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Just a story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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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高中的軍訓可比現在嚴苛多了,對於軍訓的印象停留在烈日和汗水,而對於周文軒的印象,卻是他的名字。
對於周文軒將自己的名字寫在軍訓服背後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陳民城的嘴角依舊是上揚的。那時,走在食堂的路上,經常能聽到各種聲音在喊著周文軒的名字,這大概是大部分人所無法避免的,看到某個人衣服上寫著大字兒,非得念出來,不然就像某種儀式未完成似的,心裏貓抓般的難受。而周文軒本人恍若未聞,依舊酷酷地向前走。至今,周文軒仍將此舉歸為行為藝術一類,死活不願承認自己潔癖怕和別人弄混了。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陳民城萌生出想要了解這個人的想法。思想的種子一旦種下,人的行為就會隨之改變,知道它成長為參天大樹,再無人可撼動。
接下來的熟絡看起來那麼的順理成章,以至於現在陳民城都完全無法理解,為何差異如此明顯的兩個人能達到這種地步。而周文軒也並非如一開始看到的那般冷心冷清,隻是多年以後陳民城才看清他那時的溫柔相待。
如同所有的同窗好友一般,陳民城和周文軒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回寢室休息,一起看著時光從眼前流走。或許當時他們誰也沒有想過,多年以後的他們會那麼懷念那段時光。隻是有些事物的珍貴就在於,當你擁有是棄之敝履,失去時追悔莫及。
高一的那個夏天,周文軒送了陳民城一盤自己錄製的磁帶,那個暑假陳民城從櫃子裏翻出複讀機,擦著上麵的灰塵,嘴都咧到耳後根了。磁帶裏是周文軒自己錄的一些歌,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陳民城也喜歡上了唱歌。
陳民城沒有談過感情,故此,在高二和周文軒分在不同班,看到周文軒和新的朋友有說有笑時,將心裏的那一點別扭歸結於對新環境的不適應。可能過兩天就適應了吧,陳民城這麼對自己說著,而這一適應便適應了兩年。
雖說是分班,但陳民城和周文軒中間也不過隻隔了一堵牆而已,可對於高中的學生而言,這一堵牆的距離甚至比現在的任何距離都要來得遠,它將兩個人劃分為兩個世界,漸行漸遠。
高中的學生,要說忙也不是那麼忙,但也算不上清閑,正是這種介於忙與清閑之間的狀態,讓那時的陳民城時常患得患失。
在陳民城所在的一中,平時除了體育課,讓大家能稍微喘口氣的機會,大概也隻剩下每周五的大掃除了,說來也奇怪,許多人都是不喜歡做清潔的,但每到周五,校園上下卻像過節般熱鬧。或許是平時太累太苦,偶爾的一點相對放鬆的狀態總是顯得如此的難能可貴。
陳民城對於這樣一個偷懶的機會也是樂見其成的,隻是唯一遺憾的是他和周文軒的值日時間總是剛剛好錯開,這唯一的一點遺憾甚至能將難得偷懶的快樂衝淡許多,以至於後來當他習慣了這種失落,偶爾經過隔壁班,發現周文軒也是當天值日時,那種喜不自禁的心情至今都清晰地記得。
“你們都打掃完了嗎?”
“呃,還有一點,快結束了。”
“哦,那你待會兒回寢室還是去吃飯?”
正當陳民城猜測周文軒會選擇哪個想以此來做決定時,對麵的周文軒又開口了。
“我待會兒得回一下寢室,要不要一起?”
“呃,好啊!”
陳民城不知道後麵的清潔是怎麼做完的,隻記得初秋的冷水將手凍得泛白,但心裏的熱度卻久久無法散去。
兩人經過空蕩蕩的操場,陳民城一直試圖說些什麼以緩解過於沉默而帶來的些微尷尬,但想了半天都沒想到合適的話題,正暗自懊惱時,周文軒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手怎麼這麼涼啊?”
“呃,剛才被涼水泡太久了吧。”
之後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陳民城從未想過,兩個男孩子牽著手走在一起有什麼不妥,好像他與周文軒之間本該如此。正當陳民城又準備開始想話題時,周文軒適時地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陳民城的手也漸漸暖了。隻是,對比總會讓某些事情顯得更加突出,當這隻手暖了,另一隻手的冰冷隻會更甚。
陳民城正專注於與周文軒的聊天,周文軒卻放開了他的手,自然地走到另一邊,正納悶兒時,另一隻手的熱度傳至心裏,流至四肢百骸,微笑在臉上蕩開。當時,他以為永遠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