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做嗎？”陳毅開門見山道。
    “哎呀，你來晚了，陳先生。”小秦微微一笑，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如陳毅印象中那般幹淨、甜美。
    “我檢查出那個了，”小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以後都不接客了。”
    “你……那個……”陳毅一時有些疑惑，“你生病了？”
    “是呀，生病了，”小秦維持著那個可愛的微笑，接著道：“是艾滋。”
    “……”陳毅頓時沉默了。
    小秦看著他那呆愣的模樣，了然地揮揮手，提起背包轉身就欲走。
    “你！”陳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就跑去拉住了小秦的手。
    小秦眼眸微睜，有些驚訝地看著那支握在胳膊上的手。
    “你……你，那你不做了，沒錢，”陳毅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說，那你不餓？”
    小秦輕輕地拉開陳毅的手。
    “我去廟裏，”小秦淡淡說道：“我媽在那裏當尼姑，我去那裏蹭齋飯。”
    “你媽？！”陳毅反應過來，“你媽知道你……”
    “知道！我幹這一行才能替她養我姥姥嘛。”小秦釋然道：“不過我姥姥在我生病前就走了。”
    陳毅複雜地看著小秦，他不過是曾在網絡上通過圈內的帖子看到這個小男孩的信息，才跟他有過那麼一段露水姻緣的。
    錢“貨”兩清的交易，在這個彩虹圈裏早就見怪不怪。
    但是他就是忘不了……
    忘不了這個坦言自己隻想“簡單”掙錢，卻笑容清甜而苦澀的男孩。
    陳毅從來不會找同一個mb兩次，但是在街邊看到這個快要擦肩而過的人，還是忍不住扯下了他的背包。
    起初還被以為是個搶劫的，小孩隻老實地告訴他“裏麵隻有避孕套”，弄得他尷尬不已，趕緊說出自己的身份。
    “陳先生，你還有事嗎？”小秦禮貌地又問了一句。
    陳毅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沒，沒事……”
    “那我先走了，88！”
    陳毅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媽的你跑這兒來搶老子生意啊！”
    陳毅看見小孩走進一家小旅館，跟裏邊的掌櫃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在門前擺攤賣起了避孕套，不一會兒，就被隔壁成人用品店的老板找茬……
    “你賣的是假貨啊老板，”小秦笑嘻嘻地調侃道。
    “你！你怎麼就知道真貨假貨？！”老板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二話不說狠狠一拳砸上小秦的臉。
    “我就是知道啊！”小秦擦掉鼻下流出來的血，戲謔道：“這都得艾滋了，不就歸功於你家的‘正品’麼？”
    “艾！艾滋？！”老板霍的蹦出老遠，看看自己染了點血的拳頭，頓時嚷嚷著“完了，完了”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