拿得太重了？
    “陸總！陸總！這個……”他偷偷鑽到陸天鳴更衣室裏，把那支票捏在手上。
    “不用客氣，拿著。”陸天鳴在穿衣鏡前解襯衫，嫻熟鬆開領帶：“錢不多，討個彩頭。”
    “哦……”沈青看對方輕描淡寫，好像也不應該多說，有點心虛把支票收著：“那，那謝謝陸總打賞。陸總恭喜發財啊，陸總。”
    “蠢貨。”陸天鳴忍俊不禁，寵溺俯瞰他半眼，捏了他一把：“小明星，你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真的嗎？”沈青湊在穿衣鏡前照了照：“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沒睡好吧……最近有點感冒？……”他看著自己的臉色，真的不好看，慘白慘白的，是最近缺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