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其實做這件事時並沒想那麼多，結果親得往我之後擦發現，不知道怎麼撤嘴了。尤其是周圍一幫看熱鬧的人在圍觀時，年曉突然找回了剛才神遊天外的羞恥感。
    段靈一抱著年曉，當然知道他進退兩難了。輕笑著想，這小家夥親在他嘴唇上的兩片唇，都不會動了，一定是緊張了。
    把年曉的頭托起來，放在肩上，用手遮住他的臉，手指碰到他臉頰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羞紅的臉頰微微發燙。
    現在這個表情如果被別人看到，估計是會出事的。段靈一可沒那麼好心，他很不喜歡別人在年曉身上看來看去的視線，尤其是穆白的。
    “我先帶他走了。”段靈一衝元子恒說。
    “行啊，我覺得你再不走我們就得叫保安來維持秩序了。”元子恒調侃道。
    段靈一低頭對趴在自己懷裏的年曉說，“咱們回家吧。”
    年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悶聲回道，“我，我腿軟了。”
    被段靈一抱回家的年曉，垂頭喪氣的。
    “怎麼，現在才知道後悔？”段靈一指的是在眾人麵前主動親他。
    年曉把埋在枕頭裏的臉抬起來，“我沒後悔！我就是氣自己，太沒骨氣。”
    段靈一看他鬧別扭的樣子，著實有些好笑，“做都做了，已經很不錯了。我今天還挺意外的，你居然會這麼主動。是不是剛才有人找我搭訕，你吃醋了吧。”
    年曉當然不肯承認，“誰，誰吃醋了。我那隻是，告訴他，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已經有我了。”
    段靈一心情好得很，當然不會戳穿他，“放心，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直接拒絕他。不過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沒動，要不然就看不到你吃醋的表情了。”
    “我沒吃醋！”年曉又趴回床上，拿被子罩住自己。
    段靈一自顧自笑了一會兒，看年曉還不打算從被子裏出來。於是爬上床，連被子帶年曉都摟進懷裏。
    “小團子，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年曉聽了，從被子裏鑽出一個小臉，“生日禮物？”
    “今年一定陪你好好過，所以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段靈一親親他的臉頰，把年曉從被子裏撈出來，被子蓋住兩個人。
    年曉想了想，搖搖頭，“沒什麼，想要的。”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隻希望爸媽和朋友，還有你，都能好好的。就行了。”
    段靈一在年曉的耳垂上親了口，“那我就看著安排了。過了今年的生日，你就24了吧。”
    “23。”年曉更正道。
    “對了，明天的品牌新季發布會，還想去嗎？”段靈一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所以確認一下。
    “去，當然去，為什麼不去。”年曉覺得，他現在必須在段靈一身邊，不然很可能隨時出現今晚那種，想要見縫插針的人。自己的男人，還是要自己看好。
    段靈一當然樂得年曉跟著他。以前年曉很排斥和段靈一出席那種人多的場合，因為他的性格靦腆，不善交際，也不愛說話。從來都是段靈一哄半天，或者半強製性地要求，年曉才去。如今卻這麼積極主動，段靈一當然舉雙手歡迎。他巴不得到處和人炫耀，年曉是屬於自己的。而且要論擔心，他才是那個最擔心有人會在年曉周圍亂轉的人。
    要說今晚，要不是因為他擺著一張門神臉，估計被搭訕的，就是年曉了。
    年曉困得不行了，抱著段靈一的腰，腿還纏住他的腿。
    “我困了，能睡了嗎？”年曉眯著眼睛，困乏的樣子像隻吃飽了犯困的小貓。
    段靈一稀罕得不得了，特別想用力揉揉，然後好好幹一番，不過年曉今天的確累了。明天還要起床，還是不鬧他了。
    於是老老實實摟著他，難耐又安穩地睡了一晚。
    年曉骨子裏，是很老實的孩子。如果不沾酒，那性格就像隻小羊羔似的。隻要不違背原則，段靈一說東，他絕對不往西。
    不過最近，年曉的性子變了挺多的。原本就執拗，認準了什麼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現在就更有主見了，想問題也越來越全麵了，不像原先沒畢業那會兒那麼單純了。於是也懂得吃醋，也有了危機感，也會患得患失了。
    這些變化段靈一都看在眼裏，他在心裏默默感慨，能守著自己的小情人慢慢長大的過程，真是美妙得難以言喻。尤其是今晚年曉在餐吧裏當著眾人的麵，擺出那種占有欲，這是最讓段靈一意外的。總算，年曉對他的渴望和依戀，也逐漸增加。
    第二天早上，段靈一起床之後在家裏沒看到年曉。一頭霧水地打電話過去，“你跑哪兒去了？”
    “我快到家了，我去買早飯了。”電話那頭的年曉氣息呼哧帶喘的，聽起來是想在小跑。
    “別跑，慢慢兒走，我又不餓，你急什麼。”段靈一說。
    “我不是怕你起來了，看不見我著急嘛。我快到了，上電梯了。”
    電話掛了沒兩分鍾，果然聽到了開門聲。
    年曉提著兩袋早餐進屋，肩上還背著一台相機。
    “你出去買早點，還帶著相機出去了？”段靈一接過年曉手裏的東西。
    年曉興奮地掏出相機，把預覽模式打開，給段靈一看，“早上我醒了一次，起床去喝水，正好看到窗外的日出。陽光穿透天空的感覺，實在太美了。”
    “於是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門了？”段靈一替他把後邊兒的話說完。
    年曉嘟嘴，“那我，我不是想在你起床之前回來，就沒把你吵醒嘛。而且，我出去的時候，有兩個貼身保鏢，和我一起去的。”
    聽到這裏，段靈一立起來的眉毛才放下去點兒。
    “我還買了早餐，你愛吃的那家。”年曉討好地把早餐從餐盒裏拿出來擺到桌子上。
    段靈一默不作聲地跟著到桌邊，“剛才照的照片兒呢，我看看。”
    年曉一看段靈一不像是要生氣了，於是坐過去，把剛才照的給他看。
    段靈一翻看了幾張，畫麵構圖視角很特別，別人的照片都是從正麵或側麵去捕捉畫麵主題，年曉的鏡頭都是從下往上照的。照片裏能看到光源劃過的軌跡，雖然在技術上還有些生澀，看起來卻很有意思。
    “嗯，不錯。”段靈一毫不敷衍地說。
    年曉看段靈一認可了自己，覺得很開心。
    “吃早飯吧，我以前沒買過，還真不知道那家早餐居然賣的這麼好。我已經算是去的很早的了，還是排了很久的隊。不然早回來了。”年曉鬱悶地說。
    “傻瓜，你以為以前我都是排隊買的嗎。我認識那家店的老板，從來都是直接到後廚拿餐，不排隊的。”段靈一笑著揉揉年曉的頭，“你看你，跑了一路都出汗了吧。不是有車嗎，為什麼要跑回來？”
    “開車還得繞一圈，我直接走路穿進來比較快。”年曉把筷子遞給段靈一。
    段靈一吃了兩口，“一會兒下午就得去發布會了，先隨便吃點兒。今兒子恒他們也來，發布會結束後可以一起吃個飯。”
    “嗯，好。”年曉忙著吃飯，早上出去忙活了一早上，現在肚子真的餓了。
    “小饞貓，吃的滿臉都是。”段靈一把年曉臉上的蹭到的醬汁擦掉，又把雞蛋剝好，放在年曉的盤子裏。
    “對了，發布會，我能帶著相機去嗎。我想再拍拍別的。”年曉問。
    “可以啊。你怎麼突然對攝影感興趣了？”
    “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把眼睛裏看到的，留在畫麵裏。就像把時間鎖住了似的。我以前本來也想拍，但是都沒時間。今天早上突然想起來了，心血來潮。”
    “嗯，以後想拍，我多帶你去些不同的地方拍。”段靈一認真說。
    年曉嘴角上揚，他知道，隻要段靈一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兌現。這是他對自己獨有的真摯，也是寵愛。
    下午，背著相機的年曉和段靈一到達了新聞發布會。
    好久不見的許華，居然也在現場。看來段氏集團的品牌項目，他也很是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到現場監督。
    不遠處站著獨自喝酒的歐陽南，他穿著得體沉穩的套裝，神情自若，拿著酒杯的手輕輕隨著現場播放的背景音樂打著節拍。眼睛始終盯著許華，直到段靈一帶著年曉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發現。
    “段少、年曉，你們來了。”歐陽南擺出笑臉，目光中有些倦意。
    “南少看起來好像很累，最近工作太拚了？”段靈一對歐陽南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自從歐陽南不再纏著年曉之後，他就發現，作為一個差不多年齡段的人來說，歐陽南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並不像之前那樣令人充滿厭惡。
    歐陽南有些苦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昨天到兩個小時前，還都在辦公室裏。”
    段靈一挑眉，“工作勤奮到廢寢忘食？”
    歐陽南聳聳肩，“我當然很願意享受工作之外的閑暇時間，隻可惜我的特助遲遲不肯回家下班。我也隻好陪著一起加班了，不然放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又會忘記吃飯忘記睡覺。”
    段靈一從歐陽南的幾句話裏聽出了寵溺的味道，於是笑著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南少似乎說的是我的特助吧？”
    歐陽南淺笑，“在這段時間裏，他都是我的特助了。我有一點很好奇，許華以前做你的特助時，也是這麼沒日沒夜的工作嗎？”
    段靈一衝他無奈道，“我給他的假期和休息時間也並不少，隻是他自己天生就是個工作狂。一刻都停不下來，硬讓他去休息，他反而會煩躁不安。”
    “嗯……是得想個辦法才行。前段時間因為我有一天沒看著他，他居然能一天都不吃飯，第二天直接暈倒在辦公桌上。還跟我說什麼暈過去，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我真是為他的生活常識感到擔憂。”歐陽南蹙眉。
    “那就看南少怎麼解決了，我反正是沒辦法了。畢竟精力有限，我家那位，也不是很讓我省心。”段靈一用眼神指了指在不遠處拿著相機對著展示服裝的模特一通拍的年曉。
    歐陽南和段靈一相視一笑，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