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的案子最終結果，被定為證據不足而釋放。拿到檢察官的名單，段靈一沒花費多少時間，就讓事情有了轉機。況且這個案子本來就證據不確鑿。
    年曉鬆了一口氣。
    從拘留所出來的墩子，似乎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的曆練，耗盡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信。年曉很擔心他會一蹶不振，原本好意伸出援手。
    墩子婉拒了。
    “喬曼妮，在哪裏？現在安全嗎？”墩子仍然不忘問起。
    “嗯，安全，她被……保護起來了。”年曉不敢告訴他實情，其實是被監視起來了。
    墩子沒有再問什麼，隻是點點頭。
    “今後，有什麼打算嗎？”年曉問。
    “先回老家去，看看能不能請父母原諒。畢竟是自己的家，不能忘本。年輕，總會衝動，我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墩子喃喃說。
    第二天，年曉從車站送走他。
    段靈一和段偉的衝突，也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他怕段偉會派人對年曉不利，於是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一大早，段靈一精神氣爽地從床上醒來。照例把還在睡夢中的年曉揉進懷裏，逗弄他睡著的臉頰，然後左親一口右親一口。沒過一會兒就擦槍點火了，手從年曉後背的褲帶邊伸進去，胡亂摸一通。
    年曉被他弄醒，微紅著臉看著他。段靈一更加得寸進尺，手又伸到前麵，讓自己和年曉的來個親密接觸，大早上迅速來一發。
    之後摟著腳踩棉花似的年曉，去盥洗室洗簌。年曉會乖乖幫他把牙膏擠好，一起站在鏡子前刷牙。
    真是無比甜蜜的早晨。
    吃完早飯除了家門，段靈一也是照理開車送年曉去上班。
    隻不過今天不同以往，沒有在年曉上班的公司門口停下，而是直接開進了地下車庫。
    年曉納悶，“怎麼不停在門口了？”
    段靈一這才坦白，“哦，今天正好找歐陽南談事情。”
    “啊？”年曉大吃一驚。
    停好車，段靈一和年曉一起乘直梯上樓，到了年曉要下的樓層，段靈一親了親口，說了句‘上班加油啊寶貝’，電梯門打開又關上。
    年曉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到歐陽南辦公的那層停下了，心中暗自驚奇，段靈一真的是來找歐陽南談事情？
    “年先生，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年曉回頭看，是手裏抱著一遝文件的許華。
    “嗯……”年曉還有些發蒙，“許特助，是來這層查資料嗎？”
    “是的，我想快點兒進入狀態。”許華說。
    年曉滿腦子心思都放在段靈一身上，他擔心和歐陽南見麵會發生什麼意外。不過看到許華，他靈機一動。
    “許特助，段靈一，今天和我一起來上班了，他說找南總有事情。”
    許華微微蹙眉，心中奇怪道，‘段靈一有事情來找歐陽南？他怎麼不知道？’。
    “是嘛，那我這就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許華轉身就要走。
    年曉急匆匆跟上，“我也，我也去看看。”
    段靈一先一步到了歐陽南的辦公室門前，門口的秘書似乎早已恭候多時了。
    “段總，南總已經在屋裏等候了，請進。”
    推開門進去，歐陽南果然坐在屋內的沙發上，悠閑得喝茶，看到段靈一進來，才不慌不忙放下茶杯起身。
    “段少，昨天收到你的信息，我還以為是自己手機出了問題。你說你要來找我談事情，我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今天真來了。”歐陽南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段靈一大大方方在沙發上坐下，就和回自己家一樣自然。
    “南少說笑了，我一向說話算話。”
    秘書給段靈一上了一杯茶，隨即退出去，把房門關上。
    “不知，段少今天來，是有何貴幹？”歐陽南直接切入主題。
    段靈一也毫不含糊，直接說道，“許華在你這兒工作得怎麼樣？”
    提到許華，歐陽南方才假惺惺的笑容裏瞬間注入了些許溫情。
    “許特助能力很強，幫了我不少忙。”
    段靈一點點頭，故意酸溜溜地說，“我看他也的確幫了你不少。南少，他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了，現在三天兩頭往你這兒跑不說，有時候還把你這邊兒的工作帶回我們公司去做。還真有了點兒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歐陽南淺笑，“許特助盡心幫我，無非也是為了咱們雙方合作的項目，說白了，還是為了你，對我，他隻是順帶著幫了一把。”
    “許華的為人我是百分之百信任的，這一點我從來不擔心。隻不過他現在把一半兒的經曆都放在了你們這邊兒，我段氏集團該處理的案子卻一拖再拖，實在有些不劃算啊。”段靈一滿倆為難的樣子。
    歐陽南心中冷哼，‘該拿到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也就開始把剛開始放出來的利益往回收了，真是好做的買賣’，他不動聲色，仍然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茶。
    段靈一當然比他沉得住氣，兩人都細細地品著手裏的香茗，屋內茶的香氣繚繞，而兩個人的殺氣卻越演越濃。
    “段少，你這是來向我討人了？”歐陽南和顏悅色，緩緩道出。
    段靈一不動聲色，“討人的意願倒是沒有，說實在的，我就是想借人。”
    “借人？”
    歐陽南的問題還沒問清楚，門外就有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許華，和他身後氣喘籲籲的年曉。
    許華180的身高，大步走的步速要年曉小跑才能跟上。
    “段總，您怎麼來了。”許華看到段靈一，急忙走過去。
    歐陽南苦笑道，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縱容，“我的辦公室你們就這麼直接闖進來，是不是也太不把我這個上司，放在眼裏了？”進門第一個就先看到段靈一，眼睛裏都沒他這個人了。
    “南總，抱歉，我因為太心急了。門外的秘書姐姐不再，您千萬，千萬別怪罪他們。”年曉把氣順平，解釋道。
    段靈一起身，把年曉拉過來，“南少，我剛才說的借人，其實就是想借個得心應手聰明伶俐的，我看他就不錯，隻是不知道你是借，還是不借？”
    歐陽南當然心領神會，他早就知道年曉在自己這兒上班，段靈一已經不爽很久了。不過歐陽南也不是那種任憑人家予取予奪的。
    秘書趕了回來，發現歐陽南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於是探頭進來，看到一屋子人。
    歐陽南吩咐秘書，“再倒兩杯茶過來。”
    秘書倒茶過來。
    四個人兩兩相對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熱茶水氣繚繞。
    年曉和段靈一做在一側，許華捏扭地和歐陽南坐在一側。
    “既然大家都在，那不如好好談談雙方項目合作的事。”歐陽南說。
    段靈一難得地讚同，“既然南少有這個打算，我也就直說了。許華在我公司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現在少了他在身邊輔佐，我的確有些不方便。”段靈一像是在實話實說，表情真摯。
    許華聽到段靈一這麼說，心中有些愧疚。自己這些天，對手裏的新項目的確投注了太多精力，對段氏的項目則是能交給別人就交給別人。
    歐陽南不急著說話，隻是看到許華那帶有崇拜和順從的目光盯著段靈一不放時，胸腔裏，像積食了一般，悶悶的。
    “段少的意思我明白，那你想怎麼借人？”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必要拐彎抹角了。
    “我方可以讓許華繼續跟進項目，但希望南少把年曉派到我公司來，就當熟悉業務，增進兩方合作發展了。”
    如此明目張膽開口要人的，臉皮也是厚的沒誰了。
    許華嘴角抽出幾下，心說他就這麼被自己老板給賣了，真是心寒得碎成了渣渣。瞧見段靈一拋過來的，‘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的眼神，許華也就隻能認命了。誰讓他是他老板呢。
    “啊？我？”整件事，可能就隻有年曉最狀況外，完全沒搞懂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的意見並不重要。
    “段少都開口了，我也不好駁回。年曉是個很勤奮向上的員工，希望到段少那裏，可以幫得上忙。”歐陽南笑得充滿深意。
    段靈一全當沒看見他意味深長的笑容，“南少都這麼痛快地答應了，我也不能太小氣了不是。許華最近的工作可以不帶回段氏做，在南少這裏一樣可以完成。”
    “什麼意思，是不是我，以後不在這兒上班了？”年曉後知後覺。
    段靈一揉了他的頭發一下，“是啊，至少在這個項目結束之前，你是得到我那裏去報道嘍。”
    於是，可憐的小年年同學，就被這麼不明情況地給賣了，還連累了許華，無辜躺槍。